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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守护你 是对使命的忠诚和执念(下)

Norns命运的信件 彼岸小秋 4883 2024-07-11 10:25

  电摩托腾一下跃上半空,划出一道美丽弧线后,结实地硬着陆在碎石荆棘的土地上,疼得罗伊娜直打哆嗦。由于担心影响到隔壁聚精会神开车的诺恩斯,她紧咬牙关忍住疼痛和恐惧带来的双重煎熬,强迫自己不喊出声。

  从刚才起周围景色总是似曾相识,他们好像在原地转圈,退回到之前途径的地方,已经完全迷失于地貌如同迷宫的金伦加峡谷地带。

  “没事吧,留了好多血…”

  罗伊娜关切地询问,红色液体不断从男人腹部和手臂伤口溢出,在黄土地上留下一条清晰可见的血印。

  然而诺恩斯只是频频摇头,或许他已经虚弱到根本没力气接话,唯有把仅存的意识留在专心驾驶摩托上,期望尽快脱离盗贼团追逐。

  可是血印无形间成为敌人尾随其后的线索,有五辆电摩托跟在后方大约五十日轮远位置,始终无法彻底甩掉。

  咻!弓箭从后方射来,偏移目标击中副驾驶侧方,罗伊娜赶紧低下头,通过挡板保护要害。她从邮差包里取出沙漏,嘴里不停嘀咕。

  诺恩斯看出了她的想法:“没用的…高速移动时空很难被抓取,所以无法冻结时间。”

  “那先把车停下来,然后再…”

  “别想当然了…翼手盗贼团来势汹汹,一刻空隙都不存在,停车就是送死!”

  “可我们好像一直在绕圈,这样真得能离开峡谷吗?”

  “所以得靠那只鸽子…咳咳…”诺恩斯开始剧烈咳嗽,伤口血液随即大量溢出,疼得他紧捂腹部,“看下天空,他回来没有。”

  太阳光照射在诗蔻蒂表面足足多日,遗迹外的天空不像诺欧通蔚蓝洁净,整体更加白亮刺眼。罗伊娜仰天凝望,在行星乌尔德不太清晰的轮廓边缘,看到一团黑色阴影不断靠近放大,她聚焦许久才认清目标。

  “拜克斯,这里!”

  疾速行驶的电摩托每小时可达到六十到八十日轮,普通鸟类追不上这种高速度,但拜克斯却准确无误地停留在女孩肩上,和骑自行车送信时别无两样。

  “可别小看老夫,我经历过专业训练。”白色信鸽有些得意,尖嘴不停前后摆动。

  “说正事,出口怎么走!?”诺恩斯急不可耐地询问,他安排信鸽飞至高空探路正是为了领航。

  “求人态度竟还如此嚣张,若不是看小娜在车上,这忙我可不帮。”

  “别废话了拜克斯,快点指路啦!”

  拍档急转直下的态度令信鸽颇感不解,不久前还吵着要离开瓦尔基里返回诺欧通,现在竟然帮着黑衣男人说话。

  好像女儿被抢走的老父亲,拜克斯不爽地开始指路,就像诺欧通每日清晨送信的感觉。

  “哼,前方岔路右转,然后听我指挥!”

  ————————————

  大量失血造成腿部力量缓慢殆尽,诺恩斯坚持紧踩油门姿势。一旦松开,他恐怕再也没有余力重新踩下铅块般沉重的踏板。

  越过金伦加峡谷地带,载着罗伊娜和冈格尼尔沙漏的电摩托便会驶入穆斯贝尔大沙漠。这座被黄沙尘土笼盖的巨型荒蛮之地,是诗蔻蒂已知面积最大的沙漠。

  大沙漠东邻首都格拉兹海姆,南靠大都市津利遗迹,西接小镇诺欧通,北抵极地高原,连同周围戈壁区域,几乎覆盖诗蔻蒂背面近三分之一领地。如果没有向导或专业导航设备,任何人都会轻易迷失于此,不得不忍受恒星密米尔持续不断的炙烤,直至最终丧失性命。

  然而穆斯贝尔大沙漠却又拥有许多自然奇迹,星球最大淡水湖埃吉尔就定位于沙漠中心,为首都提供丰富的淡水资源。另有遗迹小城芬撒里尔,这颗穆斯贝尔内部的璀璨绿洲,经常成为探险者落脚歇息的中转站。

  诺恩斯的目的地就是芬撒里尔,而甩开身后翼手盗贼团的秘密武器,则是脚下这辆来自诺欧通的电摩托。它载电量充足、机械履新,耗损和耐久性肯定强于盗贼团那对破铜烂铁。他需要赌一把,进入穆斯贝尔直达荒漠中的绿洲。

  “前方左转,冲到尽头就是出口!”

