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喃喃地说了一句,不过声音太低了,祎希没有听清。
“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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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祎希和小心出院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医院的草坪上。
“今后你打算怎么做?”祎希问道。
“不知道。”小心说了一句。
“家里只剩你一个了吧?”祎希问道。
“嗯。”
“哦,对了。”祎希忽然停下,“要分别了,送你个礼物吧?”
“嗯。”
祎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熊娃娃,胸前有着被缝补的痕迹,两枚纽扣眼睛,四肢也有着缝补的痕迹。
“这是!”洛小心睁大了眼睛,语气再次出现了波动。
“嘛,它对你应该很重要的吧……”祎希挠了挠头,“我把它补好了。”
洛小心接过了熊娃娃,微微低头,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也掩盖了她的表情。
“你……怎么了?”祎希察觉到小心的情绪不大对,不由问道。
小心忽然抱住了祎希。
“谢谢,谢谢你!”
祎希僵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儿抱呢……
“我该怎么做?”
祎希老脸一红,感到很窘迫,两只手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感受着少女软软的身体和淡雅的香味,祎希的脸缓缓地红了起来。
然后,两只眼睛也变做了蚊香。
“怎么办怎么办?”
祎希知道,他现在或许应该回抱回去……但是,不敢啊!我不敢啊!
怂男这样在心里怒吼着。
忽然,他听到了少女抽泣的声音,少女的肩膀轻轻抖动着,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祎希沉默了,小心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吧?连唯一的所谓“爸爸”都走了,她一定……很孤单吧?
祎希轻轻环住小心的腰间,轻声说道:“不怕,有我。”
“不怕,有我。”
只不过四个字,但是却不断地在小心的耳边回响。
“不怕……有我……”
小心的泪水逐渐盈满了眼眶。
她再也忍不了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哭了出来。
祎希缓缓拍着小心的脊背。
“不怕,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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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祎希送小心回家,发现门被紧锁,门外堆了个袋子,里面看起来是一些衣物。
“房租到了。”小心沉默了一下,说道。
“那你没地方住了吧?”祎希问道。
“嗯。”
“那你来我家住好了!”祎希邀请道。
小心抬头疑惑地看向祎希。
“你……你别误会啊!”祎希看到小心的表情,慌张地摆手,“我家里还是蛮大的,平时我也不在,只有我妹妹,我只是想给她找个伴儿,你别误会了啊!”
“为什么?”小心问道。
“啊?”祎希愣住,“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小心看向祎希的眼睛,“明明我们不熟。”
“我们不熟吗?”祎希盯着小心的眼睛反问道。
小心张了张嘴,又闭住。
“那谢谢了。”
祎希拿起小心的行礼,“没什么好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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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
“啊,回来了!”
小心一进门,把小书包一丢,往沙发上一躺,“哥!我饿了!”
“再等会儿,马上就好了!”祎希在厨房中伸头喊道。
忆昔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小脚丫耷拉着拖鞋一晃一晃的。
“好累啊……”
她眼神迷离,一副瞌睡的样子,大概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吧?
“怎么觉得哪里有点不一样呢?”
她这样想到。
脑袋下面软软的……
软软的……
沙发就是软的啊……
・_・?
忆昔忽然坐了起来。
“小心,你怎么在我家?”
刚才小心就坐在沙发的一边上,这么大个活人自己竟然直接忽视过去了,还要枕着她的腿睡觉……
忆昔感觉很尴尬。
……
“什么?你说小心要来咱们家住?”忆昔转动着眼珠子,来回盯着祎希和小心看。
看得一向是冷面孔的洛小心都忍不住脸微微红了起来。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祎希敲着忆昔的小脑袋,“小心没地方住了!所以来咱们家住一段时间,你不要想歪啊!”
“没事儿!”忆昔摆摆手,“想住多久住多久。”
说着,扒拉了两嘴饭,就进屋了。
“喂!饭还没吃完呢!”祎希喊道。
“吃饱了,午睡!”忆昔回应。
“忆昔她是生气了吗?”小心抿了抿嘴,“要不,我还是……”
“没事儿,屋子大的很,有人才有人气,我们很欢迎你的!”祎希打着哈哈,“小昔只是稍微有点不习惯,很快就会好的!”
“……”小心低头,拿着碗小口小口地扒拉着饭。
“你吃菜啊!”祎希无奈道。
吃过午饭,祎希替洛小心整理好了她的房间,然后走进自己妹妹的屋子里,想和她谈谈洛小心的问题,不然的话虽然她不会说什么,但是让她心里起了疙瘩就不好了。
走进妹妹的屋子,忆昔正窝在被子里。
“妹妹?小昔?”祎希推了推她。
纹丝不动——这妮子在装睡。
祎希坐在床边,拿起一只录音笔,然后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把一些该说的交代清楚,就不会产生误会了。
说完,祎希就滚了——他也很累了,需要休息。
一个小时后。
小心把忆昔推醒。
“干嘛啊……”忆昔呢喃着。
“忆昔,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小心背着书包,手里握着熊娃娃。
“帮我请假吧,我好累~”忆昔喃喃道,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好吧……”小心说了一句,走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祎希从自己屋门出来,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一样。
大概是睡多了……罪过罪过。
祎希有好长时间都没训练了,连着在医院躺了有好久。
不过——如果能够守护好自己的家人,同伴,战友,一切都是值得的。
祎希脑海里划过了龙裔队的众人,又划过小心,忆昔的面庞。
又想到了那一晚自己站在CF市前所见的瑰丽景象。
祎希嘴角不由得扬起。
“不就是受一点伤嘛!”
祎希在心里和自己这样说道。
“不就是受一点……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