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杀死法比安,但顾祭不相信法比安真的可以做到安然无恙。
不死,可不是无敌。
“至少,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第三阵眼吧……”
运气已经算是很差了,前两个阵眼都和提马斯特教国要研究的阵法撞车了。
第三个,多半也逃不了。
调出源板,顾祭眼睛微微一眯。
源力已经快见底了。
除了要维持自己正常生命活动的源力以外,自己还能用的源力是……
“勉勉强强!”
顾祭的脚步骤然加快,在幻化的密林间,留下树枝上抖落的的树叶。
“还是飞行快一点啊……”
想到这里,顾祭跳上头顶的树枝,借着弯曲时产生的力道,双翼展开,直直朝着目标地点飞去。
兵贵神速,这种时候顾祭已经完全不考虑暴露行踪的事情了。
另一边,法比安也在落下悬崖的瞬间,光翼爆发。
这大概就是双向奔赴,最为致命吧?
顾祭的目标明确了,提马斯特教国的士兵目标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确了。
等顾祭到达第三阵眼正上方时,下方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黝黑的枪口密密麻麻,让人不寒而栗。
领队的士兵长环顾四周,颤抖着声音大喊道:“所有人,发射!!!”
“大人的命令是,生——死——不——论!”
士兵长竭尽所有力气的一声怒吼,瞬间就被不绝于耳的枪炮声掩埋。
在这一刻,顾祭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火花与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这,是提马斯特教国士兵对顾祭的恨!
这里有父亲死在顾祭手上的,有兄弟死在顾祭手上的,有朋友死在顾祭手上的……
战争无情,但是仇恨真的会因为战争而另当别论吗?
顾祭读得懂,但在顾祭看来,这些仇恨并没有什么意义。
对于加入罗莱帝国的顾祭来说,对于曾经作为实验体的顾祭来说,这本来就是一场护国与复仇并行的战争。
于公于私,无愧于心!
守护之翼收合,将顾祭牢牢的保护起来,宛若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顾祭眼睁睁地看着源板上如同流水线一般下滑的源力值,咽了口唾沫。
自己也是会死的,如果守护之翼告破,自己和提马斯特教国弱小的士兵们,没有任何区别。
刹那间,就会化作血雾。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顾祭的源力残余也越来越少。
百分之五,百分之四……
百分之二!
突然,枪炮声变得稀疏了。
“这是,换弹时间吗?”
顾祭目光一亮,瞬间解除了守护之翼,顶着枪炮重重落下。
黑泥涌出。
“七宗罪·暴食!”
反败为胜,就看这下了。
飞速穿梭在人群之中,顾祭时刻关注着紧紧跟在身后的源板。
下降……上升……
百分之四,百分之三,百分之五……
“这算是源力蹦迪之术吗?”
嘴角勾起,喉咙微动。
顾祭轻笑两声。
单手将一个士兵扣在地上,顾祭身形一顿,停在了人群之中。
四溅的血液,给顾祭的笑容渲染出一种危险的味道。
距离顾祭最近的士兵退后一步,脸上几乎明明白白写着恐慌二字,“夜、夜魔将军!”
“哦?哪一次战争的幸存者?高索还是罗莱?真是怀念的称号啊……”
头颅飞起,顾祭与瞪大到极致的双目相对,说出了他已经听不到的话。
“可惜我现在已经是投毒灭国的叛徒了!”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和罗莱帝国有关吧?”
左黑右红,此刻正是无双之时!
等回过神来,又是一片死寂。
源力的剩余量,也达到了百分之二十。
“总是这样啊,漫天的厮杀声才刚刚响起,很快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宁静。”
掌声传来,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传来,“那是因为不死血神的意志已经开始影响你了。”
“法比安吗?”
抹去快要糊住双眼的血液,顾祭看着来人,杀气腾腾的说了一句。
“没错,是我。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不会真的以为神明的力量有那么好拿吧?不管是你还是我,迟早都会被神明的意识同化,然后融为一体!”
顾祭冷冷的看了法比安一眼,问道:“那你受到的影响是什么呢?”
“我可是不死啊……所以我现在对于生命这种东西啊,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呢!”
“淡薄?”
“正确!”法比安走进顾祭两步,打了个响指。
“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死亡的感觉。”
“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主子的野兽而……”
刀刃擦着法比安的鼻尖飞过。
“嘶,流血了。”
退后两步,法比安捂着鼻子说道:“很危险啊,幸好我的速度够快。”
顾祭没有理会法比安欠打的嘴巴,再次加快了速度。
顾祭的血液燃烧起来了,各种意义上的。
法比安的目光中也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死亡又一次来临了。
如此如此的近。
躲过顾祭的三连挥砍,法比安就被身后突然升起的黑泥地刺贯穿了腹部。
黑泥消散,法比安狼狈的打了个滚,躲开顾祭落下的刀锋。
这种程度的攻击,是无论如何都杀不死自己的。
但是法比安可以真实的感受到死亡的感觉,这是被别人斩下头颅不可比的,这是被别人贯穿心脏不可比的!
这就是,转生者之间的共鸣!
“啊~啊啊,我的确回想起来了。那么,继续吧!”
法比安的眼神,满是疯狂。
顾祭也没偷好到哪里去。
杀了他,吞噬他。
这种突然从顾祭内心深处蹦出来的想法,把顾祭吓了一跳。
也无所谓。
两道沉重的呼吸声响起,两人同时出手。
靠着绝对的速度,法比安轻易的躲开了顾祭的双刀连斩,一脚抽到了顾祭的脸上。
然而,顾祭的头仅仅只是偏移了一厘米不到,就拉着法比安的脚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溅起的沙尘还没有落下,突出的黑泥地刺就先给法比安来了个透心凉。
挣脱开来,法比安转身躲过自己血液化成的飞刃,又是一脚蹬在了顾祭的脸上。
“没完了是吧?”
顾祭拿着机械右席,对准法比安的脑袋就是一枪。
一缕白烟升起,在法比安头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然后……
法比安朝着顾祭脸上又是一脚,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这一脚,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