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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再动听的音乐也免不了杂音(上)

Norns命运的信件 彼岸小秋 3655 2024-07-11 10:25

  数百年前,乌尔德人创造长明灯后,生活在两颗不同星球的人类,终于意识到了彼此存在,所以行星文明将长明灯寓意为点亮宇宙中三位女神的光芒。

  如今长廊正悬挂着行星文明标志性地长明灯,罗伊娜安静地紧随双马尾女孩身后。流萤Rank II 弗蕾雅依旧一身哥特式黑色装束,鲜红色绳带——遗迹圣器致缠系在领口打成精致蝴蝶结。

  看见长明灯和现代化的建筑风格,起初罗伊娜以为自己被带到了行星乌尔德,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格拉希尔森林…殖民军新建的军事基地…”得知所在地后她并不感到惊讶,洪荒节前,这个地名就已经从多人口中听说,“为什么耀夜远离格拉兹海姆?”

  “那还用说,首都本来就不是黄昏降临之地。”弗蕾雅莞尔一笑,若非见识过嗜血如魔的红蝶,她可爱得就像邻家女孩,“神的【应许】(1)在日落边缘。”

  日落边缘来自古老蓓露丹迪教会传说,当恒星密米尔跨过诗蔻蒂正面与背面的潮汐线时,女神蓓露丹迪展露皎洁银光,月见草含苞待放,生命得以滋润生长,这正是神的应许。

  而代表日落边缘的潮汐线所在之处就是格拉希尔——一片横跨数十万大日轮广域的原始森林,这里没有遗迹、没有脉冲,更没有诗蔻蒂人居住。

  乌尔德殖民军选择格拉希尔森林建造军事基地,恐怕并不为发起新侵略战争而准备。事实上长廊中没有任何军人身影,只有两人铛铛作响的脚步声。

  “末日黄昏绝不会降临,只要冈格尼尔沙漏宿主…我还活着。”

  罗伊娜咬住嘴唇,不愿向得意洋洋的女孩屈服。尽管她如今手无寸铁,而面前流萤Rank II 已经领悟圣器终焉技能。

  弗蕾雅继续在前方引路,直到停在一扇刻有奇怪文字符号的银门前,扭过头来调皮地卷起发尾,指尖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普通平凡的诺欧通邮差少女,能够从这趟旅途中有惊无险活到现在,你以为全靠运气吗?”

  “运气?当然不是运气这么简单,许多人守护在我身边,他们…”

  “他们为何守护来自诺欧通的邮差少女?”双马尾女孩打开银门,现出内部熟悉的面具男人身影,“因为你是冈格尼尔沙漏宿主,被命运选择的人!”

  ————————————

  普通信鸽脑容量只有人类数百分之一,无法存储足够多记忆和知识,这也是人类取代巨兽成为星球霸主的根本原因——智慧。

  古代诗蔻蒂人凭借智慧在残酷严苛环境下寻找出生存之道,发掘古老遗迹和阳衍的存在,驯服了整颗星球。

  然而尼布罗根指环打破了物理型体的局限,进阶技能“附气之神”,将人类灵魂移植到其他物种上,无论动物、植物,甚至没有生命的物质,赋予其智慧和思考力。蓓露丹迪教会惧怕这种遗迹之力威胁到人类文明,最终可能导致世界混沌,所以严令禁止阳衍使用指环,戒令记载于史书《埃达》内。

  历代历届格拉兹海姆阳衍奉行教义,包括时任阳衍巴德尔。即使守卫英灵战争期间,他们情愿牺牲自己操控遗迹,也坚决不愿灵魂移植,打破人与物的界限。耀夜是尼布罗根指环第一个成功实验对象,守护者芬里尔窃取神之器,瞒过阳衍巴德尔和圣都对流萤首领启动“附气之神”。

  结局是成功的,神之器在芬里尔操控下,将耀夜灵魂转移至信鸽体内,变成一只会说人话的神奇信鸽。而假冒身份者,则控制了星球上最无知和丰厚的战斗力——流民。

  “拜克斯!”少女的呼唤,把信鸽注意力拉回现实。

  拜克斯和罗伊娜同时于星落湖高空失去意识,他比拍档醒得更早,也更清楚处境。白色信鸽从未放弃守护少女的使命,只是如今他更需要搞清楚身份之谜。

  “为什么我们会在格拉希尔森林?星际飞船爆炸后发生了什么?”

  “小娜…我…也不知道,我…”

  拜克斯无奈地低下头颅,为自己的一无所知而沮丧,站在假冒耀夜的面具男人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也许是为欢迎拍档间感动的重聚,耀夜略带讽刺地鼓掌,笑声回荡在实验室内:“星际飞船爆炸并非意外,而是彻头彻尾的人祸。”他拿起实验台上冈格尼尔沙漏,玻璃瓶内另一件圣器视界之环高速旋转,红色气体格外艳丽。

  罗伊娜想夺回属于自己的沙漏,却被流萤Rank II 用致缠系束缚于原地,宿主共鸣亦遭到隔绝。

  “你说人祸是什么意思!”

