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别
回去后,安排好给黑堂堂主收尸的人,李贤、李云、赤姐、阿妈,四个人一起,郑重的拿出了那封家书。
打开这封家书后,缓缓阅读,各自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李贤李云的脸上摆满了困惑,阿妈满面不可思议,渐渐的惊慌起来,赤姐看着这封家书,悲从心来。
李贤李云各自说道:
“这真是槐侠的家书?”
“那个几乎无敌的槐侠?”
阿妈喃喃:
“怎么会这样,槐侠是传奇,是最厉害的侠客,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写下这样的信?”
赤姐沉默,慢慢的把家书收了起来,这家书……
“以后,不是顶尖高手,不准看这家书的内容,但是,顶尖高手都看看吧,不一定只有坏处。”
洞穴里,老阿妈逐渐陷入回忆,讲述到:
“那封家书的到来,让我们又燃起了希望,原本,槐侠离去无人知其行踪,焦阳城里没人知道他的去处,有三个我的同辈高手,外出寻找槐侠,希望槐侠收他们为徒,希望学到更进一步的方法。
那三人没有回来,而留下的我们等到了那封家书。
我们……很自私,我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更进一步,成为槐侠那样的强者,我们悄悄的拆开了那封信,希望在其中找到线索,可是看到那信里的内容,我们都难以接受,那根本不是什么家书而是一封绝命书!槐侠说他败了,败得很彻底。”
博士听着,问道:“败给了谁?”
老阿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信里没提,看了那封信后,我们……其实都有些疯了,黑堂当时的堂主传说是被槐侠打成重伤后不久身亡,实际上是看到了那封信后走火入魔旧伤复发死的,那一代的白馆馆主叫李敖,后来难忍神话破灭,自绝于馆内,死前,他一直和李涛强调,世界上没有槐侠这个人,槐侠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他应该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后代和自己一样,被困在槐侠的传说里难以自拔吧。
至于我……我为了变得更强大,主动接触了源石,成了一个感染者。”
老阿妈拆开绑带,绷带下半边脸上,有三道狰狞的黑线,是暴露于体表的源石结晶。
“家书的具体内容,你自己去看吧,看了那家书就会明白,这家书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凭你的面子,无论谁赢了,你想看那家书都不会被拒绝。
今天见到了槐侠的尸骨,我……我回去歇歇。”
老阿妈乘风飞出山洞,回焦阳城的小屋去了。
博士缓慢走出山洞,外界很凌乱,血腥气很重,巨猿凄惨的倒在一处,周围的树木更惨,除了几颗不足一米的细小树苗再无一幸存。
这巨猿应该是里面大猿的孩子吧?体型小了很多,是因为还没有成年。
曾今,槐侠到此,把大猿打了一顿,没打死,后来感染后回来,打死了大猿,这只巨猿应该都看在眼里,至今不愿从这山洞离去换地居住,但是又永远恐惧着里面的小小骸骨,似乎……也有些可怜。
身边传来奇怪的声响,倒地的树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有什么东西来了,爬行而来。
一个巨大的脑袋抬起,冲着巨猿的尸体吐信子,这是一条不知道有多长的大蛇,那盘山之蚺的后裔,行商眼中的恶螭,闻见了天敌的血腥气,来了。
它并不在意身下的渺小人类,它只想赶快把天地吃进肚子,它的天敌是这群山中最有营养的东西,吃了自己的天敌,自己还可以更快的成长。
他身下的渺小人类摆了个手势,巨大的岩柱猛然升起,迅速升高,很快似乎比山还高,然后轰隆隆倒下!
