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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像个鬼一样

  周日的配音如期而行,当太阳露出半个脸蛋的时候,易华言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发。

  迟到,一向都不是他的作风。

  当他来到录音棚的时候,周围都还没几个人。一看时间,现在离配音开始还有半小时左右。

  刚坐下,门外就跑来一个匆忙的少女。

  易华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招手道:“这边这边。”

  黄乃爱刚进来的时候就像个无头苍蝇想要找到熟悉的人,看见易华言招手后她便向他那里走去。

  易华言能感觉到,少女的已经失去往日的活力,而重重的黑眼圈正彰显着她的疲惫。

  “大丈夫?”易华言也不知怎么的想要抛出一句日文。

  “没事没事~”说着,黄乃爱就拿出了台本打算继续复习两边,可惜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易华言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辛苦。

  作为熟人,他姑且关心道:“你昨晚难道没睡吗?”

  她不禁打了个哈欠,无所谓道:“有睡啊,只是睡的时间有点晚而已。……大概4点多钟。”

  通常,像是同学跟他说自己4点钟才睡,那他是绝对不信的,甚至还想回一句“骗鬼”,但是看到黄乃爱这幅样子,他怎么也得信了。

  他黑着脸轻而易举地抢过对方的台本。这或许是对方的双手已经因为休息不足而脱力。

  “欸,你干嘛!”

  易华言摇摇头:“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看你这架势一会儿还不得猝死。”看对方还是蠢蠢欲动地想要把台本抢回,继续道:“就算你不把自己身体状况当回事,但你起码也要对配音负责吧,你这种状态下我可不觉得能拿出多少的水准。”

  闻言,黄乃爱才消停下来。她纠结了片刻,伸手索要回自己的台本,“那好吧,台本还给我,我这就休息。”

  易华言耸耸肩,便把台本还给对方,然后自己继续看着自己的台本,但有点心不在焉。

  这个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次配音都不在状态……

  就在短短几秒,这丫头就真倚着墙壁睡着了。至于这睡相……好吧,起码人家颜值就放在这里,嘴角的几抹晶莹虽不说是加分,但也不能是减分。

  小憩了二十多分钟,再醒来过后,黄乃爱的精神终于是恢复到了平常的百分之五十,也总比开头的半死不活要好。

  这次就顺利了不少……除了主线这边,第二话就多出了一条暗线,那是描写一位名叫“杰瑞”的警探,动漫用了八分钟时间简略描写了他及其破解的几宗案件,只是稍微突出了其高智商这一点,其余也没什么看头。而且……在恋爱番想看侦破情节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大约到了中午,第二话的后期录制就结束了,而黄乃爱用比他还快的时间跑出了录音棚。估计是回家补觉。

  从烂尾房出来后,他才拿出手机,却发现杨浩然老师给他发来了一个信息:“今天下午见个面?”

  易华言想都没想就回道:“时间地点?”

  没走几步路,杨浩然就回了信息:“你来定,我请客。”

  ……

  ……

  一间看上去略为高档的西餐厅内,易华言找到了那个坐在落地窗边的杨浩然。

  刚坐下,易华言的语气就有点不爽:“这么有空找我呢。”

  杨浩然苦笑:“昨天女儿一直都在,我不可能出来。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发信息。”

  “即使你不给我解释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偏见……”他停顿了一下,“只会单纯地对你产生不爽而已。”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他们都喜欢跟直爽的人打交道。

  易华言叫来服务生,看到菜单过后愣了一下,然后叫了一份不算太贵的套餐。

  杨浩然道:“其实你不必在意价钱,反正我请客,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易华言很快就回道:“我也知道不必在意价钱,但是山猪吃不惯米糠,那些太高级的和牛我也吃不出什么感觉。”

  “哈哈……”

  见杨浩然喝了口水,易华言便不再作声。他知道对方在整理着语言。

  “杨凯露的母亲,也就是我爱人,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个他已经在杨凯露口中听说过了,因此也不惊讶,他示意对方继续。

  “你可以说我教导无方也好,杨凯露那个丫头的脾气非常倔,平日里也十分地任性。……像是昨天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都是她装出来的。”

  “装出来的?”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对方在后面会说。

  “杨凯露这个女儿,可能遗传的原因,在音乐上面的造诣已经能够超过大部分的同龄人,甚至是一些有这方面特长的大学生。……她有一种执拗,她认为音乐必须要是完美的。”

  “欸?”现在,他有些清楚昨天对方在乐室跟他说的话了。

  “她觉得音乐是没有弹性的,单凭技巧她是不认同的。你也应该猜到,你的歌曲正是被她判定为‘旁门左道’。……这个我要向你道歉。”

  “不不不,我也不在意。而且你女儿也没说错,我也确实是没有学过相关知识。”

  “哈哈哈,不过……”杨浩然眉毛一动,“不过小女十分喜欢你的歌曲。”

  “欸?”这又把易华言吓了一跳。

  “这样说吧。虽说你唱的歌被认为是旁门左道,但是却正正是因为这一点,融入了感情之后却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情感。再加上你建议的在中间加的那首《水调歌头》,无论是意境还是情感都是给人一种飘飘欲仙,无焦无躁情绪,让人听了很舒服。”

  “过奖……”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给了这么大的评价,因为当时录制的时候没什么经验的他确实要累到飘飘欲仙了……

  “小女昨天这么懂礼……说句不好听,那就是为了装给你看的。他说想换一种方式测试一下能唱出那首歌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并且再三警告让我不要说出去。所以今天老夫我也是冒着危险出来跟你通风报信的。”

  易华言听到这里,不由得打趣道:“你知道吗?动漫里面通常说完这句台词,他身后就会出现你最不想出现的人。”他一说完,就看杨浩然的表情突然就变成个倭瓜。

  “嗯?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吗?”

  顿时他感觉有点不妙,因为一丝寒意已经确切打落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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