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测试、反抗军、同志
“测试训练分为演习和模拟实战,演习使用训练场地和标靶,检验你的基础能力,模拟实战使用虚拟装置,将你导入战斗,考验你的作战意识。”
在训练场地,umbr /45耐心地为阿尔法讲解接下来的流程。
“训练场地中一共有三十个标靶,场地按照城巷作战标准化布置。演习的目标是找出并击倒所有标靶,我将会通过弹药消耗比例判断你的射击水平。”
“注意,这些标靶都配有武器,会因你的攻击行为做出回击。如果你被击伤了,对你的评级可能会因你的伤势而降低,如果你无法继续战斗了,演习将会中止,届时会根据你演习的完成程度对你评分——听懂了吗?”
只见umbr /45皓齿凝眉,一脸严肃地讲述着。由于身高的差距,阿尔法的目光大多是仰视的,这也能让她更多地观察umbr /45的面容。
不得不说,人形的姿色都是符合贴近人类审美的,哪怕umbr /45的左眼上有一道疤痕,也是“把美好的毁坏给人看”,只让人觉得英武俊美,飒飒生风。
当然,umbr /45的话还是要听的,随着她的美色,阿尔法同时将她认真说明的各个要点记牢。
○击败30个假想敌
○无人中途退出演习
○自己不受伤
“嗯,我明白了,45姐。”阿尔法对umbr /45莞尔道。
为了这块钢板,她一定要三星通关!
“怎么你也——”
听到阿尔法对自己的称呼,umbr /45有些小小的诧异,随后,她明白过来,想必是9那家伙教的。
“算了,随你吧。。。你的武器用的是什么口径的子弹,弹匣接口是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去替你找来。”
俗话说,出击之前,弹盈粮满。不论是演习还是作战,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形缺少补给。不给口粮强行让人形加班的行径,则更是违反基地的《人形劳动保护法》。
阿尔法的武器和Ak相似,相同的弹种和弹匣应该也好找。
“不用了45姐,我包里还有三个弹匣,都是三十发满装填的,应该够用了。”
阿尔法可不想让umbr /45知道自己的挎包有一个无限弹药的小秘密,自然是能推则推。
“你确定,90发子弹打30个靶?是想向我展示你的好枪法吗?好吧,我相信你,不过如果你中途弹药用光了,我可不会为你进去送补给。”
umbr /45眼角一弯,如狐狸般狡黠一笑,而这一笑,在她那左眼伤痕的映衬下更为邪性。
历来都有这种不把补给当回事的人形,有的人形有本事,拿把战术刀也能在重围中拼杀一夜,而有的人形就是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如果是后者,umbr /45觉得,让阿尔法吃点苦头也好。
“嗯,这样我的弹药消耗就限定在90发了,45姐你可不要给我多算哦?”
阿尔法全然不觉umbr /45想看她笑话的心思,此刻正思索如何利用演习规则的bug为自己刷分。
“嗯,来,拿着这个。”
说着,umbr /45丢给阿尔法一个小魔方一样的东西:“从这道巷口进去,演习就正式开始了,如果要中止演习,就把这个砸在地上摔碎。”
阿尔法点点头,拿着这个小东西看了一番,确认它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九格正方体,不能像魔方一样转动。
她把这个东西收在衣服的口袋里,端起枪,顺着umbr /45为她指明的入口走去。
这个入口,与其说它是巷道,不如说它是走廊,路径不是很长,不过光线不是很好,昏沉沉的,除了前方的光亮,看不清其余,让人不禁觉得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偷袭。
走到尽头,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黄色的光,柔和的光。。。
“同志,同志?”
阿尔法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似乎是在叫她。
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一切突然更为明晰——燃烧的铁桶,跳动的火光,在一栋房顶塌了一半,看得见月明的房间里,几个征召兵模样的人关切地看着她。
耳边时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烤火声。
阿尔法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变化。
她试着回头看一眼,脸却贴上了身后的墙壁。
嗯?
来时的巷口呢?
“——这是?”
见阿尔法一脸迷茫,征召兵们中,一位身材矮小,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有些松垮,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年轻人为她解释道:“这里比较隐蔽,那些搜查的盟军暂时找不到我们,我们就撤到这里来了。”
说着,年轻人伸手放在阿尔法的额头上试了一下:“还好,烧已经退了。”
看这个年轻人稚嫩的模样,感受着他那手上咯硬的老茧,说不上来的古怪感闷在阿尔法心头。
这是哪?
难道这就是演习?她已经进入模拟战斗了?
可这也太真实了吧?
看这些人手上都持有武器,阿尔法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umbr /45所说的“标靶”。
正当阿尔法满心猜忌的时候,一位看上去很壮实的青年人抹了抹脸上的热汗。
他似乎刚刚经历过剧烈的运动,呼吸也不平缓,即便如此,他还是燥郁地悲声怒道:“唉,不知其他的队伍伤亡如何了——都怪那该死的叛徒,杂种!”
一边,青年人的同伴试着安抚他的情绪:“别想了,休息一下吧,别里连科。盟军的走狗随时会发现我们,我们还要战斗,抱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阿尔法看着这一出,对眼下的情况越来越迷惑。
“他。。。”
还不待阿尔法出声询问,为她试温的年轻人就指着这个青年人为她解释道:“你之前在战斗中负伤晕厥,还发烧了,在盟军发现我们的医务所后,撤退,是别里连科一路背着你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阿尔法还是向那位青年人说了声:“谢谢。。。”
她的感谢声不大,不过别里连科听得很清楚,闻声,别里连科对阿尔法憨笑道:“哈哈,同志,你是女同志,战斗的时候就不要冲那么前了,受伤了多不好。”
这时,别里连科一边的同伴用拳头锤了他一下,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佯装怒道:
“说什么呢?瞧不起人家女同志是不是?你忘记政委同志说的话了?打仗的时候,人家女同志和我们同样的冲锋陷阵,同样的杀敌报国,祖国母亲的儿女就没有一个是孬种!她是光荣负伤!”
