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造人的催促下,来哈库洛少将匆匆忙忙完成了战争动员,下定部下进入战斗状态,然后两万人原地驻守,不放任何人进来防止可能的干扰,一万人化作一个个方阵,从四周向中央包围过去,血印将会从外到内铺满这个城镇。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派系,对于这一点,亚美斯特利斯如此,中央市亦如此,哪怕仅仅只是里欧尔这么一个小镇子也是如此,有人选择相信罗南,那么就有人不相信,只不过是迫于压力而不得不选择暂时的臣服而已,但是现在中央军来了,他们的威势几乎不可战胜,所以这帮人的机会也就到了。
这些大聪明选择了靠近外围的区域作为自己的阵地,然后静静等待中央军的到来,等到中央军距离不远了,就丢掉武器双手高举朝着那些军人走去。
不过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那些军人居然同样接受了这些人的投降,因为基层的军官们并不知道他们上头的真实意图,所以擅自做主张接受了俘虏,同时派人回去向长官汇报。
那一边的里欧尔人一看投降不会死,所以干脆放弃了绝对会死的斗争,于是纷纷选择了投降,中央军走到哪里,哪里就立刻沦陷,而一些不愿意相信中央军的人只能不断的撤退,并且不断的动摇,那个神秘人骗了他们吗?难道这也是一个阴谋?
整个镇子的外围迅速沦陷,中央军进展神速,在太阳出来之前就将里欧尔一半的土地纳入了控制之中,直到一道来自哈库洛将军的命令,不收留任何的俘虏,将他们全部赶回里欧尔镇的内部,然后枪决他们。
所有的士兵都傻了,这TM也是命令?这也是人话?但是军队就是军队,军人就是军人,他们没办法反来自上层的意志,很快里欧尔人发现那些被俘虏的同伴居然又被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已经投降了吗,为什么又让人撵回来了?”里欧尔的镇民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中有好多人都已经准备投降了,但是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更加的考验人的心智,嘭!嘭!嘭!枪响了,那些茫然无知手足无措的俘虏就这么倒在了最前线的地方,他们不解,他们不甘,他们不忿,但是一切都没有丝毫的用处。
有的人没有立刻死透,他们拖着血迹爬到了中央军士兵的脚边质问:“为什么?”
那士兵不敢看他,只是颤抖着解释:“这是长官的命令,我不知道,不要找我呀。”
嘭!又一声枪响,这下没有人问了,“士兵,保持警惕!”一名基层军官放下了手中还冒着硝烟的手枪。
“继续前进!”血液慢慢染红了镇子的边缘,一个若隐若现的圆形图案慢慢凸显,一圈蓝色的军人踏着这血色缓步推进。
“为什么?”最受打击的绝对不是中央军的士兵,而是看着同伴被杀的剩余里欧尔人。
他们抱着脑袋不敢回想,但是就是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尸体,也没见过这么大片的血迹,但是这就是事实。
有个失了智的冲动小伙拿着铁矛冲向了军阵,然后被士兵们从正面打成了筛子。
军官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道:“装弹,继续前进!”
中央军就像是缓缓移动中的铁壁一样,沉重,冰冷,无可阻挡。
里欧尔人终于放下了一切幻想准备战斗,罗南给他们炼成的武器也终于派上了用场,一根根长矛被里欧尔人隔着高墙或者是房子等各种掩体被投射向军阵的方向。
很快,中央军就遭遇了惨重的伤亡,从高处下落的长矛或许不够快,但是威力一点也不比子弹要差,尤其是面对中央军那耀武扬威式的密集军阵,边缘的士兵能够向外跑进行机动,但是里面的士兵根本就没有闪躲的空间,哪怕他们将步枪举起来抵挡活挑飞长矛,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会刺伤他们或者带走周围的人。
中央军也第一次见识到了里欧尔人的反击是个什么样的情况,长矛炼制的十分粗糙,上面有很多块状的炼金痕迹,因为并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设计,所以真正的杀伤力也略有不足,除非直接命中肺部,心脏,肝脏等致命部位,否则有时候即便命中了头顶也只是掀掉了一块皮而已。
但是惨烈呀,因为绝大多数的伤者都没有死去哀嚎一片,血流不止,当即就吓尿了一大批的士兵,军官们也大开眼界,他头一次正视里欧尔人的力量。
这一刻,灰蒙蒙的晨光中笼罩的里欧尔镇仿佛突然变成了一只食人的巨兽,随时挥舞着它锋利的獠牙。
“轻伤员,带着重伤员返回后方,其余人,和我继续前进!”
