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经历了连续几道战壕之后前锋部队的坦克战车速度渐渐放缓了起来,轰隆的炮击和哒哒的机枪从这些钢铁怪物的炮塔上射出,瞬间就瓦解了被夹在中间的德拉库玛人的抵抗意志。
他们的第一层防线就像是日出之后的薄雪一样,迅速消融,很快就看不见了,后续部队一边收编俘虏一边继续跟随坦克集团前进,并且在十分钟后接触到了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德拉库玛人在这里的抵抗更加激烈了,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所以德拉库玛人的防御阵地就只有这么两层了,再往后就是他们的辎重,战地医院,指挥部,还有炮兵部队,如果他们不能在这里阻拦住西部军的进攻,那么只需要罗南的坦克几轮冲锋,整个德拉库玛集团军就会烟消云散了。
“给我顶住啊!”德拉库玛的军官们疯狂地呐喊着,催促着,士兵们也竭尽全力地进行着反击,但是单薄的子弹打击在坦克那厚实的前置装甲上只能激起一点火花。
其实昨晚他们的高层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将他们为数不多的地雷全部埋在了第二道防线之前的雷区,也不知道能不能管一点作用,但是这已经是这种环境之下能做到的最好选择了,说起来血肉之躯确实太难以和钢铁战车相提并论。
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军队都和志愿军相提并论,因为我们的志愿军这一支军队几乎是世界轻步兵战斗力的天花板级别了,纵观世界战争史,除了我们中国,别无分店。更多的军队更像是德拉库玛这样的。
首先他们就没有那么高昂的战斗意志,因为他们不仅仅打的是一场侵略战争,还是一场进攻受挫的侵略战争,士气低迷;其次他们没有那么好的思想建设,几乎所有的战士都不知道为何而战,更没有慷慨赴死的决心与勇气;再次他们的领导层的质量堪忧,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战术手段都弱的可怜;最后的一点是,贝瓦尔是一片平坦的平原,而在这样的地形中步兵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是一路平推的装甲集群的对手。
“怎么办?”尼古拉斯差点没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前线的那帮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突破了防线?”
第二道防线传来的消息让这么不大的指挥部中充满了异样的情绪,各位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间都再也没有了当初那样的和谐,反而开始了争吵。
“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啊?一定是你们的问题啊,你们的部队到底上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我?你的部队就没有参加进攻吗?还是说前沿防线中没有你们的士兵?”
“我们需要一个负责人!”在场的五位将军的脑海里都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仗打成这个样子责任不小的,一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才能平息来自更上层的怒火,那么谁会成为这个幸运儿呢?
而且这个幸运儿并不是什么人都行的,首先他的职位一定不能低,不然他不可能为一个他负不起的责任负责,其次他最好是一个有过前科的人,这样他的辩解和申诉就会更像是为了脱罪而进行的胡攀乱咬和胡说八道,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可并不多。
这时其余四位将军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尼古拉斯的身上,这齐刷刷的注视令尼古拉斯感觉阵阵的恶寒,鸡皮疙瘩起来一身,他颤颤巍巍地问:“一定要这样吗?”
没有人回答,但是这份沉默就是回答本身,尼古拉斯明白了,他站了起来,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问:“那么请至少让我全力以赴打完这场战争。”
前线上,这时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无数的坦克越过德拉库玛人开掘出的一条条战壕,不少的坦克就因此瘫痪在了地雷阵上,甚至是敌人的壕沟里,因此而被敌人包围,击中火力击穿。
不过这些毕竟仅仅只是局部战场的微小失利,而在更大的层面上,西部军依靠着坦克的这一轮集群冲锋生生地在德拉库玛人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它大概能有两公里宽,一路通向德拉库玛人的纵深,而在这个伤口的后方,则是源源不断的西部军步兵军团填入,令他们彻底失去组织反抗的机会,就这样战斗中最为艰难的阶段被西部军如同游戏一般克服。
处于这个‘伤口’之中的德拉库玛战士只觉得满眼都是敌人,抬起头来发现除了班长排长甚至都不一定能找得到营长的命令,身前身后到处都在开火,开火的方向也是冲着四面八方,这一切的一切都令这里的士兵们感到无所适从,“我们是被包围了吗?援军在哪里?长官在哪里?”