伤员本就会情绪低落,不能说这种否定对方价值的话,更何况对方本就是一位英勇的女战士。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别里连科连忙向阿尔法赔笑道:“没有没有,没那回事,同志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在战斗的时候,我们这些同志,可是把背后交给了你呢。”
看着一脸真诚而又满含歉意的别里连科,阿尔法除了看到他对自己的尊重,还看到他正直的人格。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活生生的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
突然,阿尔法发觉,原本自己手里端着的枪不知何时不见了。
“武器。。。。”阿尔法小声呢喃着。
她检查了一下身上,还好,挎包还在自己身上,包里面依旧是三个弹匣。
离阿尔法近的小个子年轻人听到了她的呢喃。他快走几步,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从角落堆着的那一堆破砖烂瓦中,翻出了一把卸掉了弹匣,看上去有些磨损的ADK-45。
“同志,你的枪。”他折回来,把枪交给阿尔法。
“瓦纽沙,我们不是说好——”
这时,又一位征召兵开口了。
阿尔法从他的话中,隐隐猜出,这些征召兵为了保护她,将她的武器藏了起来,不想她再参与到残酷的战斗当中。
阿尔法当即从瓦纽沙手里接过枪,也不嫌枪已经满是尘灰,捋了捋枪带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从挎包摸出一个弹匣装上。
见此,几位征召兵都默契地无奈一笑。
那名出声抱怨瓦纽沙的征召兵还想多说几句,突然,一声清脆嘹亮的犬吠不知从哪传来:“汪——”
顿时,房间内除了阿尔法外,所有人都面色严峻,如临大敌。
这时,别里连科对着阿尔法、瓦纽沙二人说道:“恶犬来了!瓦纽沙,你先带着她撤离到下一个集结地,我们殿后,随后就到。”
“好。”瓦纽沙应道。
说话间,别里连科猛地向与房间门口相对的那道墙撞去——这道本就有裂隙的墙“嘭”的一声,被别里连科硬生生用身体撞开一道大口子,打开了一条出路。
与此同时,瓦纽沙拉上阿尔法的手,爆发力如豹子扑食,迅捷如狡兔遁逃,不容拒绝地带阿尔法向缺口外跑去。
阿尔法连忙跟上他的步伐,在踏出缺口的时候,他听见房间内征召兵们故意高声言语:
“别里连科,你在校队的本事真是一点都没退步!”
“哈哈哈——只可惜,我们的学校被该死的盟军炸成了废墟,那片草坪也被烧成了荒土!”
“别伤心,别里连科,我们会赶走这些强盗的,就像我们的父辈一样!”
缺口外是一条横着的小道,小道边一排排紧挨着的房屋,却尽是断垣残壁。
瓦纽沙的速度很快,阿尔法随着他渐行渐远。
阿尔法渐渐只能听见征召兵们合唱着如诗如歌一样的话语:
“祖国母亲,您的子女守护着您,我们没有放弃,请您不要就此睡去!”
“祖国母亲,哪怕黑夜将至,请您睁开眼,看着我们,您的子女——”
歌声陡然中断,随之,激烈的枪响取代了黑夜的寂静。
阿尔法猛地拉住瓦纽沙,回首看去,夜空已是冲天的火光。
“嗯?前面有人。。。”
瓦纽沙被阿尔法陡然一拉,恰好看见他们前进的路上有一些黑影当道,刚想赞叹女同志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她还不忘提醒自己,却发现,阿尔法这时在回顾他们来时的路。
“别担心,别里连科他们不会有事的,我们不止一次这样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我们的任务,就是先去集合点,为他们提前确认那儿的安全。”
在宽慰阿尔法的同时,瓦纽沙拉着她往另一个路口走,刻意换了一条能避开方才那些黑影的路线。
他打小就熟悉这座城镇的街道。他是个孤儿,除了有限的自食其力外,也依靠这里的街坊邻居接济长大。他不会忘记那些善良的、讨厌的人们,哪怕这些老房子被盟军的枪炮打的千疮百孔,他也认得哪一家是安娜家,哪一家是伊凡诺维奇家,哪一家平日里高高在上却被敌人吓得屁滚尿流,哪一家全家人都牺牲在了战斗中。。。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这儿的很多居民都被盟军抓走了,被送去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科技公司。
他猜想那些人一定是被押入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工厂,过着像奴隶一样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救同胞们,他加入抵抗军,成为一名战士也只是为了苟活而已。他们的力量太弱小了。然而他还是希望那些曾经对他好的街坊邻居们能好好活着,期待能和更多志同道合的同志并肩作战,幻想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将盘踞在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侵略者通通赶跑。
现在,他仍为了生存而奔跑。集合点有他的同志、温暖的床铺、干净的食物和水。
由于盟军大肆的追捕,他已经有半天没进食了。夜晚是寒冷的,离开火源以后,他全力奔跑也只是渐渐让自己的身体不打颤,跑的越快,冷风越侵浸他瘦小的身体。
绝不能放慢脚步,无数的死亡不断向他证实着,敌人的子弹随时会在你慢一步的时候打过来。
然而,看着随他一同奔跑的阿尔法——这位负伤尚未痊愈,甚至年龄看上去比他还小一些的女同志,瓦纽沙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连忙缓了几步,担心地问阿尔法:“怎么样,还能跟得上吗?”
