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突然暴起的冥土,拜勒岗早早的就做好准备。
在他那漫长的虚生中,已经见识过太多的虚将自己的底牌隐藏,只为了在最后的一瞬间将对手击毙,惊艳所有虚。
虽然作为王的他不屑于用这种无趣的小伎俩,但是面对冥土这个同为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他还是相当警惕。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家伙除了将脸上的那张面具重新戴上,左臂脱落的臂甲也重新出现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变化,甚至连身上的甲胄都没有复原,光着膀子双手虚握横在身前,好像手中拿着一杆长枪一样。
“你这个家伙在做什么?”
拜勒岗感觉自己就是蠢蛋,尤其是想到就是眼前这个混蛋,让他连王的骄傲都一并放下,逼得他如同武夫一样战斗,就越发的让拜勒岗不爽起来。
不过就在拜勒岗驱使着自己的黑紫色迷雾朝着冥土袭来的时候,冥土的身体却在他的眼前突然消失,也就在这个时候,拜勒岗才发现,随着冥土的身体移动消失不见,冥土刚刚站着的原地留下一个漆黑的大洞。
“什么?”
拜勒岗空洞的眼眶并没有看清冥土移动的痕迹,甚至连那黑色的黑腔是在何时出现也无法确定。
小心翼翼的四处扫视着,就在拜勒岗的头微微向左偏转的一瞬间,在的他的右后侧,冥土无比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背后,此时的冥土手中握着一杆灰色双头枪,锋利的枪头无比轻松的刺穿拜勒岗的钢皮。
不过很可惜在冥土出现的那一瞬间,拜勒岗就已经反应过来,所以当冥土的刀刃刺向拜勒岗的时候,也仅仅是将这个家伙的手臂刺穿。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那黑色绒衣下的身体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状态,冥土的枪头粗穿过拜勒岗小臂的尺骨与桡骨,钉在他的胸膛上无法再进分毫。
拜勒岗则似乎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单手挥舞着斧枪砸向冥土。
沉重的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尖啸,冥土尝试将长枪抽出来,却随着拜勒岗将手臂扭转,枪头被他的小臂硬生生卡住无法拔出,面对着拜勒岗力大势沉的斩击,冥土也只好松开双手放弃长枪并避开拜勒岗的攻击。
“哼,你这个蝼蚁......”
没有将冥土砍中,拜勒岗也没有着急追击,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在冥土看不见的角度,冥土的枪头已经成功钉入拜勒岗的胸口甲胄之中。
“真是不可饶恕。”
拜勒岗将刀刃直接抛向冥土,可怕的巨斧朝着冥土袭来,过于迅猛的速度甚至将周围的空气也一并撕碎,同时拜勒岗空出来的右手也握住冥土的斩魄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冥土的双头枪就被其能力腐蚀殆尽。
而此时飘在空中的冥土看着朝自己飞来的战斧,也仅仅是微微侧开身子,任由附着在斧刃上的衰老气息将自己侵蚀。
“死吧!”
拜勒岗说着挥动手臂,黄金的锁链牵扯着巨大的战斧又倒飞回来,不过这一次冥土却没有躲闪,只是微微侧身就将巨斧的长杆握住,拜勒岗也只感觉一股绝对的力量从锁链上传递而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冥土飞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冥土,拜勒岗抬起手,内心无比雀跃的打算就此将冥土杀死,然后下一秒随着冥土抬起左手,只见白色的手甲被黑紫色的迷雾缠绕着,随即在拜勒岗震惊的目光中,恐怖的衰老迷雾将他吞噬。
“你......你这个混蛋......”
黑雾散去,拜勒岗的身体颤抖着,黑色战斧连带着黄金锁链也被快速的腐蚀,而此时随着冥土将紫黑色的迷雾全部释放出来,左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杆灰色的双头长枪再次出现在冥土的手中。
同时随着双头枪飘荡出大量的黑紫色沙粒,冥土的身上也再次出现一件与拜勒岗十分相似,却更为狰狞的甲胄。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就是我的卍解啊。”
冥土轻声说着,微微提起枪头,整个人再次消失在拜勒岗的眼前,而这一次冥土不再使用任何的偷袭战术,直直的出现在拜勒岗的脸上,手中的长枪无比精准的刺向拜勒岗的手臂,想要故技重施的拜勒岗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斥力从冥土的双枪上传来,将他的手臂弹开,使其中门大开。
锋利的枪尖闪过一丝不详的乌光,拜勒岗想要后撤却被枪尖的吸力牵制,身体不由的靠前抵在枪尖上,而冥土的枪尖也就此无比轻松的刺入拜勒岗的体内。
“啊——!”
