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乌昂布雷拉(一)
默尔索来到海军队伍的最前面,也就是基切雅玛人的后边。
当他看到外附骨骼装甲的背后,喷射着蓝色的光焰,默尔索突然发现这与他之前的推测有些矛盾。
他之前以为,恶魔潮是外星文明用来抑制菲尼克斯科技水平的“智子”或者“哥布纽”,可现在,这种明显比蒸汽机更高级的外附骨骼装甲和喷射器,为何却没有引来恶魔的降临?
就连沙漠里的玛威克,也慵懒的漂浮着,丝毫没有躁动的迹象。
“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默尔索正在心中计较,可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前面就是乌昂布雷拉!”
吉尔莫·奥乔亚突然从基切雅玛人的队伍里脱离,飞到了默尔索他们跟前,指着沙丘的下面,带着愉悦感的介绍着。
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钢铁城市,耸立在沙漠中间。
“钢壳都市?甲铁城?”
默尔索瞬间联想到了两部他曾看过的动漫。
因为这座巨大的城市,实在太像他在动漫里看到的城市了。只不过,它的顶部却用钢铁封死了,并不是镂空的,也不是用了某种透明的材质,更不是能量罩倒扣的黑科技。
“诺亚?”
“诺亚!”
……
突然,在他身边,有一部分人的嘴巴里全都响起了同样的词语,并且,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畏。
诺亚,这个词语默尔索很熟,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凑巧的是,无论是哪一世,这个词语都代表着庇护所。
在默尔索小时候读《德加里斯之书·诺亚纪之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书中那段是这样写的:
“……
灭世的风呀,
砖石为你侵蚀!
末日的雨呀,
土木因你倾倒!
仅有坚固的米塔尔铁,
只剩难摧的安塞乐钢,
能筑造最终的庇护所。
在亥法是祥和的米勒城,
昂宾林贡恩坐落着桃源。
曙光城在东方迎接朝阳,
泰莱姆于西方辞别日暮。
刚果湖映着FA伦斯泰尔的倩影,
亚马乌罗提与艾尔鲁相视比肩。
六神将六城统称作‘诺亚’,
六神将六千万男人迁进诺亚,
六神将六千万女人送进诺亚。
六神将六十万“贝塞斯达”托付给男人,
六神将六十万“维康”赠给剩下的女人。
‘贝塞斯达’将是耕种者的工具,
‘维康’会成为人类生存的食粮。
歌颂吧!
诺亚之中的幸存者!
赞美啊!
诺亚里面的幸运儿!
你们将熬过岁月,
你们将挺过寂灭。
只待乌云散尽,风暴平息,
无须诺亚化身舟船摇曳,
亦将抵达阿勒山的彼岸。”
里头有很多名词跟前世都有关联,甚至一样,小时候他还觉得巧合无处不在呢。
再加上后来为了报考瑞蒙德修道院时,学习了很多教会知识,所以他知道昔日六座“诺亚”如今正是六大教区的旧圣城。
所以,当大家全都对着眼前的城市低声叨咕着“诺亚”时,默尔索却与另外一部分人觉得他们的举止奇怪。
因为六座诺亚里,没有一座叫乌昂布雷拉,而且六座诺亚,全都位于教会的直属领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库亚巴尼亚沙漠中。
不过很快,默尔索就发现了一个特点,这些嘀咕着“诺亚”的人,包括他的父亲马恩在内,凡是他熟悉的人,都去过旧圣城瞻仰和朝圣。
默尔索一把揪住正缓缓走上前的巴德姆,问道:“你说这座城市是诺亚?开什么玩笑?”
巴德姆一把甩开他,激动的发出颤抖的声音:“你知道什么?这或许就是威尔斯神王在人间遗留的,不被世人知道的圣城!”
“真的假的,有这么夸张?”
“你一定没去过任何一座旧圣城朝圣吧?”
默尔索点点头,
“我从小在瑞蒙德出生,在瑞蒙德长大,连维斯普西本国都没有回去过,就更别提什么圣城了。”
听到这话,巴德姆脸上流露出怜悯,就像一只树枝上的鸟雀在俯视井底之蛙。
“跟你说,你不知道,这座乌昂布雷拉的材质,一看就能知道,用的是米塔尔铁和安塞乐钢。”
“是吗?”
“因为,这两种材质的金属铸造的城墙,才会经历多么风雨,都不被锈蚀。不信你看看,这乌昂布雷拉的外壁,从顶端那么高的地方,一直到底部,全都富有光泽!”