“我没事的。”
阿尔法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和随伊万巡逻营地时一样,不会疲劳,不会力竭。除了逃命的刺激感外,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抱歉,你的病刚好,还没吃东西,我就这样拖着你跑了。。。要不我背着你吧?”
闻言,阿尔法连忙摇摇头:“不,就这样跑就可以了,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她可能跑了,哪还用人背?要是用背的,指不定眼前这位小豆丁会不会被她压扁呢。
像他这样大的孩子,本应该在上学啊。。。她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娇气到跑个三百米都要大喘气,他呢,却已经穿上这身军装,接过了保家卫国的钢枪。
阿尔法正神思感慨着,可在一旁的瓦纽沙看来,阿尔法的眼神飘忽不定,说出来的话也肯定是言不由衷。
她是不是以为他在指责她是个累赘,害怕他丢下她才这么说的?
瓦纽沙咬咬牙,道了一声:“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就再拉我一下。”
他攥着阿尔法的手腕,以原来的速度继续奔跑。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同志的!
单纯的他边跑边在心里埋怨自己:还是他不够强壮,意志也不够坚定!
如果他也像别里连科那样强壮,同志就不会认为是她拖了他后腿;他其实很累,如果阿尔法需要休息,他也得以借机喘息——可现在他的同志尚且能负伤坚持,他又有什么理由停下脚步?
就这样,两个人风一样地向着城镇外拼命地逃,为了避开路上设卡的盟军,他们饶了好几次远路,中途,瓦纽沙几次要坚持不下去,可看着阿尔法大气都不喘还能再坚持的样子,他又从踉跄中爬起来。
老队长和他说过,人在快要死的时候都很发挥出超乎寻常的能力,他觉得他的同志很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无论如何,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也要把她安全带出去!
终于,在瓦纽沙的奋身带领下,两个人逃到了镇外的野地。确认周边安全后,瓦纽沙累得躺倒在地上,手臂挡着脑袋,大口喘着气。
他感觉自己肺像撕裂一样疼痛,喉咙发肿——就和老队长给他抽的那一卷粗烟一样辣嗓子。
阿尔法连忙把他扶起来,好说歹说扶着他,让他一路指引着又走了七八分钟路,这才让他躺下歇息。
阿尔法半蹲在地上,理解地看着眼前这位瘫倒了的年轻人:“跑了这么久,瓦纽沙,你应该也饿了吧?”
累不累就不用问了,这一路下来瓦纽沙几乎就没歇过,这小子,要是不打仗,准是个跑马拉松比赛的料。
“我。。。”
话还没说出口,瓦纽沙的肚子就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他尴尬地红了脸,羞得话都不好意思说,却又不得不向阿尔法道歉道:“对不起,同志,我已经没有食物了。”
听到这话,阿尔法下意识地翻了翻自己的上衣——她以前经常有往上衣口袋塞东西的习惯,上至手纸下至零食,无奇不有。
而当她翻出那块巧克力的时候,她多少有点惊讶。
她记得这块巧克力,是在基地的咖啡店里,那位战术人形FNC表示感谢的礼物。
这。。。也就是说她整个人都在这个世界,而现在这副身体,还是,战术人形?
没有太过深究,阿尔法把还没去掉包装的巧克力递给瓦纽沙:“我这还有一包巧克力,你多少吃点吧。”
瓦纽沙来了精神,有些辛苦地坐起来,却没有接过阿尔法递来的巧克力。
“你,掰给我一点就好,剩下的,你自己吃。”瓦纽沙讪讪道,显然他认为自己不能分走同志太多的口粮。
阿尔法将巧克力一把塞到他手里:“拿着,我自己的分量已经在路上吃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坚持到现在?”
瓦纽沙怔怔地看着阿尔法,一时竟被她这样的话唬住了。
跑了这么远的路,他一个男子汉都累成这样,人家女孩子却不急不喘,从自尊上他也愿意找个借口开脱。
于是,瓦纽沙轻轻撕开巧克力外的包装纸,里面的巧克力界限分明地分成了六小块,看着这六小块,瓦纽沙不禁笑的很开心。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阿尔法见他乐的那傻样,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们,小队里原本一共六个人,老队长被调去了别的地方,现在五个人,算上同志你,我们又是一个完整的六人小队了。”
瓦纽沙解释了自己笑的原因,阿尔法却不甚理解。
“老队长说过,队里的兄弟们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离开,有时候,就是一线生死,就此永别。”
“人走了,队伍却还在。老队长说了,只要队里还剩下一个队员,队伍就还能再聚起来,只要队伍还是六个人,甚至比六个人更多,就没有人离开,大家的精神,大家的魂魄,就还在这个队伍。”
“别里连科他们每次都是让我先走。其实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做这最后一个队员。我像一只老鼠一样逃走了,他们倒好,不知道背地里流了多少血,到头来,只怕是死了,我也没办法替他们收尸——”
说到这,瓦纽沙的嗓音已经嘶哑了,他不再说话,而是从六小块巧克力里掰下两块,将剩下的巧克力重新用包装纸叠好收起来,然后把两小块巧克力对半掰开,拿起其中一块递向阿尔法。
“剩下的,是别里连科他们的份,等他们回来,这块——”
瓦纽沙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同志的感受。
也许她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加入他们这个小队呢?虽然说是他们不抛弃她带着她转移的,但女同志应该有自己的队伍吧?