盘山之蚺扭动着身子,撞在岩柱上,想要把岩柱挤开,一道岩柱倒下的趋势一缓,却又有第二道、第三道……
进十根岩柱倒下,成了一座小山,镇压巨蛇,巨蛇顽强无比,在山下扭动身体,地动山摇,眼看小山似乎要被拱破,博士踩上小山,山猛地往下一沉,好像押上了另一座高山,博士跺跺脚,小山以下,大地裂开,整座小山下沉,沉入大地消失不见。
博士又摆手,槐侠尸骨所在的山洞洞口,被新的巨石封住了,这巨石更加坚固,即使老阿妈想要打开恐怕也没有办法。
另一边,巨猿的尸体也下沉,埋入地面,除了狼藉的树木以外,这里再没有一场大战的痕迹。
回去看看那家书吧,看了那家书,槐侠的故事就完整了,迁徙的事,李贤应该可以做好。
从一开始,博士是想要把槐侠带到罗德岛的,但是,现在骸骨都见了,就别想着这个了,从焦阳城里的高手里挑几人带走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小事。
博士迅速回到碧影园,找赤姐要来了家书,阅读。
……
儿子,我败了,武道失败了……
我曾经豪情万丈,说过武道无极这种话,那人却告诉我我没错,一切都没有极限,但是有一个无法突破的上限,我可以强于上一个我,可是我却永远强不过她,因为我和她的区别是质的区别,是我一个修武之人永远也无法突破的。
除非……成为感染者。她这么说,可是,什么是感染者?
结果,不久后,一种新的疾病传播,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儿子,不要修行了,不要武术了,武道没用!
……
原来如此,所以,老阿妈才藏起家书,李敖才藏起槐侠的传说。
如果信仰一个神,有一天,这个神突然告诉你,我是假的,你信仰的一切都是假的,毫无意义的,会怎么样?
槐侠的信仰者们疯了,少数还算有一点理智,把槐侠的故事说成传说,不让人们信仰着槐侠,这样,这封家书才无所谓。
博士问赤姐:“其他人看了这家书然后怎样了?”
赤姐说:“李贤李云几乎没受影响,最难受的是红楼楼主,说书人早就不敢说槐侠了,可是口口相传的故事她从小也是听到大,现在受到的打击不小。要是黑堂堂主活着,恐怕最伤心的会是他。”
黑堂堂主死了,没来得及看这封家书也许是件好事,看了这家书连心都要死了。
博士来到武林大会会场,念行者躺在原地,博士走过去看看,活着。
念行者醒来,看到博士也不怕了,道:
“你这个大高手回来作什么?”
博士说:“我需要人手,所以回来看看。”
念行者眉头一皱,道:“你还敢用我?”
博士说:“你杀不了我,我比黑堂堂主强太多,而且,他因为信任你死了,我可不会再犯这个错误。当然,我不是让你去帮我干正事的,你要行走在暗处,帮我杀人,你应该擅长这个。”
念行者哈哈大笑,好,我就擅长这个。
“我也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帮我我就和你卖命。”
这个夜晚,有许多失魂落魄的人。
不知道那家势力的监牢里,王月丫看了家书的内容后,失身许久,不停喃喃自语,被李贤的队伍羁押的外来顶尖高手如同疯魔,不顾手上的合金手铐,一刻不停地挣扎起来,语言混乱不成逻辑,小队为他注射一支镇定剂,让他安静一会,他瞪着眼,手腕血肉模糊,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好象一条被捞上岸的鱼。
还有一个没看过家书,却因为其他原因同样彷徨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也在这一夜失魂落魄。
“他也是个可怜人,我下不去手,怪不得我现在成了这样,因为我心不够狠。”
金多消失在焦阳,消失在这个有他没他一样转的世界,就像是黑夜里忽然窜出又忽然再也找不到的小虫一样。
博士回到碧影园,青雨跑来,问道:
“家书里面到底是什么?赤姐怎样都不跟我说。”
博士摸摸青雨的头,道:
“都说了那是家书,偷看多没礼貌,你赤姐现在说不定在羞愧呢。
槐侠他死了,我见到了他的尸骨,他漂泊至死,连有收尸的人都没有,过两天,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给大侠埋了,立个碑。”
青雨一颤,眼角流下泪水:“我知道了。”
博士又找到阿妈。
阿妈叫他进来,博士进去,是青雨与他吃饭的房间,原来这就是阿妈的房间。那张大床上,红色的帘子拉紧了。
阿妈在里面问博士:“你说我是不是很丢人?不过是一封书信,就把我打击成这样。”
博士点点头,阿妈还以为他没有回答,又接着说:
“我肯定丢人啊,二十五六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小时候喜欢的大侠出了问题就伤心的要死,李贤李云那样的晚辈都没有反应……”
博士没把李贤李云到底受着家里的什么教育说出来,阿妈现在也只是在发泄。喋喋不休了好久,阿妈忽然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老的?你就喜欢小的对不对。”
博士皱眉,你扯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
阿妈呜呜着说道:
“你对于青雨那样的小姑娘喜欢的很,我这样的老姑娘……咳!老阿姨没人要了!”