  拜克斯的指令随风声呼啸而来,诺恩斯费力地转向龙头,朝峡谷前方宽阔终点进发。

  嘭!滋滋滋!诡异声响由车后传来,罗伊娜率先察觉到异样,回头确认车况。

  “不好了!弓箭射穿了电箱,摩托车在漏电!”

  大约二十轮后方,盗贼团的平头男人保持张弓搭箭姿势。如此高速颠簸状态下竟然能准确命中目标,可见其射术了得。

  诺恩斯顾不上犹豫,虽然电箱受损造成车速下降,但还不至于影响行驶。他们无路可退,只有前方唯一的出路。

  最终当电摩托再次腾飞,跃过最后的岩石障碍后,视线变得开阔起来。映入罗伊娜眼帘的是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象,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黄沙和飞尘,除此以外别无他物。一撮撮高地不平的沙丘交错而开,形成大角度上下斜坡。她紧张地抓紧扶手,避免因惯性而冲出副驾驶座。

  “这就是穆斯贝尔大沙漠,横贯诺欧通与格拉兹海姆的人间地狱。”拜克斯心理充满忐忑,不清楚选择走这条道路会否是明智之举,“瓦尔基里,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芬撒里尔。”诺恩斯简单直白地回复道。

  “芬撒里尔?”罗伊娜听说过大沙漠,诺欧通邮局寄送城际信件时会沿沙漠南部边缘地带行驶,降低抵达首都的风险。尽管载具配备有专用轮胎,但通常邮差不会选择横穿沙漠,所以邮局同事从未去过芬撒里尔。

  只是她现在顾不上追溯这些细节,身后引擎轰鸣声愈发靠近。由于电瓶受损和沙砾阻碍,摩托车速度逐渐变缓,翼手盗贼团接近了他们。

  咻!又一声箭矢呼啸而过,准确击中反光镜,诺恩斯无法再观察到右后方情况。

  紧接着更多追击者从左侧追赶上来,形成围攻包夹,彼此车距不过十个日轮。最邻近电摩托上的年老团长同样举起弓箭,直指目标。

  “逃不掉了,瓦尔基里。在大沙漠里要么回头,要么死亡!”

  “快低头!”诺恩斯右手脱离龙头,用力把邮差少女摁进坐舱。箭矢准确击中他手臂的肌肉,瞬间皮开肉绽。

  “啊!!!”

  罗伊娜吓得不敢吱声,可诺恩斯的手臂依旧强硬地保护住她。

  由于单手操作载具进一步减缓车速,左侧追兵立刻跟了上来。车里是手持弓箭的贾杰尔,以及摩擦匕首跃跃欲试的基米希。长辫子盗贼准备跳起,跃上目标摩托车。

  “无法拿起武器的瓦尔基里如同待宰羔羊,这颗人头由我基米希取下!”

  “喂,瓦尔基里,就这样等死吗!”拜克斯躲在拍档身边,想着如何解决困境。

  “信鸽,帮忙骚扰右边那辆车,左边交给我。”

  “骚扰?开玩笑吧,要我去送死吗?”

  “不会死。团长梵的武器是弓箭和大刀,根本砍不中快速飞翔的鸟类,只要帮我拖延几秒即可。”

  “可恶!小娜,如果我死了,记得把遗骸带回诺欧通安葬啊!”拜克斯说完,孤注一掷地挥舞翅膀朝右后方追兵飞去。

  诺恩斯则重新把视线转回左侧,敌人越来越近,很快将进入到跳跃距离。他选择闭紧双目,向奇迹祈祷。

  “雷瓦汀之剑,请求给予瓦尔基里以力量。”

  突然间银剑竟然自行出鞘,开始环绕诺恩斯电摩托旋转。这一幕惊呆了贾杰尔和基米希,不知该拉开距离还是继续接近。

  “这把剑怎么回事,竟然自己悬浮在空中。”

  犹豫之际,雷瓦汀之剑突然飞刺向盗贼团,准确无误地戳破轮胎。电摩托顿时失去重心向侧面摔去,贾杰尔和基米希顺势滚落到沙漠上。

  银剑没有停止飞行轨迹,继续往身后第二辆摩托车飞去。这次虽然驾驶员强行侧转避开,剑刃却仿佛受到意念控制,变向刺穿了载具后侧的电瓶。第二辆摩托车失去前进动力,停滞在原地无法继续追逐。

  眼见局势逆转,翼手盗贼团剩余两辆摩托车纷纷转向右侧,靠近团长所在位置。

  梵所在的摩托车上,他和菲泽斯正与麻烦的白色信鸽纠缠,同样陷入困境。流萤Rank VIIII 莱雅则坐在最靠后的摩托车上,代替盗贼团团长指挥剩余残兵。

  “那是遗迹圣器,所有人尽快靠近目标。只要距离够近,瓦尔基里就不敢使用银剑。”

  银剑结束悬浮状态,重新返回宿主身边,环绕电摩托守护着两人。诺恩斯强忍伤痛拔掉插在手臂上的箭矢,罗伊娜见状赶紧进行包扎止血。

  “我也能帮上忙,只要冈格尼尔沙漏…”

  “不行!罗伊娜乖乖待在副驾驶,由我守护!”