阿尔法看出了瓦纽沙这个小年轻的不安与忐忑,她顺势接过巧克力,塞入嘴里——这意味着她接受成为这个小队的第六人。
与此同时,放心了的瓦纽沙也将自己的那一小块巧克力放入嘴中,一入口,他的表情就变化的很厉害。
“怎么了?”
看着他的表情,阿尔法有些担心战术人形吃的巧克力是不是人类不能食用了。
“好甜。”
这是瓦纽沙自来到这个世界上,少有地体会到温软与回甘。
————
“其实,我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没有亲人,我知道,不论在哪,我唯一的亲人都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我的母亲,祖国。”
在短暂的休息后,他们继续出发。一路上,瓦纽沙为阿尔法大致介绍了一下小队的成员,没有强调谁是谁,单单说了各自在队伍里的职能、特长和出身。而阿尔法在倾听他们出身故事的同时,也打探到一些当前局势的信息。
她现在所处的应该是《红色警戒3:起义时刻》的世界线。在这个世界线中,盟军获得全面胜利,苏军战败,将领被逮捕,军队被限制、瓦解。而一直为盟军提供先进武器的未来科技公司狗仗人势,展露邪恶野心,在沦陷区抓捕平民试验其非人道的武器。
而瓦纽沙他们原本只是沦陷区的平民,后来秘密参加了一支由苏军残部聚拢征召、临时组织的地区反抗军。
相当于游击队。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沦陷区与盟军周旋,破坏、刺杀、对抗、窃取,用尽一切手段,尽可能拖住驻扎的盟军部队,为伺机而动的苏军残部创造机会。次要任务是营救、保护沦陷区的人民,同时吸收壮大自身的力量。
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反抗军。
更多的信息阿尔法没有去打探,在这种时期对情报共享和间谍都是敏感的,哪怕瓦纽沙信任她,她也不想瓜田李下。
而在路上,有瓦纽沙这样的普通人类的对比,阿尔法还发现一件她先前一直没意识到的,关于她自身能力的事情——她可以夜视。
不只是凭借夜间反光。某些区域光线弱,在人类普通视野下难以看清的物体,在她的眼里是可视亮度,只是看上去没有色彩,呈黑白底色。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能力,就是她的眼睛里装了某种夜视仪。
毫无疑问,这能力得归功于她的战术人形身体。
除此之外,她的红警系统也是可以使用的,不过她与兵营的联系断线了,资金也是一点也没有,目前系统唯一的作用就是战场雷达的全局视野。不过,如果能想办法偷到这个世界的建筑的话,系统的作用就很多了。
在之前休息的时候,阿尔法用系统地图观察周边,确认安全。从全局视野看下来,她和瓦纽沙就是两个普通的征召兵。而瓦纽沙是友军,他的视距对于阿尔法来说是共享的。
按理说,既然瓦纽沙被判定为友军,那别里连科他们几个的视野她应该也能看到。不知为什么,阿尔法在地图上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搜索,却没有看见别里连科他们的踪影。
可能是他们还没有逃离城镇吧?
阿尔法期望他们平安,然而,她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想。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终于抵达了所谓的“集合点”,一座村镇。
村镇正中,一条宽敞的大道直贯,通往后山,路的两旁是间隔无序的路灯,灯与灯之间,一栋栋两层高的民房错落有致。路灯光昏黄的,照映着前方的路。
瓦纽沙让阿尔法在大路上等他一会,说是去联络当地的同志,接着径自朝着一户人家走去。
闲着也是无事,于是,在等待的时间里,阿尔法通过系统地图察看这片区域。
当地的这些民房都是普通建筑物,如游戏里一样显示可驻军。有意思的是,阿尔法可以通过系统命令自己进驻民房。
房屋的结构设计是两层双栋并联式,可见的分为外屋-内院-里屋。
这一带可能存在的反抗军尚未被判定为友军,阿尔法获取不到太多视野。战场迷雾遮掩了大半的区域——哪怕是肉眼可见的民房,处于系统地图可以观察到的最大视距内,其内院的情况也是一片漆黑,不可窥视。
要想探察这座村镇的全貌,她必须亲自探索。
正当阿尔法想借助系统地图熟悉村镇的布局,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突然,整个村镇区域亮了起来——村镇的战场迷雾完全消失了。
这说明这座村子里的反抗军变成了友军单位了。。。吧?
阿尔法睁开眼睛,眼见着瓦纽沙被两名征召兵擒着双臂从屋里拖了出来。
他的双腿拖在地上,没有挣扎的迹象,似乎失去了意识。。。
情况不对,阿尔法当即举起突击步枪,确认弹匣上好后,手指轻扣在扳机上。
“放下枪,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不知从哪来的喊话,让阿尔法更确定村镇这里是一个圈套。
“我再说一遍,放下枪!你们这些叛徒居然还敢回到这里来?”
阿尔法总算看清了,喊话的人是跟在两名负责押解的征召兵后面出来的,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肥胖中年男人。
他的第二句喊话听得阿尔法满心怒火。
他说他们什么?叛徒?!
他们为了躲避盟军的追杀,不知跑了多远的路,而别里连科等人为了掩护他们,孤军奋战,至今生死未卜。
好不容易来到这,人还没歇上脚,连问话,甚至连审讯的流程都没有,你就擅自断定了谁是叛徒?