博士听着烦心,我有把你怎么样吗?我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会乱撩女人,怎么就能看上我呢?阿妈却好像猜到了博士的心声,俏皮到:“你长得好看啊,我就喜欢好看的。”
博士没办法了,实话,我也没法该,干脆找张纸写了张纸条,纸条上面有罗德岛的地址以及一个隐秘的联系方式:
“你往这里跑,这里帅哥多。”
叫着女人去烦本体去,本体比较闲。阿妈拿到纸条,如获至宝,又问道:
“这纸条能找到你吗?嗯,人呢?”
博士又找到了老阿妈,尽管位置隐蔽,但是那种强大感染者的感觉只有这里有,老阿妈坐在院里,就好像到了真正的迟暮,失去了隐藏的锐气,见到博士,也反映了一会,慢吞吞道:
“臭小子,你来干什么。”
见到这个不停坑人的臭小子,差点把老阿妈气会巅峰时代了都。
“我来问问题。”
“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算了,老阿妈叹口气,你问吧,我还是知无不答。
博士在心里稍微思索,问道:“我看到的家书是谁写的?”
老阿妈答道:“我写的,我们偷看了,但是我们又不是什么真小人,我们只是忍不住偷看了而已,原本我们早就送回去,你们看的抄本内容和原本是没有区别的。”
“还有一件事,前辈,请用法术攻击我。”
老阿妈:“???”你小子看完也疯了?
“我有一样本事,直接接触了术法后,就可以模仿出相关的术法,我想要变得更强离不开术士们的帮助。”
老阿妈道:“这样啊,简单。”
博士身边,凭空升起一股青色的温和气流,不停的从博士身边拂过,隐约之间,博士的心中也出现了一股风,在那里呆着的还有炽热的火,稳重的岩,不化的冰。
“运用术法,要像运用自己的身体一样,术法的作用远远不止进攻,你要想习武练兵一样使用术法,最后才能把术法用得出神入化,就像我这样。”
狂风连山岩都可以撕碎,却也可以温柔的拂过春日里的柳枝,这样的运用,实在是登峰造极。
“受教了……咦?”
正想着,博士的身体却出现了异动,风出现在了这具由另外三种元素组成的身体里,平衡被打破了,博士的身上忽然冒出一节巨大的石笋,然后石笋又迅速消失,变成一滴血,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附上一层冰霜,这是一根落发,这具分身心口的位置炽热无比,好像随时会爆开。
博士用意志强行镇压暴动的元素,心中算出一个数字,三天!这种状况自己最多只能维持三天。
老阿妈早就警惕起来,在地面覆霜前,飞上屋顶,道:
“小子,你要杀人灭口?”
博士无奈笑笑:“没这意思,前辈,下来吧,只这具身体的一点小毛病,镇压不住时我会离开的。”
老阿妈下来,冷哼一声,我看你病得不轻。
博士又回到碧影园,准备最后的告别。
武林盟主选出,全焦阳人都要迁徙,众人已经没有办法阻止,盟主同意迁出,盟主手下军人们手里的铳也同意迁出,还有谁不同意呢?
但是,离开前,一定要好啊后热闹一下,因此,碧影园拍了好几场热热闹闹的大戏!
红橙黄绿青紫轮番上阵,宾客换了一波又一波,有一个人,坐在几乎最好的位置上,把所有戏都看完了,有人疑惑,这人是谁?时间有限,就那么几场打戏,连顶尖实力的首领们也最多看两场,这个人怎么场场都在?
有参加了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警告到,这是能和比黑堂堂主还厉害的人打架的厉害人物,之前和那个老前辈出去打,什么意思?怕两个人打起来掀翻了焦阳城!现在,盟主是李贤,意思不就是那位老前辈也不如这人吗。现在,这人绝对是焦阳城第一人!
“那他不是和槐侠一样厉害吗?”
