“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自己把自己摔了出去?”早已习惯探测器带来的便利,令战斗员们讶异不已的,是大胡子居然会向着与自己施力方向相反的方向摔出去的异常,而不是塔皮欧轻描淡写震飞大胡子的举动——他们都没有觉得大胡子的惨状会和这个貌不惊人的战五渣青年有关。
“如果不想受伤,就快点离开这个星球……”塔皮欧一脸平静地劝告道,当然,对方的回应仍是一阵哄笑。
塔皮欧早已通过气息感应,掌握了对方人数与各自强度,看着这群自以为是的莽夫,他心里并没有愤怒和怨恨,只有一丝对愚者的怜悯。
“哥哥,还是让我来吧……”米诺夏走上前来,微笑道,“我觉得,我的方式可能比哥哥的更合适一些……”
米诺夏的身材也比过去壮实一些了,可在那群战斗员眼里,他依然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鬼头,听着他和声细语的说话,众人更是把他当作狂妄无知的傻小子,爆发出一阵嘘声。
塔皮欧略一思忖,伸手指向远方,低声道:“你把他们解决之后,到那里来和我会合……”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特兰克斯、比克与巴比迪一伙对峙的地方,那边的几股气息强得令人难以置信,看来是敌人的主力所在。
米诺夏点了点头——他再不是过去那仍显稚嫩的菜鸟勇者,封印幻魔人的两年之后,他也在加倍努力地提升自己,如今的米诺夏,除开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之外,已成长为能与塔皮欧并驾齐驱、独当一面的强者了。
正因为这样,塔皮欧才能毫无顾忌地接采纳米诺夏的建议,将这一千多名敌人的战场丢给他之后,化作一道青光,驰向巴比迪等人的所在。
塔皮欧的这一次破空离开,倒是显了手真功夫,腾空的一刹那,整片岩区都在剧烈颤动,靠塔皮欧较近的几座石山,当即碎裂成砾,几个战斗力稍微弱一些的战斗员,稍不留神,打了个趔趄。可算出了大丑。
“这……这小子逃跑的功夫倒是超一流啊……”遥望着空无一物的天际,在场众人不得不承认,就凭这一手腾空疾驰而去的表现,此间绝无一人再有如此本领能做到塔皮欧这种程度,惊叹之余,他们又都将怀疑的目光汇聚在了仍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略显腼腆地瞧着众人的米诺夏。
“难道说这两个小子真人不露相,实际上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别瞎说了,对于这两个臭小子的战斗力,每一部探测器的探测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有个位数水平而已!”
“可是……如果说战斗力只有个位数的话,刚才那小子的高速飞行时怎么回事?个位数的战斗力不可能支撑起那样水平的能量活动的!”
“那些都不重要,”又一个红脸大汉一晃一晃地走上前来,大声道,“离开的那小子再有能耐,那又有什么要紧?看他去的方向,不正是巴比迪大人和达普拉大人的所在吗?他这叫有去无回,自找死路!我们要留意的,是留下来还没走的这个小子……”
被塔皮欧的气波及而被卷上天空的岩石碎粒,噼噼啪啪地,还在往地上掉,米诺夏在这片“石雨”中,仍是一动不动——看他年纪虽幼,言行举止之间,竟颇有宗师气度。
“这小子……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啊……”
“可你们想想,另一个小子,可是放心大胆地把他抛在这里,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里可是有一千多号人呢!他难道觉得,就凭这小孩子一个人,可以把我们都解决了?”
一人忿忿不平地说道:“他是不是觉得,大胡子摔出去那一下,真的是他干的?进而觉得自己有点本事,而大胡子是个垃圾?”
另一人道:“不不不,或许他不是单指大胡子是个垃圾,你看他把这个小孩子留下来对付我们,这明显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垃圾嘛!”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人人脸现怒容,冲着米诺夏瞪大了眼睛,不怀好意地咒骂起来。
见此情景,米诺夏风中凌乱了,他满腹委屈地暗自低语道:“我们什么都没说,都是你们自己在折腾自己……”
忽地,两条魁伟惊人的身影,如同两只大鸟掠过,一左一右地向着米诺夏左右抢攻进来。
相较于侧重剑术、体术的塔皮欧,米诺夏的修行更偏向于魔法与特技方面,可这并不是说,他的近身功夫就不行了。
但见他仍旧保持站立不动的姿势,只是轻抬双臂,双掌左右一分,各自击向袭来的敌人,两记沉闷的肢体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之后却是,两条大汉,各自扶着自己的一条手臂连声惨呼的情景。
众人定睛细看,原来两人的手臂自肘关节起,居然各自扭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莫非是那小孩子方才的抬手一记,硬碰硬地对拳,震脱了两人的关节?
而米诺夏初次出手就把人伤成那样,不免有些歉意地低了低头,有些心虚地说道:“好……好像用力过头了……对不起啊……”
可他哪里知道,这些话在那些自视甚高的战斗员们听来,是多么地刺耳——他们觉得这小崽子是在故意装匕匕来挖苦他们呢!
人群这下可算炸了锅了:大家伙儿不再是车轮战般地一个个轮流上了,而是纷纷怒喝着,一拥而上,
千人的大军,从各个方向,冲着米诺夏扑来,若是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只由许多人密密麻麻交叠而成的乌龟壳一般,而位于乌龟壳内部中心一点的少年,正是米诺夏。
这种毫无章法的进攻其实非常没有效率,因为如果打算用拳脚招呼别人,米诺夏身遭最多只能围个十几二十人,再多人你也没你站的地方了,一千多个人齐上,根本没有意义,除非他们能够保持一段距离,整整齐齐地以能量弹进行列阵轰击,这样才能让现在这个乌龟壳一般的天穹阵势的效用最大化。
由此可见,这群战斗员素质远非当年弗利萨全盛时期可比,人数虽众,却是自恃勇力、离心无脑的乌合之众。
但见米诺夏总是以毫厘之差从一人的拳底钻过,又是堪堪躲过另一人的飞踹,在人群中身法偏偏地自在穿行,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到得后来,竟然将腰间的陶笛取了下来,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这少年分心二用,一面微闭双目,吹奏陶笛,一面又连续躲闪开所有人的攻击——众战斗员这才心知不妙,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收手散开呢,忽然发现,全身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
不光光是手脚无力,身体内的能量也在流失,连意识也在慢慢远离……
一条条原本彪悍无比的身影,现在却啪嗒啪嗒地从空中掉落!
“是……是那该死的笛音吗……”天空中仅剩的最后一个战斗员大睁怪眼,嘴角抽动了那么一两下,最后,还是心有不甘地掉了下来!
这就是米诺夏所说的,他那比塔皮欧更合适的方法。
可惜他们明白得太晚了,米诺夏吹完一曲,重又将陶笛在腰间系好,不声不响地从仰面朝天躺着,或面朝地趴着的横七竖八的战斗员们身旁走过——前方,还有五个人依旧站立着,冷冷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