如果这不是盟军的圈套,喊话的这个大胡子也没有问题,那她觉得,这反抗军还是解散了比较好!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如果再不放下枪,我就杀了这小子。”
大胡子示意两名征召兵放手,他自己一手揪住瓦纽沙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手枪,抵在了瓦纽沙的脑袋上。
而原本押着瓦纽沙的两名征召兵似乎有些不解,他们质问大胡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大胡子却一口咬死道:“对付叛徒必须要用这样的手段,你们可怜他们,难道被他们害死的兄妹还少吗?!”
在这种时候,阿尔法竟然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冷静下来。她以从未有过的思考速度,顺着对方话的逻辑找到了交涉点——
她当即反驳,为瓦纽沙证明道:“可是他不是我的哥哥,他叫瓦纽沙,一名在盟军追杀之下逃出来的士兵!”
然而,大胡子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解释:“我数三个数——”
交涉已然无法,死局。
“三。”
阿尔法不禁动了杀心。
“二。”
“等一下,我投降——”
“砰”
在假意喊出那声投降的同时,阿尔法开了枪。
担心扫射会误伤瓦纽沙,阿尔法就扣了一下扳机,然而子弹还是很不走运地擦到了瓦纽沙的肩膀,见了血——接着击穿了大胡子的胸口。
至于是否致命,阿尔法无从得知。
枪,不止一响。
另一颗子弹打穿了阿尔法,她已被击倒在地。
痛苦的感觉涌来。。。
疼麻了。
当痛苦到达了阿尔法难以忍受的峰值的时候,除了视听觉,她的一切感知都突然消失了。
她以为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夜空。
星光闪烁。
燃燃微光,黑暗扑不灭,浮云遮不住,散而若游击,聚而似燎原,各处开花,甚是好看。
只可惜,眼可观美景,耳不能雅音。
原本只想欣赏生命最后几秒夜空的阿尔法,听见了大胡子那痛苦喊“救命”,以及嘶吼着“我要杀了你”的声音。
看来一发子弹不足以结果他的生命。
聒噪。
阿尔法下意识地扶额。
接而她发觉,自己并没有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手臂很顺从地搭在了额头上,只是没有任何知觉。
她试着坐起来,再次向大胡子开枪。
如果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她希望能为瓦纽沙多争取一丝生机。
瓦纽沙还有未竟的事业,他光复祖国的理想还没有完成。他理应战斗在反侵略的斗争中,埋身于其热爱的祖国——而非死在自己人的枪下。
而她,只是个偶然来到异世界的幸运儿罢了。
阿尔法在恍惚间起身。没有感知地活动身体,视觉有如隔着屏幕移动机械摄影仪,摇摇晃晃地抬起枪口,对着捂住肩口倒在地上抽搐的肥胖中年人,扣动扳机。
由于没有知觉,阿尔法并没有留意枪托后坐力的反馈,随着枪口发出阵阵咆哮,血液也从胸前的伤口不断肆溢。
正要收拾残局的两名征召兵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
在他们的视角看来,“大胡子”列昂尼德中弹受伤,被他断定是叛徒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被今夜的哨兵“神射手”莫兹科夫一枪毙命。
哪怕枪声惊起了整个村子,这场骚乱也已平息。
只要救治及时,列昂尼德不会有生命危险。
谁曾想,那名本应死去的少女突然间鬼使神差地爬了起来,再次对列昂尼德开枪。
她浑身染满鲜血,即便光线不好,看上去也红得吓人,大晚上的更是让人感到阴风阵阵。
征召兵们怀疑这位少女含冤而死,化身恶鬼来索列昂尼德的命,见她举枪对列昂尼德扫射,竟不第一时间对她射击,而是愣在原地。
列昂尼德瞬间被射穿。
与此同时,躲在一楼暗哨中的莫兹科夫懊悔不已。
他虽然讨厌列昂尼德,憎恶对方仗着分管后勤的职务故意克扣他的口粮,还对他颐指气使——但列昂尼德好歹是队伍里的同志,一名同志因为他的马虎大意丧命,他难辞其咎,于心不安。
怀着羞愧与怨怒,莫兹科夫再次对阿尔法开了枪。
在开枪时,他的手臂止不住发颤,心速加快,显然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为了平复心情,他恨恨地咒道:“只有红军战士是打不倒的,你这恶魔,下地狱去吧!”
子弹击穿少女的右胸,哪怕她是一名内脏转位的幸运儿,也绝无幸存的——
“不,这不可能。”
事实再一次与预想背离。
少女再一次被击倒后,再一次地爬了起来。
她放下了枪,向前伸出小手,似乎是想证明什么,制止什么,反抗什么。。。
行动是无言的诉说。
莫兹科夫被这一幕激得血气上涌,他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暴虐被唤醒,向来吝啬弹药的他不仅没有停火,还不顾一切地对少女扣死扳机。
他忘记了自己身为哨兵的职责——他那与众不同的枪声向整个村庄传递了信息:“大规模盟军来袭!”
枪林弹雨之中,少女薄弱的身躯毫无疑问会被撕成碎片。。。
然而,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她伸出的小手撑起了一杆无形的保护伞,将一切危险挡在了身外。
“莫兹科夫!”