“可这钢和铁,说不定是人家新装上去的呢,毕竟人家可都能飞啊,想飞到高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巴德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圆话。
“好吧,我刚就是想装一下逼,我其实就是发现这乌昂布雷拉的样子,真的跟诺亚很像,然后,你看,周围的人不也都在呓语诺亚这个词儿嘛,所以就顺势而为了。”
“CAO,感情你就是在胡扯?”
“屁,我只是为了营造庄重、肃穆和神圣的氛围嘛,你看,现在队伍里多有宗教感,我这不也是因为太久没有感受教会那庄重气氛的熏陶了嘛,所以就……”
“靠!”
默尔索转过身,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不过,错觉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是短时间的,一旦大家想起了旧圣城的所在,以及旧圣城的传说后,便都恢复了理智,把乌昂布雷拉重新当成一座普通的城市,只不过样子与旧圣城类似罢了。
众人穿过乌昂布雷拉的大门,终于进到了里面。
默尔索仰着头,环视着这座被穹顶完全遮蔽住天空的城市,或者说“铁壳子”。
他发现乌昂布雷拉的内部,远没有它的外观光鲜。
因为这座城市的顶部,全都是一块黑黝黝,一块闪烁着蓝天白云的图样。
就仿佛是没有全部黑屏的监控,有的有人影晃动,有的漆黑一片。
街道两旁的房子,也大多都是金属结构的,大部分已经年久失修,坍塌在路边,化作一堆堆钢铁废墟。
而且,在这座城市里,玛威克的数量,远远小于外界,要走好长时间,才能偶尔看见一两颗在空中飞舞。
随着大家越来越深入这座城市,街道两边的房子才逐渐变得规整了起来。
并且,街上开始出现了零零散散的人群。
一见到这些人,默尔索感到十分惊讶,因为这些人穿着牛仔裤和卫衣,甚至还有不少女性穿着百褶超短裙!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服装……难道是我的错觉?”
默尔索揉了揉眼,可这些人的着装,依旧没有变。并且,对方也都好奇的打量着默尔索他们,尤其对他们胯下的战马指指点点。
吉尔莫·奥乔亚带着所有人拐入一间同样有“钢铁侠”把手的大院子里,在让他们稍等后,就带着他们的人,进入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存在。
等到他们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所有基切雅玛人都脱下了外附骨骼装甲,身穿着一套迷彩服,头戴一顶贝雷帽,踏着整齐的步伐就出来了。
不过这次,基切雅玛人中,还多了一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吉尔莫·奥乔亚伏在那个西装中年人耳边说了几句后,那人就来到了马恩的跟前,同他开始了愉快的交谈。
一看父亲露出的社交式危笑,默尔索就知道,父亲和基切雅玛人的头头交流的,估计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屁话,然后就不再多留意他们的对话,开始四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在仔细探查了一番后,默尔索发现这里的布置,真的好像前世的工厂园区。
于是,他在心里揣测:
“难道,这些基切雅玛人是外星人放弃菲尼克斯项目后,没有撤走的员工的后代?而这座乌昂布雷拉就是外星人侵略菲尼克斯的基地?”
“说不定,恶魔们都是在这里制造出来的。正好这座城市有好多废弃的区域,说不定就是当年的厂房呢。”
“何况,菲尼克斯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外附骨骼装甲这种高科技?对了,如果他们是外星人的遗孤,玛威克对喷射器和其他高科技没有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自己没必要监视自己!”
“看来,有必要在这里头搜寻一下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能够调查出外星人的历史真相。”
想到这里,他就得意的点了点头。
“各位维斯普西的朋友们,请跟我去第一餐厅享用今天的晚餐,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乌昂布雷拉的特色美食。”
之后,大家还是在吉尔莫·奥乔亚的带领下,去参加基切雅玛人的晚宴。
说实话,晚宴这个词不太妥当,因为基切雅玛人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吃,只不过这次多出了默尔索他们。
当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坐好后,一群女性基切雅玛人才牵着许多畸形的人类,来到餐厅的角落。
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瞬间引起了默尔索他们这些外人的注意力。
而被议论和注目的畸形们,也并没有作出任何愤怒或者躲避的反应,反而像个机器人一样,摆动着脑袋。
“他们不仅是畸形,他们还都是智……障?”
默尔索惊讶的发展,这些人的情绪波动很单一,单一的不像是普通人类,这种情况,他只在蒙得艾利斯街边的残障乞讨者那里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