  “盖娜从异空间传送你们回现实世界时,偷偷将圣器视界之环吸入玻璃瓶内。”耀夜如欣赏艺术品般打量着遗迹圣器,“我不明白她背后的目的,但拜其所赐,冈格尼尔沙漏拥有了视界之环的力量。”

  罗伊娜恍然大悟,她见识过视界之环终焉技能“空间分离”,轻易将巨龙尼德霍格切割成两半,与星际飞船爆炸时异曲同工。所以她本想在星落湖高空冻结时间,却无意间激活了“空间分离”。

  “那些人…月鸣…弗雷德里克,他们都活着吗?”她失去了高空坠落后的记忆,只记得有束刺眼白光照亮格拉兹海姆天空。

  “他们都活着而且非常安全。星际飞船成功着陆格拉希尔森林,待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

  罗伊娜起初以为耳朵幻听:“星际飞船…成功着陆?”

  “对,星际飞船成功着陆。”耀夜耐心地复述一遍,顺手把冈格尼尔沙漏放回实验台。

  “怎么可能!它明明破碎成残骸,和许多人尸体一起…”回想起脑海中抹不去的惨象,十五岁少女忍不住哭泣起来。

  “冈格尼尔沙漏响应了宿主愿望,自己启动技能时间回溯,改变了因果。所以星际飞船根本没有坠毁,它平安无事地抵达基地,而坠落舱外的邮差少女则由流萤安全护送,带到了我面前。至此末日黄昏第三篇章,结束了序曲。”

  模糊记忆缓缓复苏,罗伊娜想起自己好像平躺在一只苍鹫背脊上,飞越星落湖和平坦荒原。

  遗迹圣器拯救了无辜生命,避免机毁人亡惨剧,也因此把冈格尼尔沙漏拱手送到敌人手中。

  洪荒节前后所有经历,从受利益熏陶而丧失判断的基恩司铎、到痛恨守护者身份欲图改变世界秩序的芬里尔、以及对乌尔德殖民军恨之入骨的斯卡狄,他们成为计划里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推动格拉兹海姆一步步走入血红狂吟灾难。最终乌尔德殖民军收回失去宿主的尼布罗根指环,弗雷德里克把神之器带回基地。

  这所有经历唯一胜利者,正是始终以旁观者之名待在格拉希尔,目睹一切的流萤首领耀夜。他不费吹灰之力,成功演奏末日黄昏第三篇章,收回两件神之器。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冲突,就不会利益趋同。耀夜故意纵容瓦尔基里留在格拉兹海姆,营造紧张氛围,让心怀鬼胎的联盟参与者深陷末日黄昏计划,无暇考虑得失,最终为他创造了胜利果实。

  “再动听的音乐也免不了杂音。”耀夜凝视三件精致到耀眼的神之器,“所以我允许末日黄昏第三篇章存在违和的杂音,让这个计划更完美。而你就是杂音,罗伊娜小姐。”

  “末日黄昏…”

  “末日黄昏到底是什么!”拜克斯怒吼打断了拍档。

  因为这个计划,白色信鸽失去躯壳、失去记忆、失去曾经守护的流萤,以及希敏约格脉冲内数不胜数的流民。

  “既然世界即将重生,不妨就告诉你们这群可怜人,世界不为所知的真相吧。”

  耀夜挥起手边圣器原始权杖,重重砸向地面,仿佛正宣泄他对世界的不满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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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发女生关在房间里,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多天之久,每到饭点就会有乌尔德军人送餐,一天三顿从不间断。她不厌其烦地在内心默数餐食供应次数和间隔,虽然难免偏差,但偏差不会超过半天。

  “马上要从黑月转为白月了,我居然还活着。”

  她并非庆幸自己苟延残喘的状态,而是惊讶于黑月过去之后,世界仍旧糟糕地运转着。

  这意味着传说中即将降临的末日黄昏,由于某些原因而延期,至于原因是主动还是被动,她便无从得知。

  失去遗迹圣器,失去行动自由,甚至失去与外界联系,让她陷入理智崩溃边缘。

  所幸她撑了过来,因为某人也许会留着蓬松头发,带着一束微不足道的希望之光,把她带向未来。

  嘭!紧锁数十日的房门突然从外侧开启锁扣。

  她战战兢兢靠近,确认没有偷袭后轻手推开。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丢弃在门前的黑色鞋靴和远方无尽长廊。

  绿发女生娜瑟露思拾起圣器无影黑靴,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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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应许:蓓露丹迪教会祈祷蓓露丹迪神的仪式,每当黑月降临之时,蓓露丹迪接受应许现身于夜空,月见草含苞待放,生命得以滋润生长。而位于诗蔻蒂正面与背面潮汐线交界处的格拉希尔森林,全年都可以受到月光,所以被教义奉为传说中应许之地,不允许任何人居住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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