在不过短短五秒的时间内,莫兹科夫就将整个弹匣打空——射击越急促,枪声越激烈,传递的讯息就越危险——这已经是在警告所有的同志撤退了。
少女仍站立着,而莫兹科夫颤栗着。
他失了神,没有第一时间换上弹匣,而枪,也被一旁赶来的同志夺走。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在质问之下,莫兹科夫只是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并不言语。
她,不可能是人类!
另一边,阿尔法刚刚凭着本能展开的力场盾,此刻已经失去了作用。
她继承的战术人形MP5的素体可以使用力场盾,然而力场盾至多只能维持几秒的时间。
“只能坚持到这里了么。。。”
如果身体仍是战术人形,她应该不会脆弱到中了两枪就失去战斗力,然而,事实却是,身体已经不受她的控制了。
阿尔法只感到眼前一黑,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
.....
...
不知过了多久,阿尔法悠悠醒转过来。
一睁眼,阿尔法就发觉自己躺在兵营里。
“嗯?”
这让她感到很疑惑。
“怎么回事?难不成我在兵营的床上设置了重生点,死了以后在兵营里复活了?”她不禁猜想道。
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熟悉的是她在兵营里睡过一夜,布局什么的大差不离,陌生的是,兵营里有好多她印象里没有的东西。
“伊万,你在吗?!”
她试着呼唤自己忠实的士兵,然而没有回应。
“m14?梅德维奇?”
她再次呼唤,试着从战术人形或者棕熊的口中,得到这是她的兵营的答复。
然而这时,一名她不认识的征召兵走了进来:“省点力气吧,伤的这么重,怎么还有劲大喊大叫?”
见到这位征召兵,阿尔法大致理解了现在的情况:她应该是在昏迷后,被人搬到了附近的兵营救治。
话说,这个兵营能生产红警单位吗?
总之,先问问这名征召兵他的身份吧。
“你是?”
面对阿尔法的疑惑,这位征召兵自我介绍道:“我是里德,机枪手,也算半个医生。”
接着,里德指了指阿尔法的手臂,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出血量太大了,送到这里的时候,血几乎可以说是流干了,然而当时你还有一口气,我们就对你进行了抢救——可以说,你现在还活着就是个奇迹。”
阿尔法看了看他指着的地方——自己的手臂上有输血留下的针创,肿肿的,有些发紫。
“是你救了我吗?”阿尔法的语气中多少含着些谢意。
“是,但不止我一人。”
里德点了点头,然后描述了抢救的过程:“当时急急忙忙的,也不清楚你体内的伤势,替你止血的同时又得立即输血。测你的血,血型又特殊,我们就临时给你输了O型血的同志的血,由于需血量大,我们又接连找了十几位同样是O型血的同志挨个抽血。。。总之,你的身体恐怕已经彻底换了一遍血了。”
阿尔法静静地听他讲述,待他说完话后,柔和地道了声:“谢谢。”
“咳,说了这么多,也不是想告诉你欠了我们什么——如果你是我们的同志,你能活下来,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里德受了阿尔法的道谢,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能在如此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侥幸救下一个生命,本就让人高兴,他们不顾一切的抢救也是有意义、值得的。
不过,他还是就事论事,收起一些笑意,对阿尔法严肃道:“当然,如果你不是我们的同志,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你身体里流淌的战士的血。”
“你怀疑我是叛徒吗,里德?”阿尔法倒也直爽,轻笑着对里德问道。
里德与少女清澈的眼睛对视,无言,只是摇首。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是那样的无奈,又掺着一丝好笑:“不得不说,你很顽强。一个意志坚定,哪怕濒临死亡都要拉着别人垫背的家伙,我该称呼你什么呢?疯子小姐?狂人女士?或许我可以叫你战士——这样的你,又怎么会被资本主义轻易侵蚀?”
不能称之为玩笑的话过后,里德的语调就从轻松转而沉重:“可是,你射杀了列昂尼德,他,是我们的同志。”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矛盾,里德愿意相信阿尔法是同志,然而,事实却是,阿尔法杀害了他的同志。
“好了,里德,这是我做出的选择,我应当承担后果。”说着,阿尔法对里德甜甜一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嗐,不说这个了,过了一晚,你应该也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吗?”
里德的问题很随意,却让阿尔法有些拘谨。
她想了好一会,才试探地问道:“嗯。。。有烤土豆吗?”
看少女认真思考的样子,里德还以为她想吃什么珍馐美味呢,没想到居然是烤土豆,一下子被她逗乐了:“哈哈,有,有,都是村子里种的,个大管饱,烤出来啊,甜的很——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说罢,里德出了兵营。
里德走后,阿尔法没有闲着,她借助系统,对兵营周边进行了观察。
她现在所处的兵营大概处在村镇的中后方,附近有两座民房拱卫着兵营,这两座民房八成会有哨兵。
“在没有得到许可之前,最好还是别出这个兵营了吧,不然,指不定就被人当间谍一枪给崩了。”
不过不出去的话,地图上可探知的视野也只能看到兵营周围。
大致了解地形后,阿尔法退出系统地图,又开始探索兵营内部。
她的武器被收缴了。挎包倒是没被收走,只是取下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阿尔法从床上起身,伸手拿过挎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弹匣都不见了。
“希望他们别把我的弹匣混在其他弹药里面。。。”
她的弹匣可是她的兵营原厂直销,和挎包配套的。
阿尔法不确定这个能补满弹匣弹药的挎包能不能补满其他的弹匣。
“对了,这个兵营会不会有一样的能购买装备的地方?”