虽然冷酷,虽然无情,但是这就是军队的运作模式,一旦在战时,所有的事情都要为军事目标让位,不然轻则兵败,重则亡国。
“呵呵,中央军啊,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罗南站在了教堂的最高点使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的情况,本来他还以为中央军改变策略了呢,如果按照中央军那时的收编俘虏的情况来看,根本就用不上真正开打,只要接受投降就能很快化解里欧尔人的抵抗。
但是,万事都有一个但是,因为中央军他们缺时间呀,而且杀俘虏的概念和正面杀敌的概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一支军队在交战状态下残忍地杀光了敌人,人们会说它残暴;但是如果一支军队在不费一兵一卒收编了敌人,俘获了敌人之后再杀了他们,那么人们会说它人渣,名声一下就算是坏到底了。
中央军担不起这个罪名,而且中下层的军官和士兵也会哗变,来自中央市的将军根本赌不起,所以才有了中央军将俘虏送回的这一出画面,所以才会有了里欧尔人的觉悟和坚决抵抗。
可以这么说,中央军本身的暴行为它创造了一个更加团结和强大的敌人,而在这个主场,对于中央军来说是绝对不利的,因为没有人比里欧尔人自己更清楚他们的家乡,如此密集的建筑和复杂的环境也极端不利于步枪的发挥,而且因为不是自动武器,所以一旦一发没有命中,那么在换弹的过程中会加剧风险。
所以里欧尔人一开始反抗中央军的伤亡数字一下子就上去了。
“情况统计出来了没有?”中央市的将军问他的助手。
助手看了一眼报告,回答说:“已经出来了,我军死亡132人,重伤256人,轻伤456人。”
“这么多?”将军听了之后感觉血压有点上升了。
“没办法,据说敌人是隔着墙壁和建筑或者从士兵们不在意的死角和屋顶直接投标枪的,我们客场作战过于不利了,而且士兵们都是集结前进的,不好躲避。”
“让他们想办法,既然集群前进不行那就分组前进,用散兵战术。”
“是!”
命令下达了下去,很快中央军就转变了自己的兵力配置,不再像是游行一样结成方阵,而是三五成群地靠着墙壁行走,一时间里欧尔人也不能取得什么战果了,而且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标枪也不够了。
战争对于资源的消耗是恐怖的,尤其是像里欧尔人这样,将标枪当做了一次性的攻击道具一样使用,更是极端的浪费,每一柄标枪的前端都是金属,铁用没了就用铜,铜也没有了就用锡,但是很快就连锡也没有了,罗南只能让战士们使用表面碳化的木矛来当投掷物,估计很快就连木头也会稀缺吧,到时候最惨烈的战斗也将到来了。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木头也宣告枯竭,现在里欧尔人就只有他们随身配发的小匕首了,有些人的是铁的,也有铜的,甚至还有石质的,在中央军面前,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会有第二次发动进攻的可能,因此材质有可能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保证第一次能用。
里欧尔人的伤亡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暴增,阵线一直在后退,但是这是第一次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亡,同样一起流血的还有中央军的士兵,很多人都被疯狂里欧尔人伤到了,或者吓到了,甚至直接被刺死了。
有时候一队士兵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里欧尔人从背后偷袭,然后是枪响,是士兵和里欧尔人的惨叫,接着双方都会留下尸体,但更多时候是里欧尔人全军覆没。
“这就是他们的武器?”哈库洛少将黑着脸色拿着里欧尔人的石质匕首问,“这就是杀死我的士兵的东西?”
“我很抱歉!”助手脑袋都快低到地面上了,专业的军队打平民,却打出了这种战绩,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有个军人走进来在助手的耳旁说了几句话,助手理解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像将军提醒:“阁下,东部市的罗伊·马斯坦大佐要来了。”
“真是烦人啊……好,既然这样,就让炮兵团上吧,我们要快!”
“是,明白!”
炮兵团出动,一部分直接携带野战炮进入战场,他们要用大炮的重火力为步兵直接轰出一条通往镇子中央的绝对通路;另一部分则是重炮营,他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不断地调整着设计参数,试射,然后再次调整,他们的目标是火力压制,重型榴弹炮的炮弹将越过建筑物的阻碍直接落到镇子的中央上空。
轰!大炮发射了。
“什么声音?”毫无危机感的镇民甚至对于这个声音感到好奇。
罗南却能辨别出来,“是重炮,全部卧倒!”
已经晚了,炮弹划过空气的尖啸声已经尽在耳边了,这只代表着一件事,炮弹几乎已经就在眼前了。
轰!殿前广场的坚固石板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被瞬间击穿,泥土,石屑开花一样的四散,罗南有些不忍心去看,那里想必已经满是断肢残骸了吧……
“呕!”罗南身边跟着的镇长直接吐了,另一个老头也没有好多少。
罗南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炮击一旦开始是不会轻易停下的,它们会在指战员的不断调整之下将敌人的一切战略设施摧毁一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远离地面。
“快快快!行动起来,我们进神殿下层!”罗南大吼一声,拉着人就跑,果不其然,城外的方向再一次传来了炮击的声音,这一次更为密集。
“告诉你们的炮兵,不要攻击神殿附近的区域,那里有我们的重要布置。”拉斯特提醒这位将军,将军赶紧下令,产不多五分钟过后,罗南惊喜的发现神殿居然没有受到多少炮击,于是收拢人手的速度就更快了。
与此同时正在赶来的东部军也听到了来自里欧尔的炮声。
“那是……重炮的声音?”霍克艾难以置信地看着里欧尔的方向。
大佐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列车就这么缓缓停在了里欧尔镇的外围,中央军在这里设置了哨卡,火车不能继续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