他们不知道,他们长官一般所在的,搭建的比较好的工事都是坦克战车的第一目标,发现之后是要第一时间摧毁的,即便这些基层军官没有惨死当场也会受伤或者伧忙逃离而丢失电台等联络设备,所以短时间内,尽管德拉库玛人的军队伤亡并没有多少,但是他们却内失去了有效的组织,仅仅依靠班排的自主还击别说是阻拦坦克的前进,哪怕是阻拦和他们水平相差无几的西部军步兵也相去甚远。
远处的德拉库玛军队在指挥部的调动下不断地朝着这个方向支援,试图将西部军的攻势拦腰截断,让西部军的坦克部队和步兵部队隔离开来,然后一边抗击西部军的正面进攻,一边集中优势火力攻击陷入人海之中的坦克战车,接着伺机以优势兵力包围歼灭西部军大部。
但是罗南和舒马赫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要真的直接将德拉库玛人的纵深打穿,那是不现实的,也是很危险的,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而且步兵的移动速度也太慢了,因此在突破了这一道防线之后坦克军团没有继续向西突进,而是绕开了一个大圈直接向左和向右各自转身继续突进。
两边向中间不断支援和交战的德拉库玛人一心只想着收付自己的阵地,将这个被撕开的大伤口愈合起来,将西部军的攻势遏制住,根本就没有想到敌人的坦克军团在冲锋撕开了他们的伤口之后居然又一次的回来了。
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摆锤一样,不断的敲击着德拉库玛人防线这个巨大却脆弱的墙体,从中心的破洞开始,不断向两边扩散,不断将更多的砖块撕碎,加入坍塌的行列,这样,德拉库玛人被撕开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更加的巨大,流血更加的严重。
第一道防线的残余德拉库玛军队在指挥部的命令下向东前进,他们的目标是将所有进攻的西部军队从后方包围,然后集中歼灭,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目标将要完成一半的时候对方的坦克机动部队却杀了一个回马枪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的士兵和阵线再一次冲地七零八散。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想要打败五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三万人对战十五万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再这种情况之下,通过不断的冲击对方的阵型,不断击溃敌人的组织,我们就能不断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以强打弱的局面,无数个这样的局部叠加,我们就能掌握胜利的钥匙。”罗南坐在装甲指挥车上对着其余人侃侃而谈,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他看不到德拉库玛人获胜的希望。
“厉害啊!”没有见识过大战的爱德华和阿尔冯思看罗南的眼神都变了,他不仅仅炼金术厉害,而且打仗也厉害,简直就是人生目标啊,这么一看他们觉得打败人造人的‘父亲大人’的希望就更大了。
活久见的霍恩海姆就平静多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种战争形势的起源,惊叹道:“经典的骑兵战术,虽然更加先进了,更快了,威力更大了,防御力也更高了,但是毫无疑问,这种战术和曾经的战车与骑兵的时代格外的相似,就连战略理念也几乎一模一样,战争的演变真是奇妙,居然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霍恩海姆先生高见!”
“哪里,我仅仅只是活得久,见识多而已,哪怕都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我依旧不能忘记曾经的克赛尔克赛斯骑兵驰骋草原的身影啊。”
“是啊,不过我得告诉您,以后的历史中,战争它又会朝着您不认识的方向一去不返了。”罗南半开玩笑似的说,同时按捺住自己表现欲将飞机,核弹等改变战争形势东西的秘密压在心底。
事情的发展没有出乎罗南的预料,德拉库玛人在所有坦克耗干油箱之前就彻底溃败了,战士们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和信心,拒绝继续发起无意义的冲锋和包围,不仅仅是普通的战士如此,甚至基层军官们也普遍持有这样的看法,这种时候无论指挥部怎么催促和训斥都失去了意义。
于是大溃败开始了,最远离前线的部队开始抗令后撤,接着是他们的邻部,然后是邻部的邻部,直到指挥部彻底认清形势,宣布撤军这才从溃军那里夺回主动权。
西线战争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