阿尔法侧坐在床边,耷拉着小脚丫正打算穿鞋,却发现床下没有鞋。
接着,她趴在床边看了一圈,又瞅了眼床底,都没有。
“不是吧?怕我逃跑把我鞋子也收了?”阿尔法又好气又好笑地对空气发问道。
“罢了,反正就在兵营里走走。”
阿尔法赤着脚丫在兵营里走着。她没能在兵营里找到买装备的地方,那和记忆里重合的区域,堆放了一堆作用不明的金属棒。这些金属棒的横截面大概有一米长,圆面大小比不过阿尔法的一个拳头。
“同志,你在这里吗?同志?!”
突然,阿尔法听到了瓦纽沙的声音,她也顾不得琢磨这些金属棒了,匆匆几步折返回去。
果然,是瓦纽沙。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军官。
阿尔法对瓦纽沙招呼道:“瓦纽沙,我在这儿。”
瓦纽沙看到阿尔法,像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一样,接而,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阿尔法:“同志,你怎么没穿鞋子啊?”
“我的武器和鞋子都借给别的同志了,我想他们之后会还我的。”对此,阿尔法俏皮地委婉道。
瓦纽沙点点头,像是没听出阿尔法话中的含义。
不过,他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转看向他身后的军官。
那军官似乎被他看的有点心虚,连忙为此解释道:“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女同志的,是因为她的鞋子快要穿烂了,我才让后勤的同志给她补补再送过来的。”
瓦纽沙还是不太满意,他不放心地对军官追问道:“政委,你不是说后勤是列昂尼德管的吗?那个自私鬼被杀了,他手下的人难道不会有芥蒂?”
听了瓦纽沙的话,阿尔法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军官是一位政委。
“职务是职务,同志是同志,同志间都是平等的。列昂尼德只是借着他的职务之便打压其他的同志,让其他人不得不听他的,他和后勤的同志们并没有上下级这一说。”
该说政委不愧是政委吗,不仅回答了瓦纽沙的问题,还给他简单地上了节思想课。
而阿尔法也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这是要给列昂尼德的死定性了。
同时,阿尔法觉得自己这样傻站着也不好,就走到床边,坐下,对瓦纽沙他们招招手。
瓦纽沙他们跟了过来。只见瓦纽沙随手抄起两把椅子,拎到床边,一把自己坐,一把给政委,二人落座。
三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片刻,政委先开口道:“你不用担心,瓦纽沙是一名勇敢的战士,这点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果然,政委同志要为他们平反了。
趁着政委说话换气的时间,阿尔法插嘴道:“那个,政委,你们认识?”
“嗯,我们曾经和政委并肩战斗,在盟军的重重包围中冒死突围。”瓦纽沙回答了阿尔法的问题。
他没有细讲突围的经过,但从他沉重而略显低落的语气中,可以猜想到当时的突围有多惨烈。
而政委也不禁感慨着,对瓦纽沙称赞道:“你们都是好样的。要不是有你们跟着我拼死一搏,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
“当时发生了什么?”
阿尔法想了解他们的过往,就这样顺势问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问题居然会刺激到政委,让这个男人露出不堪的一面。
政委闻言,先是叹了口气,无言良久。
终而,他狠狠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颇为心酸地叙述着:“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队伍,三个根据地,三个连,四百多口人,如今剩下的,不过十几个。。。”
政委叙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然而阿尔法却觉得,他胸口闷着一股气。
“有的战士才刚刚发到枪,就战死在那天晚上。。。他们都是年轻人啊,我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看到了祖国的希望,可是——”
说话间,政委的眼睛突然布满了血丝。他的眼睛红了,而他的身体也隐隐躁动着,似乎是在忍受什么。
“你知道,他们的死,换来了什么吗?”
有些竭气的话,发出阴惨惨的声音。
阿尔法心里有些发寒。
她从没听过这样充满恨意的语气。陡然被政委用这样的气势问话,她感觉自己的话就像卡在喉咙里一样说不出来。
她没有回答,政委也没想要她的回答,只听,他自顾自地讲着:“当地的报道上说,‘维和部队,保护当地人民安全,消灭了暴恐分子——人民高呼万岁’!”
一滴眼泪从政委的眼角不经意滑落,他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政委。。。”
瓦纽沙唤了他一声,或许是想他别那么难过,可瓦纽沙自己也忍不住掉眼泪。
“我要保护我的人民,我要保卫我的祖国。。。”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们自己的人民都不愿意相信我们了呢?”