“哈哈,说什么呢?槐侠是话本里的人物,哪能和真人比。”
戏台上,赤姐功夫老练,表演时,精彩程度与另一个新出现的老资历——月亮相当,香橙、蝶黄、小草各有千秋,最耀眼的,却是一个小将,模样俊秀,神气十足,头角峥嵘,简直是传说中的少年。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直到,这小将,其实是一个极美的少女扮的,却让这个小将更受欢迎了。
看了两天戏,博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呆下去也不用迁移了,直接就要把爱斯维尔的餐盘炸翻了,找到青雨,说:
“我该走了。”
青雨一楞,走?
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个外乡人总有一天会走的,问什么到临别前,自己却觉得如此遗憾呢?
“我还能再看一场戏,演好点,我不一定会再见到你,你可以去一个叫罗德岛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厉害的人,我也打不过的也有好几个。
记得啊,女孩比男孩可爱多了,男装偶尔穿穿就行,没必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生。”
青雨苦笑:“我早这么觉得了。”还是你害的。
第二天的大戏,博士在台下细细地看着,这场戏里有青雨,戏的情节叫人焦心,眼看青雨所扮的小将就要被山贼逼入绝境,小将却在生死之间,透悟了家传的剑法,将恶人斩于剑下,全场观众掌声雷动,欢呼不断。
博士不在台下,他已经走了。
迁移前,赤姐问青雨:“你是不是想去找他?”
青雨闷闷不乐:“为啥?他很好吗,我去找他。”
“你说不定喜欢上他了。”
“什么算喜欢?”
“你走吧,戏院其实也开不下去了,我不能走,小草蝶黄准备投奔远房亲戚,香橙缠着月亮疯颠颠的我也不知道她想干啥,但是屋外有人等你。”
赤姐早就下定决心,要等妹妹回来,这次谁劝都没把赤姐劝走,最后,老阿妈说:
“人各有命,真有灾难来了,大不了我一个老太婆拼命把她护住就好。”
屋外有人等自己?会是谁呢?青雨出门,看到了一个噩梦般的身影,阿妈站在外面,笑吟吟地,道:
“青雨妹妹,和姐姐一起去旅游吧。”
青雨脸一黑,转头就要回屋,阿妈却说,去找那个留不住的野男人去喽。青雨脚步顿住,认真地说:
“你要是在趁我睡觉时搂我,我就捅你一个窟窿!”
“哦吼吼,姐姐好怕呢。”
青雨她们离开不久,李贤领路,迁徙开始了,按照博士走前的指引,他们走的是原来的禁路,却看到禁路一片狼藉,却意外的好走,城里简单的小车也能过,因为这里的地面意外的解释,护送人流离开山里,到了大路,回头看去,连绵不断的是群山,看不到头的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焦阳不小,却始终被圈在山里。
李云和哥哥李贤告别,道:
“那位前辈邀请了我,想叫我去一个叫罗德岛的地方,学习更高深的武艺。”
李贤却说:“你问问父亲。”
李云摇头:“我离家多年,现在又要走,父亲不会愿意的,我不能去见父亲。
父亲曾说我的天赋高于大哥,我也不能浪费了这天赋啊。”
“那……”
李云想不告而别,李涛却早就有所预料,早就来到了这边,冲着李云大喊:
“逆子,站住!”
李云无奈:“爹……”
李涛到:“把你弟弟带上。”
李云一愣,李涛继续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爹不怪你离家远行,爹只是不希望你在偷偷跑了,连一个告别的时间都不给我啊。”
罗德岛,正在瞌睡的博士忽然清醒起来,心中一下涌入无数记忆,差点骂出来,什么叫让本体去烦恼?什么叫我很闲?我现在工作超多的好不好?
自从博士展现出依旧优秀的决断能力后,阿米娅和凯尔就毫不留情的给博士布置了超多的任务以及超多的资料,凭着资料,让博士做决策,博士的决策能力很快被所有高层认可。
这两个人给我布置这么多任务干嘛?都没时间去看斯卡蒂了,也不知道斯卡蒂会不会想自己……
这一天罗德岛来了两个新人。
“我是霜星,这是傻狗……不对,刻俄柏。”
一个人把刻俄柏带过来,辛苦了,霜星大姐!
阿米娅和凯尔希看着昔日的敌人,不禁问道:“霜星小姐,为什么你会选择罗德岛呢?”
这问题简单!我刻俄柏抢答了!
“因为博士!我和大姐都喜欢博士!”
阿米娅和凯尔希对视一眼,那一日开始,博士的工作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