被长枪贯穿的刺痛让拜勒岗愤怒的吼叫着,全身散发着更加恐怖的黑雾,可是却无法突破冥土的甲胄分毫,之前从拜勒岗的体表提取的灵子让冥土的甲胄能够抵抗拜勒岗的能力。
黑色的雾气不断洗刷着二人的身躯,而在拜勒岗看不见的背后,冥土的枪尖已经彻底变为黑色,并以无比恐怖的效率吸收着拜勒岗溢散的恐怖力量,恐怖的吸力很快就将周围全部的雾气牵扯,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察觉到异动的拜勒岗回头自然也看见这柄贯穿自己身躯的长枪枪尖的异变,愤怒的他挥起手掌,坚硬的骨爪刺入冥土的甲胄之上。
此时的拜勒岗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渗人的红光,宛若从炼狱中走出来的恶鬼,冥土坚实的胸甲也在拜勒岗的绝对力量面前被慢慢穿透,宛若尖刀一样的骨指刺入冥土的胸膛,黑色的气息直奔冥土的心脏。
可是也就在这时,拜勒岗的骨爪也开始出现一层白色的薄膜,顺着他的骨爪延伸到他的骨指之上,将其彻底包裹。
“无论多么坚硬的东西,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
冥土看着拜勒岗的操作,自然知道这个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同时也清楚知道了拜勒岗的弱点。
“原本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自己的侵蚀呢,现在看来,哪怕是你自己,也无法抵抗这股可怕的力量啊。”
冥土说着话,开始向外抽动自己的长枪,而拜勒岗自然也知道,如果一旦让冥土将那柄长枪的枪头再次钻入自己的体内会发生什么,所以这一次他狠狠的搂住冥土,坚决不给冥土一点撤退的空间。
“真是可悲啊,所谓的帝王,在自己的能力下也是这般的微不足道,你的征服之道居然连自己的能力都无法征服,可怜的人偶......”
“蝼蚁,你在说些什么,本王的力量可是绝对的,我是王,我是神,我拥有着时间最为恐怖的力量!”
拜勒岗的骨指再次前进,既然无法从内部将冥土瓦解,那就将眼前这个家伙的心脏抠出来!
“是啊,创造出了自己无法举起的巨石,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无所不能’的神啊。”
冥土笑着,嘴角溢出鲜血,可惜的是因为带着面具的缘故,所以拜勒岗也看不见冥土面具的嘲弄。
“而且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的长枪就是固定的模样了。”冥土眯眯着眼,透过面具拜勒岗能够清楚的看到冥土眼底的蔑视,“我的斩魄刀,可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只要能够对手带来死亡,她们可就不会拘泥于一种形状啊。”
“斩魄刀?”
拜勒岗从冥土的话中找到一丝漏洞,以及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秘密他已经没有机会继续询问了。
因为在他的背后,贯穿他身体的枪头逐渐变得狭长锋利,而冥土手中的枪杆也在迅速的缩短。
随着两人的身体再次贴近,拜勒岗低着头看着冥土的双枪已经转变为一柄黑刃白身的打刀,十字形的刀镡抵在他的腹部上,冥土握着灰色的刀柄,一滴鲜血从面具的下巴处低落,在半空中被拜勒岗的能力抹除。
“再见了,虚圈的帝王,腐朽的神灵。”
此时拜勒岗的手掌以及无力深入,而随着冥土缓缓的后撤将自己的刀刃抽出,贯穿拜勒岗身体的伤口也开始向外释放大量的黑色灵子。
“不......不!混账东西!该死的蝼蚁!你竟然敢忤逆神明,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渺小的蝼蚁,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
伤口越扩越大,仿佛被戳爆的泡泡,拜勒岗的身体在逐渐的消散。
“我......我......我还不能死!给我一起下地狱去吧!该死的混蛋!”