  诺恩斯咬紧牙关,再次操控银剑向后方追兵飞去。他原本还不能熟练掌握雷瓦汀之剑的新技能,所幸危难状态下,反倒变得得心应手。

  “银剑来了,所有人散开!”

  莱雅接过车把,急转弯避开向其直面而来的遗迹圣器。然而身旁另一辆车则没有好运气,车头正面挨到攻击后人仰马翻。至此,翼手盗贼团还剩最后两辆车。

  拜克斯则趁机飞回副驾驶,满头虚汗地直喘气,刚才银剑差点伤及他自己。

  “菲泽斯,把驾驶座让出来!我负责开车靠近瓦尔基里,你身体轻盈,跳进副驾驶从邮差少女手上抢走圣器!”

  终于甩开麻烦信鸽的盗贼团团长梵,把年轻瘦弱的财管换到副驾驶位。他熟练地绕过前方车辆,使副驾驶更靠近目标。

  “喂,瓦尔基里,这老头子过来了!”紧张的拜克斯尖叫道。

  诺恩斯没有理睬,他等待着对方载具速度减缓的瞬间,准备用银剑直中要害。

  “跳!”

  随着梵一声怒吼,菲泽斯一跃而起跳进罗伊娜所在的副驾驶位。

  与此同时,雷瓦汀之剑精准命中车轮,梵的摩托车失去重心后在沙漠上翻滚起来,最终引发巨大爆炸,盗贼团团长立刻消失于火海中不知生死。

  菲泽斯想要抢夺邮差包,然而麻烦的信鸽不停用嘴喙啄向他面部,年轻财管只得选择掩面保护眼睛。

  罗伊娜没有犹豫,选择用装有冈格尼尔沙漏的邮差包狠狠砸向男生头部。菲泽斯身材并不强壮,后脑勺受到袭击后,顿时失去知觉昏厥过去。

  “成功了!”

  罗伊娜兴奋于自己制服了盗贼,可是她来不及欢呼雀跃,再度目睹一支铁箭划过眼前,狠狠刺入诺恩斯背部。

  射出此箭的人,正是始终埋伏于背后的流萤高级干部,Rank VIII 莱雅。

  “诺恩斯先生!”

  罗伊娜慌张地叫唤着黑衣男人,然而身受重伤的瓦尔基里已经陷入昏迷,虽然双脚依旧踩在油门踏板上,车速却渐渐变缓即将被莱雅追上。

  她奋力把诺恩斯拖到副驾驶座上,自己爬上驾驶位一脚踩下油门,向沙漠远方飞驰而去。

  “不能总让你守护我,我也可以…”

  目视远端,隐约闪现的绿洲就在眼前。罗伊娜相信那里便是芬撒里尔,只要继续坚持下去,他们就会抵达目的地。

  ————————————

  莱雅再次张弓搭箭,这是他手边最后一支箭矢,瞄准对象为前方重新加速的电摩托驾驶者——诺欧通邮差少女。

  他本不想伤及无辜,可瓦尔基里已经倒下,如果此时放过他们,意味着失去夺取冈格尼尔沙漏的最佳机会。

  为了流萤和流民的未来,为了末日黄昏计划,他必须痛下杀手。

  “抱歉,罗伊娜小姐…”

  当箭矢即将脱离弓弦的瞬间,恐怖颤音飞速接近耳膜。他来不及闪避,一把悬浮于空中的银剑斩断弓箭,震碎了始终佩戴的黑色墨镜。

  摩托车同样未能幸免,前后轮先后遭破坏,在沙漠中停下了引擎。莱雅眼睁睁看着银剑和罗伊娜驶向远方,再也无力追回。

  “即使昏迷,依然用强大执念控制着遗迹圣器。瓦尔基里,真是有趣的人。”

  褪去黑色墨镜凝视前方,阳光照射下,他的左右瞳孔瞳色并不相同。

  右眼为灰色,与普通人雷同,而左眼呈鲜明紫红色,好似一枚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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