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的高楼上，穿着教会白袍的男人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教皇让他监视教皇自己的儿子，但作为教皇的直属部下，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高层之间的谋略，不是他们这些打杂的能理解的。
只是在他看来，法比安的做法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因为两次战败，受到教众孤立而退出教会的中心，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也没什么不对。
放浪形骸，用纸醉金迷的现实来麻醉自己而已。
再正常不过了。
法比安的表现只不过是无数掌权者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个而已。
“别抱怨了，过了今天，监视也就解除了。”另一个紧盯着酒吧门口的黑袍男人叹了口气，拍了拍白袍男人的肩膀。
他们两个都是因此而加班的，而且由于法比安过于敏锐的原因，他们也只好在酒吧外面监视。
“要是能在酒吧里面监视该多好啊……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你说他万一要是做了什么事情，咱们也注意不到吧？”
“得了吧，待在酒吧里面他能做什么？更何况要是让你进去，你自己先喝死了。”
“哈哈哈，还是你懂我。”
“懂个屁！”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的白袍男，黑袍男接着说道：“起来好好监视！”
……
距离订婚的日子更近了，虽然皇室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顾祭这段时间也不见踪影，但热闹的气氛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家宅店面甚至都已经挂上了充满喜庆的大红贴纸。
若是在街头上遇见一群闲聊的人，那十有八九是关于这场极具历史意义的订婚仪式。
这对于一个刚刚被占领的国家来说，并不正常。
但对于一个真的愿意一切从人民出发的君主，人们也并不介意买她一个面子。
尊重，是互相的。
更何况，两大王朝在很久以前本就是一家，只不过是因为先代皇帝的政治思想不同，才逐渐分裂的。
相比起强行武力镇压建立的机械联邦，尚炎王朝移民的那一点排斥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面对这样的景象，少长笙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去“挖矿”的顾祭，真的挖到东西了，而且不只是顾祭，景天那边也同样发现了不少传送阵，全部都在原本尚炎王朝的领地内。
“作为后手……”少长笙想起这个就头疼，本来自己应该是作为战斗失败的后手才来到这里的，可现在这种情况……
跟在炸弹上建房子没什么区别啊！
唯一可幸的，只能说是在炸弹爆炸之前发现了而已。
这种潜在的危机，简直让少长笙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稳的。
士兵们的行动很快，在第一个传送阵被发现的时候，少长笙就果断将这件事提升到了最高优先级。
异族入侵，其可能造成的危害绝对不会亚于神明的降临。
不过让少长笙以及所有知情者可以松一口气的是，凭借上古时期的恩怨，神明与异族绝无联手的可能。
“机械联邦、高索部落也以及陆续有传送阵被发现，这个数量……”
咬着自己认真清洗过的指甲，少长笙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地图，“每一个传送阵都需要重兵把守，这样下去，就必须要放缓对于提马斯特教国的合围……好不容易才打出来的局面啊……”
也正如少长笙所说，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联合军无奈地停止了继续压迫，将用于进攻的兵力调到了各个传送阵处镇守。
一鼓作气的攻势，功亏一篑。
而联合军这样的决定，也无疑加大了【真理之影】方面的压力。
提马斯特教国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大部分的兵力都镇守在前线。
但一旦他们反应过来，很快就会将一部分兵力撤回，配合着教会一起去清剿盘踞在城内的顽固势力。
到时候，就凭势单力薄的反抗军，根本不可能应对来势汹汹的大军。
法比安也已经从顾祭那里得到了消息，等失态真的恶化到那种程度的时候，法比安也不会傻到与反抗军共存亡。
所以，调查要抓紧了。
……
“你不继续‘挖矿’了？”
坐在书房里看书的景天见到匆匆忙忙赶回来的顾祭，调笑道。
“没空和你胡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抓一个人回来。”
“抓一个人？”眉头一挑，景天翘起二郎腿，傲慢地看向了顾祭，“说来听听。”
顾祭没有在意景天的态度，直接把从法比安那里得到的消息整合而成的资料递给了景天。
本来只是抱着玩味的心态，但当景天看到纸上的东西后，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如果不是教会的核心成员，根本得不到这样的消息！
景天自己一手经营的景天楼就是主营情报的，扪心自问，景天完全没有把握可以得到这么隐秘的消息。
认真看了一遍，景天又反过来重新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即就手指一动，将周围的环境封锁了起来。
“这些消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经过反复的验证，景天对于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已经有了八成，然而作为一个主营情报的机构头子，景天几乎已经有了十成把握顾祭和教会的人有勾结。
不排除双面间谍的可能。
“别激动，我是不可能背叛罗莱帝国的。”
顾祭可不会被景天的语气吓住，紧盯着景天质疑的眼神，顾祭只是淡淡说道：“若是你怀疑我是教会的间谍，那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诬蔑！”
“你如何证明？别忘了，搞情报这方面，我可比你擅长的多。”一把将手中的纸张拍在了桌子上，景天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种级别的消息，除了教皇身边的核心成员以外，根本不可能得到。”
“愚蠢的疑问。”顾祭也将手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音甚至要比景天拍打桌子发出的还要大，“我要是间谍，我图什么？”
“权力、金钱，还是女人？亦或者说，是实力？”
顾祭有顾祭的底气，前三点对于顾祭来说根本没有意义，而且就算顾祭想要，以顾祭现在的身份也是唾手可得的，根本不需要继续当教会的间谍。
至于说实力，人神级，即使是教会都少之又少，若是为了实力而效忠教会，顾祭可以说已经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一切了。
想要再进一步，教会帮不了他。
这一点，作为人神级的景天也心知肚明。
“不要因为你和教会有矛盾，就如此敏感。要论和教会之间的仇恨，你有我多？”
面对顾祭紧追不舍的质问，景天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
倒也不是顾祭因为景天的态度与不信任而生气……呃，如果算上之前薇拉的事情，可能多少也有点。
但顾祭之所以如此强势的原因，只是因为顾祭明白，对于景天，慢声细语可没有用处。
深吸一口气，顾祭平缓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行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