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顺其自然
“我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应对?”
“……”奉太郎选择了沉默。
咲太想了想,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虽然瑞吉儿所犯下的罪行必须受到审判,但是这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该关心的问题,换句话说,就算我们想要审判她,但只要她没在这个世界杀过人,我们就拿她没有办法。
更何况,我们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杀人埋尸吗?这不合理,也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她到底该不该对自己的罪过担全部责任还不一定,她好像不像我们之前想的那样是个纯粹的压抑着的变态,更像是单纯地天真地觉得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孩,我相信谁都下不去手,
所以……我觉得至少在她回到她的世界接受审判之前,我们可以给她一段真正的属于家人之间的回忆。”
咲太平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传出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对我们可能只是随手之举,这对她来说,可能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如果能就此解决她的青春期综合征,把她送回去,那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奉太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当然,他赞同的不仅仅是那个把瑞吉儿送回去的结果,更是咲太对瑞吉儿的看法,尽管他知道咲太看不到。
一个人要在怎么样的环境中长大,才会变成那样的性格?视死亡为无物,视生命为虚诞,如同木偶一样苟延残喘。
把这样的瑞吉儿养大的家庭,一定是冷漠的,毫无温情的。那个瑞吉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残酷的地方,将这个女孩的心灵扭曲了。
那么,让这个可怜的女孩体验到“家”真正的含义就不是不必要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奉太郎没有那么在意之前的事情了,那段回忆虽然痛苦,但是他毕竟没有什么真正的实质上的损失。
“随你吧。”奉太郎回应了咲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冷漠。
“看来你答应了呢。”带着笑意的声音,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呢。
以后的日子,越来越与节能主义背道而驰了啊……
奉太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渐渐坠入梦乡……
……
6月30日,星期一。
早晨起来,奉太郎伸展了一下因为睡地铺而略显僵硬酸痛的身躯,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貌似还早。
旁边的咲太早已经醒了,看样子因为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他的睡眠质量不是太好。
看到奉太郎醒来,咲太开始起身穿衣服。
“为什么我一醒你就准备起床啊。”
“你这种懒人都醒了,说明时间肯定很晚了。”
奉太郎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继续躺了下去,想要再在被窝里赖一会儿。
“你也先起来吧,你还要叫瑞吉儿起床呢。”
“为什么要我来?”
“为了让你及早习惯。”
奉太郎想了想,还是爬了起来,他明白自己对瑞吉儿还心怀恐惧,这是个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他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穿好了衣服,去卫生间整理好了个人卫生。这个时间里,咲太开始准备早餐。
奉太郎最终以饱满的姿态来到了原本属于咲太,现在归瑞吉儿所有的房间门前。
他克制住心中紧张的情绪,缓缓拉开了房门。
出乎他的意料,瑞吉儿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两只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腿,依旧毫无神采的双眼呆呆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小的身躯透露出巨大的哀伤,那是失去了什么,遗失了什么的感觉。
看到这个小女孩惹人疼爱的一面,原本有些害怕的奉太郎也平静了下来,心里产生了对瑞吉儿的怜惜之情。
奉太郎走到床帘边上,缓缓地拉开了床帘,阳光一点点洒了进来,为阴沉的房间砌上亮色,添以温暖。
“瑞吉儿,该起床了。”奉太郎的声音很轻柔,似乎是不想打扰此刻房间内的宁静氛围。
瑞吉儿的美丽,即使是在悲伤的时候,也是那么震撼人心,这份安静中的纯洁,让人不忍心去打破。
瑞吉儿点了点头,从床上挪了下来,用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奉太郎。
奉太郎有点受不了了,把头扭开:“走吧,早饭是咲太做的,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瑞吉儿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不再是那种冰冷的机械笑容,而是真正有了人的温度的笑容。
两人走出房间,此时咲太也把枫叫醒了,顺便一说平时都是咲太被枫叫起来拖着去上学的。
其实咲太和奉太郎可以不把枫和瑞吉儿早早地叫起来,但是今天作为四人共处一室的第一个早晨,咲太和奉太郎想让瑞吉儿更多的感受到家的温暖。
到了这一刻,这两人关心瑞吉儿的目的早就已经不再是为了自保,他们是真的很想帮一帮这个可能有着悲惨过去的小女孩。
奉太郎和瑞吉儿坐一边,咲太和枫坐一边,四个人刚刚好。
早饭只有机器烤出来的面包,虽然瑞吉儿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啃食着面包,枫也仍然是怯生生的,甚至不敢看瑞吉儿的脸,但是一种温暖的氛围已经渐渐成型了。
“我一会儿就去上学了,瑞吉儿和枫就交给你照顾啦。”咲太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提醒奉太郎:“你可要好好看好她们哦。”
“嗯。”奉太郎简短地做了回应。
吃好这一餐早饭,咲太离开家去上学了,家里只留下了奉太郎,瑞吉儿和枫。
奉太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面对这难熬的第一天。
咲太不在的话,气氛就开始变得有点奇怪,枫本来就对奉太郎不太亲近,此时又加上了瑞吉儿,她的胆怯指数乘以二也是情有可原。
好在奉太郎早有准备,他拿出了昨天买来的礼物,递给了枫:“给,知道你喜欢熊猫,昨天特意给你买的。”
枫看上去有点惊讶,然后脸渐渐变红了:“谢……谢谢你。”
奉太郎这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他不是擅长这方面的人,有点别扭的扭过了头:“没事……”
虽然有点小尴尬,不过气氛总算是好了许多。
这个时候,奉太郎感觉旁边有人拉了拉他的手,他转头,发现是瑞吉儿。
“奉太郎。”她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指了指那个玩偶:“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