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另一种选择
没有什么能阻止自己去到瑞吉儿身边。扎克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如果有什么东西挡在眼前,就用镰刀斩碎好了;如果有什么距离让两人相隔,就拼命去跨越好了。
但是,如果相隔在他们之间的,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距离呢?
天地之堑,宛如生死之别。
扎克并不是一个温暖的人,甚至,他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别人眼中的死神。但是唯独对瑞吉儿,他有一颗温暖的心。
对瑞吉儿来说,扎克是她的约定对象,是她永远的救赎。对扎克来说又何尝不是?
没有瑞吉儿,他依旧还是那个仅仅为了杀人而杀人的杀戮天使,而不是一个懂得自己生命意义的人。
毫不客气地说,瑞吉儿就是扎克以人的身份活在世间的保证。扎克全部的人性都是瑞吉儿造就的,也全部都寄托在瑞吉儿身上。
所以,听到奉太郎的话,扎克第一时间无法接受,原本大大咧咧,对一切事情甚至是死亡都漠不关心的他慌了。
“你在开玩笑对吧?瑞依她一定能回来的对吧?”可以看出扎克是相信了奉太郎的说法了,但是对于瑞吉儿可能无法回来的事情还不死心。
扎克不想要什么“可能回不来了”,他想要的绝对,也只能是“一定能回来”。
“准确地说。”奉太郎有些不太敢直视扎克的眼睛:“如果我的朋友能让瑞依相信我肯定能把你从监狱里带出来,那么瑞依也许就能回来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因为从我的角度来说,要是瑞依回不来,我也回不去了。所以我肯定是和你绑在一起的。”
“可是你已经把本大爷救出来了啊!那瑞依应该已经回来了才是!”
“对,我确实把你救出来了。但是他们那边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事实上,我也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们那边的进度。我只能选择相信我的朋友,你也应该相信你的瑞依。”
“……”扎克把头转到窗边,不再说话了。
“有意思,真是一场有趣的考验。”正在开车的神父发言了,声音之中充满了愉悦:“相隔了整整一个世界的两人能否维持住对彼此的信任吗?这倒是非常非常有趣的研究话题呢。”
对神父来说,研究人性就是他的人生目标,他花费大力气帮助扎克和瑞依两人也多半是出于这个目的而不是善心。而此时,前所未有的堪称史诗的“研究”就摆在他的眼前,他自然会感到欣喜。
无论这件事件成功与否,咲太和奉太郎可能小赚,但是神父永远不亏。
而奉太郎只是嘴角抽了抽,不想与神父多说什么,而是选择了继续完成必要的事情:“接下来我们先去吃一顿饭,然后直接去之前警方把我搜救出来的那片废墟吧。要是那边成功的话,瑞依应该已经可以回来了,而我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回去了。”
“好的,那我就先送你们去我的教堂吧。顺便,你们身上的衣服该换一下了。”两人现在身上还穿着狱服呢!这要是放到街上,一定是最醒目的崽。
奉太郎现在则是有些坐立不安,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如果咲太真的解决了瑞吉儿的青春期综合征,并且瑞吉儿在两个世界间的通道开启后选择直接回到这里寻找扎克。那么瑞吉儿的青春期综合征就会彻底失去复发的可能性,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奉太郎而言,这确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坏事。
因为那也许意味着通道的关闭,也就是说,他会再也不能回到咲太的世界。
所以,必须要让他先回去,然后瑞吉儿再回来,只有这样才能铸就皆大欢喜的结局。
这个结局只有咲太才能达成,奉太郎也不知道咲太他到底注意不注意得到这一点,不过眼下,他也只能信任咲太了。
奉太郎摇了摇脑袋,决定不去浪费能量想这种没有结果的事情。
可是……
等等……要是我回去的时候……
奉太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并且立刻就被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惊人想法给迷住了。
如果,我让扎克去到咲太的世界呢?
先不说结果会怎么样,可行吗?
去往咲太的世界并且留存下来需要的条件便是患上青春期综合征,要在哪里彻底生活下来则需要他人的观察与触碰。
如果扎克对瑞吉儿的思念足够深,达到瑞吉儿对扎克的那种程度,那么只要到了咲太的世界,只要有一瞬间,他就一定会患上青春期综合征。
换而言之,他是可以留存在咲太的世界里的。
这是可行的!当然前提是他是真的很渴望与瑞吉儿相见。
那么,该不该让他去到咲太的世界呢?
奉太郎想了想,要是瑞吉儿回到了这里,并且继续与扎克生活,那么两人依旧摆脱不了被通缉的命运,扎克依旧只能带着瑞吉儿过逃亡生活,随时可能会失去彼此,在这种恐惧中如过街老鼠一样度过余生。
但是如果带着扎克去到咲太的世界,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哪个世界,没有人认识他们,扎克也已经不再有杀人的兴趣,他们可以作为普通人,也许困难但是安定地渡过余生。
想想就很诱人。
奉太郎下定了决心,于是他看着正望着窗边独自神伤的扎克:“扎克,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你愿不愿意离开你现在呆着的这个世界,去到我朋友的那个世界?”
“怎么可能!?”正望着窗外的扎克一下子就急了:“本大爷要找到瑞依的啊!”
“我是说让你的瑞依和你一起在我朋友的世界里生活……”奉太郎一阵无语,可能这就是恋爱中没有脑子的人?
“这……”扎克一下子愣住了,本来想一下子拒绝掉的,可是却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极为诱人。
这个世界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呢?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目标。
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地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呢?
自己唯一作为人活在这个世界的动力就是瑞吉儿,现在连瑞吉儿都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