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苍雪求生
“那素因,你说有没有,运剑耍枪,挥刀之类的功法,或者一样的东西。”
“那属于技术,练术练好了,那些都是次要的了。”
……
冬雪按时到来了,雪花飘零在棉柔的初晨,消融了阳光,浅浅重熔,失了身形,融入浩瀚雪海。
寂静的平原上,没有了车辙留皱,没有了野雀噪耳,无限远眺雪白的地平线在前方与天空并为一体。
只有一只黑影,踏着苍白,冲破天际一般在遥遥陆地上“降落”。
涂满黑漆的邪马在厚重的雪地上撞开一条通途,后继的车轮随行其上,雪拍打着它身上的黑泥,只留下冰冷后散去。
马儿突出急促的热气,它看上去已经十分疲惫,白雾在嘴边消又现,反复多次。
后方的长鞭甩着空气嗖嗖作响,不时一下落在它的身上,怒喝它加快脚步。
后面车轮也像是没了耐心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罢工的声音,不时,车轮在轴承边缘作耍,又旋钮回去。
木制的箱体内已经变得十分不平稳,就像是在船舶上经历海啸,上下起伏。
“到这里就行了吧!已经跑的够远了!”一个人紧张的小声吼道,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从何处跑到了何处。
“对啊!这马也快要到极限了!”前方驾马的人也不安的问道。
这个车一旦损毁,他们就没有了回去的办法。
“怎么说也不能给他卖死命啊!”见坐在一旁的人还有点冷漠不在乎,那人有点急了,揪着他的衣角,喝到。
“呼”他猛地一抬袖口,在空中阵阵作响,竖出前臂。
随着马儿嘶哑长鸣一声,马车立即停了下来。
跟着整个车,包括马在内笔直往前滑行,直到前方雪堆堆出许高,才堪堪停下。
“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死在这,有这个想法可别叫我陪你!”长吁一口气,那人松开抓着他的手。
而一个麻袋,也顺势滑到了他的脚跟前。
“计划要紧,万一她真没死,要死的就是所有人了!”貌似对他如此蛮横的叫停马车,这位沉稳的家伙十分不满。
“我们都知道,我们从天黑跑到现在,怎么说谁也救不了了吧?就算那个卫队队长有千里追风,他也不可能在黑天之前跑回去吧?”
听着抓他衣服的人的话,他跳下马车,一脚踩进了深厚的雪层里面,从地上抓了把雪。
他将雪凑在脸旁,感受着雪的湿度。
“差不多快要中午了,跑了一夜半白天。”
他说到,他露出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层层雪之上,是一片由雪花构成的迷雾了,没法看的更远,周围是哪里也无从判断。
这时,驾马的也下来,让马稍稍歇息一会儿。
身后跟着也下来了急躁的那人,顺便将麻袋一下子甩到地上,麻袋里面的东西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他笑着踹了一脚麻袋,后说,“千里追风或许能跑到这里,但他绝对回不去了!”
“这里,你们有印象吗?”沉稳的那人将帽子摘下来,问道。
跟着其余人也摘下帽子,其中急躁的那人最为突出,脸上横跨额头到右眼眼角的一处刀伤赫然显现。
“谁有印象,都是雪!”他右腿往前一扫,一层雪被击散,退开一处扇形区域,露出地上已经冻结的土壤。
正如刀疤脸所说,他无法看见任何的标志物,反倒是知道这里是哪里才不正常。
“我们需要补一刀。”说着他从身上抽出一柄长剑,反手而握,正要往麻袋身上插去。
就当麻袋要被刺穿之际,一只手直接锁住了他的手腕,无法再突刺丝毫。
他抬起冷漠的双目,看见了刀疤脸。
“还是那句话,想死不要带上我们!”刀疤脸吐掉嘴里含着的一根冻草杆,露出阴暗的表情。
“……是我失误了,扔在这,上车吧。”他也一惊,突然反应过来。
放下手,将剑插回去,又从新戴上帽子,踮脚一跳,便回到了车上。
刀疤脸却是突然放出豪爽的笑声。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认错!”他像是很开心一般,单只脚向地面上一踏,周围雪地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出一道圆形,直径足足两米的浅雪空间被拓了出来。
麻袋也被这股气流震滚出去,撞在了车腿上。
“别跑了!”他前探抓过麻袋,将麻袋抛进浅雪地里。
然后跳上车,说到,“掉头回去!”他脸上的邪笑一直没有停止。
驾车的也有点不解他是什么意思,这么做有什么深意,但他也没问,转身跳上马。
就当车转身要走之时,刀疤脸从腰间抽出六把小刀,拿出三把扔给默不吭声的那人。
刀飞到身前,三支并插在地上,届时,他也明白了这个刀疤脸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刀疤脸放出狂妄的笑声,震荡的声音中闪出一刹寒芒,笔直刺入麻袋之中。
原本褐色的麻袋,以刀刃为点扩散出一片暗沉。
沉默那人一手抓起三柄匕首,一齐抛出,在麻袋上排成一排。
”哈哈,你看,你看,她动了!我就说她在装晕!”
雪野上,打破寂静的恶吼,撕裂了许多片雪花,雪花最后还是要融入冰雪之中。
最终从远山望来,雪原如在峡谷中的白色长河,他们似不曾来过,痕迹细微。
六把利刃精准无误,全部命中,血液一齐流出染红了整个麻袋,浸润如雪中留下鲜红。
“不行,不能睡,不能睡!”一个声音在麻袋中传出,经过几秒的挣扎,麻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原本还穿着裙服的她现在脸上身上都是泥泞,血,也染红了本应华丽的裙摆,滴着落到她纤细的脚踝上,浸染她的小鞋。
像是旧伤一般已经痊愈的数道伤口显现在她娇嫩的脸颊上,纵深又狠厉。
她想要站起身,却才发觉一柄刀插入了她的小腿,用不上力气了。
“疼……”她紧紧咬着牙关,想要忍住泪水,但不知眼睛已经不争气的放出了滚烫的水珠,滴在雪地上。
“为什么呢?明明松手就好了。”她将三把刀拔了出来,嘴里咬着,双手拿着,胳膊肘推着雪,艰难的往前匍匐。
“天气很冷了,在这里睡着也不会有人怪你的。”刀刃插入前方的厚积雪中,拨开雪为自己开一条通路。
“好饿啊,你可不可以吃饱了再死?”她在雪地上,深雪之下一点点往前移动着身躯。
“刀子插进自己的心脏不就好了,要是我,变得这么丑了我都不敢活下来了,嘻嘻嘻。”她一怔,停在了地上,就这么一瞬,寒冷立即侵袭她的大脑,带来的不再是清晰。
“我好怕!”她紧紧闭上眼,把头抵在雪地中,泪水顺着她长长的眼睫毛低落。
“我也好怕哦,所以一了百了吧!”
突然,她用力咬着嘴唇抬起了头,短发却粘在了她的眼睛上,让她看不清前方。
“好可怜啊,那么漂亮的长发就这样被削短了,嘻嘻”
“闭嘴!”她的拳头砸在雪地上。
“哇,急了,急了。”
她攥紧拳头,继续往前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