拜勒岗将手腕上最后一枚黄金手镯甩去,沾染了拜勒岗恐怖力量的黄金手镯在空中化作液体,裹挟着黑色的雾气落在冥土的甲胄上,可惜冥土的甲胄还保持着与拜勒岗相同的力量,所以黑色的烟雾落在冥土的身上转瞬间消失不见。
只剩下少量的黄金因为拜勒岗粗暴的力量,撞击在冥土的甲胄上化作金箔,留下水滴崩碎般金色的花纹,宛若拜勒岗以及他那将要分崩离析的皇庭。
冥土看着彻底消散在空中的拜勒岗,在空中漂浮着默默转动刀刃,随着冥土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身上的甲胄也消失不见,斩魄刀也恢复成双刃回到刀鞘中。
缓缓的落在地上,赤脚踩在地上,冥土看着自己的胸口,被拜勒岗的五指贯穿的伤口在无比迅速的愈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冥土的伤口虽然愈合却留下五个无比明显的伤疤。
手指摁压着自己胸前五个仿佛弹孔一样的伤疤,冥土望向四周无尽的白沙以及被两人战斗余波而切割的土地,仿佛末世一样的场景让冥土有一种无比奇怪的既视感。
“おまえはもうしんでいる......(omaewa mou shindeiru)”
冥土的画风在一瞬间突变,不过很快就转变回来,毕竟不穿上衣在沙漠之中站立还是很蠢的。
将拜勒岗那被自己斩断的王冠捡起来,冥土看着碎裂成两半的王冠,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不过既然是黄金那么无论怎么说都是有一定价值的。
施展响转朝着自己的基地前进,此时冥土那白色的基地不仅仅崩塌了一面墙壁不说,其他几面墙壁上也沾满了血液。
站在冥土房屋上的正是久站许久的海姆斯以及缇鲁蒂,二人依靠着林檎激活的防御罩坚持着,面对一波又一波虚潮,二人此时真的有一种“蚂蚁咬死大象”的感觉。
不过随着冥土缓缓的出现在上空,那无尽的战斗浪潮在一瞬间退下,在场的亚丘卡斯看着从天降落的冥土,来自上位者的压制气息让他们纷纷退下。
虽然这些虚此时都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只要冥土不亲口说出来,这些虚都不敢退下,同样这其中也不乏一些亡命徒打算趁机搏一搏。
冥土的目光扫视退下的虚们,背后的手将手中的王冠扔下屋顶,被一分为二的皇冠轻轻磕在房子的屋顶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在众多虚的注视下落在沙子之中。
“你们,只能活一半。”
冥土拔出缓星,黑色的雾气卷在白色的刀刃之上,不详的气息在刀刃上流转。
随着冥土的话音落下,反应迅速的众虚们已经背对着冥土逃跑,毕竟从刀刃传来的恐怖气息,让他们无比深刻的明白到此时的冥土还有一战之力。
冥土眯着眼睛看着这些疯狂逃窜的虚,有些擅长速度的家伙已经在这一瞬间跑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原本竖起的刀刃绽放白色的光芒并发生变化,一把白色的,布满花纹的燧发枪出现在冥土手中。
“去死吧!”
冥土轻声说着,扣动扳机,黑色的,属于拜勒岗在虚圈最后的一丝力量,在此刻彻底爆发。
恐怖的黑色蘑菇云在远处的沙丘上爆发,强大的冲击卷动着冥土的头发。
不过正所谓真男人从不看爆炸,所以冥土也转过身背着蘑菇云,看着伤痕累累的两只虚。
此时海姆斯与缇鲁蒂都单膝跪地,两只虚微微低着头,可是眼中却有着无法隐藏的兴奋。
“恭贺王的诞生,殿下。”
海姆斯老马屁精了,抢着缇鲁蒂的话率先恭贺冥土。
“王......太麻烦了,而且也太无聊了。”冥土说着从屋顶跳下,“你们两个要是有谁感兴趣就去争取吧,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然后为下一次的死亡献上足够的贺礼。”
俯身将皇冠碎片捡起来,随着冥土的黑色灵压将皇冠覆盖,只是一会的功夫,这两瓣黄金在冥土的手中缓缓融化,去除大量的杂志,最后变为一枚小巧的金色戒指。
“王......在死亡面前哪怕是王也不能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