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蒙特维尔伯爵并没有什么过错,你不能为了一个低贱的平民去责怪蒙特维尔伯爵,处理平民之间矛盾的律法并不适用于贵族。
洛克伯爵,你应该知道人和人之间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我们血统确实要比那些平民高贵许多,哪怕是像你这样新晋贵族也是这样。
如果你把贵族和平民的地位和权利平等看待,那不说是对所有贵族的挑战,同时也是自己在减弱自己的统治权。
一个贵族不认为其他同样身份贵族的血统是高贵的,那他又怎么可能确保自己的血统是高贵的呢?
如果你没有高贵的血统,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能统治自己的领地和城堡,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地继承自己领地和城堡呢?”
哈劳斯国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说辞,随后他还是跟洛克说道:“而且蒙特维尔伯爵有一点没有说错,我才是他的直属封君,他和你之间没有什么依附关系。
换句话说,只有我才有权利处罚蒙特维尔伯爵,而洛克伯爵你并没有这个权利去裁决一个身份和你相等的人是否有过错。
所以,洛克伯爵,我还是要劝你平息一下怒火,不要做出对抗了整个卡拉迪亚所有贵族利益的错事,同时这样也还冒犯了我。”
待哈劳斯国王刚说完,擅长察言观色的瑞伊斯伯爵就察觉到了不对头,洛克本来就不打算放过自己的儿子,听了哈劳斯国王的话岂不是会更愤怒。
于是,他连忙迫不及待地对着洛克说道:“洛克伯爵,对于今天发生在我儿子身上的事,我向您表达歉意。我想这件错误的事之所以发生,起初是因为一个巧妙的误会,我相信我的儿子并不是故意要冒犯您和您的仆人。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懊悔也无法挽救。所以我愿意代替我的儿子给您的仆人提供合理的补偿,以弥补我们的过失。
虽然这些并不能补救什么,但也是我们表达歉意的唯一一种方式了。我希望您能看在我和哈劳斯国王的面子上,能够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会获得我们瑞伊斯家族永远的友谊。”
本来怒不可遏的洛克,听了瑞伊斯伯爵的话后,原本坚定要重重处罚蒙特维尔伯爵的心,有了那么一丝丝动摇。
不过,在看到旁边跪倒在地的妇女那绝望麻木又逆来顺受的眼神,再想想瑞伊斯伯爵全程只对自己表示歉意,没有低头看那个妇女一眼,没有向她表达歉意,也没有询问她对这种补救方式的态度,直接就无视了受害者。
可见瑞伊斯伯爵也是认为自己是拥有高贵血统的人,根本不屑于和平民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这件事从始至终的麻烦都在于洛克,而不是那个被侵害的妇女,所以她的态度也就无关紧要了。
虽然某种程度上,瑞伊斯伯爵的想法贴近事实。可这样贵族式高傲,让洛克多多少少又不满了起来,本来有所动摇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毕竟洛克在前世那个理论上人人平等的时代里,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对这种来自既得利益者压迫社会底层人民群众的事有些感同身受,对中年妇女的遭遇也有更大的同理心。
而且洛克还想到自从这群贵族来到城堡时的所作所为,没有经过洛克的同意,一些实力较弱的贵族开始在他领民中征召士兵,一些实力强大的贵族开始对他的军队伸手,收买一些底层军官。
而哈劳斯国王就更过分了,他不仅看望以及慰问洛克军队的军官和士兵,还派人买了些天鹅绒和其他装饰品,似乎有把这座斯瓦迪亚王国内现在唯一的一座城堡作为自己临时陪都的打算。
这让洛克常常暗怒,觉得要想点办法打击一下这些贵族的锐气,建立起自己的威势来。
尽管洛克不想承认,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洛克今天爆发的缘由,而不仅仅是因为正义和对底层民众的同情。
“蒙特维尔伯爵,你怎么说?”洛克不怀好意地向蒙特维尔伯爵问道,想找个借口向他发作。
可蒙特维尔伯爵根本不给洛克这个机会,他虽然脾气暴躁,可不代表他蠢,所以他根本不上套,只见嘴角翘起,眼中带几分讥讽的神色,“哼,不过是给她点第纳尔做补偿而已,怎么,难道还非要处死我,才能给这女仆一个交代?”
洛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妇人,然后问道:“你希望蒙特维尔伯爵应该受到怎样的处罚?”
那妇人看着洛克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很快又重新变得麻木无神起来,她用洛克差点听不清楚的声调喃喃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很好。”洛克环顾四周,看到的是诸位领主嘲讽的神色,哈劳斯国王有些不满,瑞伊斯伯爵面无表情,至于蒙特维尔伯爵则是有些快意,觉得洛克终于要在多重压力下向他屈服了。
“我自己谨以阿乎恩堡和阿乎恩村的合法统治者的名义,基于我领地内约定俗成的法律为标准,对于涉嫌强暴妇女,以及不经领主同意,而私自把我的领民招募成士兵的原斯瓦迪亚王国的蒙特维尔伯爵进行审判。我宣布蒙特维尔伯爵将被处以一百五十鞭刑,然后绑在战车上游行示众七日,并判处他赔偿被害妇女一千第纳尔作为赔偿。”
贵族们听完宣判结果之后,全部都惊呆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洛克竟然如此失智。
“胡闹!”
诸位贵族反应过来了,纷纷大声斥责洛克起来。
“这简直就是谋反!”
哈劳斯国王脸色阴沉,那目光喷火,像是要吃了洛克一样。
瑞伊斯伯爵慌了,“不,不,你没有权利处罚我的儿子,他的身份要比你高贵的多。”
蒙特维尔伯爵怒极,竟然出口不逊,“你个该死的偷牛贼的后代,从你那头上流脓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的污泥一样的低贱血脉,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来吧,我看谁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