“我回来了,新鲜出炉的烤土豆——”
悲伤的氛围被突然回来的里德打破了。
政委悄悄抹了把眼角,调整好状态,看向里德。
“喔,政委,你也在啊?正好我多拿了几个。看,薇拉大妈烤的,一直用纱布捂着,热乎,就等着我们的战士吃呐。我一问,她就给我拿了一盆,实在是盛情难却,哈哈。”
看着憨笑的里德,政委面色古怪地摇摇头,多少有点嫌弃,就差没道一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了。
“不要老拿人家薇拉大妈的东西。要知道,她一个人生活很不容易,她一个普通的农妇,丈夫和儿子又都牺牲了。。。”
政委还想再叮嘱几句,里德却很有反抗精神地反驳道:“我可没有擅自拿人家的东西,是薇拉大妈说,要让战士们吃饱饱的——这些都是她特意送我的,我可没有坏了队里的规矩。”
里德这样说下来,政委也就不说他什么了,叹气道:“唉,你啊。。。人家薇拉大妈就是心好,才惯着你们。”
看政委那憔悴的样,里德估摸着,政委这些日子又为了队伍的思想工作焦心了。先不说什么,把带来的烤土豆一人分一个,尤其是政委,必须塞一个到手里,剩下的暂且放在一边的桌上。
“政委,快尝尝吧,可别辜负人家薇拉大妈的美意呀。”
里德特意献出一脸的谄媚,试图在政委面前把自己的诱惑提升到烤土豆的级别。
烤土豆的香气着实吸引人,一边的阿尔法和瓦纽沙已经一人一手一撕皮,一握一捏一大口了。没有任何佐料的天然烤土豆,吃起来味道有点像烤红薯,别有风味的丝丝甜,又有种似于黄瓜的清香。
政委眼巴巴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烤土豆,又看了眼故意逗自己开心的里德,心里虽仍五味成杂,但大部分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
他咬了一口烤土豆,嚼了嚼,心里渐渐像烤土豆一样暖了起来。
见政委还是有一点闷闷的,里德便推心置腹地对他说道:“政委,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胡闹,会惹村里的大家不高兴。但您不是说了吗,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人民就是我们的亲人,如果我们做什么都像做贼一样,看到人民就躲得远远的,那哪有什么亲近呢?”
里德话刚说完,阿尔法就在一旁边啃土豆边嚷嚷着:“是啊,人和人之间总是要互相欠些什么才能承得住情。我就是瓦纽沙他们救下来的,如果有人要害瓦纽沙,我死也不能放过他。”
阿尔法这是拿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教了。
待她嚷嚷完,瓦纽沙又接着道:“嗯,同志们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因为有亏欠,才会更亲近——就像政委你曾经问我们的,‘我们为了什么而战斗’?”
正当大家以为瓦纽沙会有什么独特的见解的时候,瓦纽沙举起了自己吃了一半的烤土豆,目光炯炯有神,慷慨激昂地说道:“我觉得,现在的我,是为了这个土豆而战斗。”
虽然知道瓦纽沙话里有话,但瓦纽沙朴实的发言还是把大家伙都逗乐了。
“瓦纽沙,这和土豆有什么关系啊?”阿尔法笑着问他。
“得人一口食,报恩当此生,我不认识薇拉大妈,但我吃了薇拉大妈的粮食。薇拉大妈希望我们吃饱饱的,能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不饿肚子。我能做的,就是在吃完这个土豆以后,好好战斗,不能辜负了它。”
说罢,瓦纽沙还好好看了一眼阿尔法。
瓦纽沙并不想的多高深、伟大。他本是个在饥饿中成长的孤儿,现在,成了一个惦记着能吃饱睡暖的大男孩。
除此之外,他是一名战士。
他铭记着人民抚育他的恩惠,并将为国许以此身。
“你们说的都很对。”政委开心地笑了。
同志间的相互激励是这样的振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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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尔法等人在兵营内闲聊的同时,一群身上悬挂摄像机的军犬,悄然潜入了村镇。
它们是盟军的一线侦察兵。它们需要为主力部队传回村镇实时的画面,探明村庄内是否有苏军。
它们信任着它们的训练师,坚定不移地执行训练师们的命令。
只是,这命令的真正意义不过是让它们当炮灰,完成任务后,它们的价值也便用尽了。
盟军安设在市区的“维和部队司令部”,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这个村镇的信息。坐镇司令部办公室的盟军指挥官,为了彻底“浇灭红色之火”,调集了一个装甲营,14辆激流ACV,8辆多功能步兵车,4辆守护者坦克的军力。
它们现在位于村庄十公里外的一处公路上待命,只要发来命令,就会立刻对村镇发起突袭。
如果村镇内只有小股的游击队游荡,这样兴师动众,事后想必是要和上面的那些老爷们打半天口水仗的。
所以,如果军犬没能传回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盟军指挥官就会下令——彻底推平这座村镇,一个活口不留。
死无对证,自然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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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阿尔法的闹事,整个村镇的人都做好了逃命的准备,村镇的警戒度更是拉到了最高。
政委没有公开为阿尔法平反,现在整个村镇都传着“昨晚抓住个间谍,盟军很快就会打过来”的消息。
可以说,突然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牵动每个人的神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名偶然发现了军犬,却也被狗群扑杀的征召兵,在撕扯与血泊中,凭着生命最后的冷静,鸣枪示警。
狗群传回了有用的画面,而附近的巡逻队也第一时间赶来,发现了牺牲的战士和他身上的咬痕。
盟军要进攻了。
有恶狗袭击村子了。
疏散群众、掩护撤离、坚守阵地。
消息传播四散,一切恐慌却都在秩序中有条不紊。每个人都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撤不走的,不愿离开的民众早已翻出了家里藏了许久的武器——猎枪、火铳、黑火药。。。他们自发组成了民兵队,要与世代生活的家园共存亡。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政委等人的耳中。
政委倒是对这样的消息不怎么惊讶,经历的多了,也便不觉得多大阵仗了。
“瓦纽沙,你带着她,嗯,这位女同志先撤吧。”
阿尔法是伤员,又是女同志,自然在撤离优先级之中,不过政委到现在还不知道阿尔法的名字,说起她的时候有一点含糊。
“政委,我的鞋子,我的武器,还有我战斗的权利呢?”
阿尔法显然很不乐意。
一方面,是她和政委等人有共鸣的感情,就这样抛下他们她很不舍。
另一方面,是她那平日里一点动静没有的系统,突然给她发了个任务:
【守住村镇】
任务一:协助反抗军抵挡盟军的进攻。
奖励: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