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钟图眼神刀锋般锐利,直视着面前的这些秦军,冷漠道。
“铿~”紫光一闪,又一个士兵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喷洒,“咚~咚~”掉在地上,“咕噜~”一声,滚出很远。
“说的那个人活下来。”钟图一步一句,向着后面那些秦军继续走去,白衣飘飘,但是看在这些秦军眼里,就像是一个白骨修罗一般恐怖。
“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一个士兵见钟图走到了他的跟前,还未有动作,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便吓得一个翻身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
“说。”钟图只是这么冷淡的一字。
那个士兵哆哆嗦嗦的跪直了身子,低头道:“前……前方,洛阳……城内有五千守军,城外驻地还有五万驻军,是……是皇帝派下来围剿荥阳匪……匪军的。”
“嗯。”钟图轻轻一点头,那士兵如蒙大赦,赶紧爬起身来,向着远处跑去。
“啪~”钟图轻轻一挥袖,便击在那个士兵后脑勺上,那个士兵身体只是一僵,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你……”那些秦军愤怒,恶狠狠地看着钟图,“说好了只要告诉你就能活下来,你居然言而无信。”
钟图轻飘飘地看着他们,冷淡道:“我说的是谁告诉我谁活下来,是他告诉我的,所以他变成了白痴,而你们……”钟图看向他们的眼神陡然一凛,森然道,“都得死!”
“呃~”一群人还未喊出来,便觉喉咙间一股腥甜喷涌,随即眼前一黑,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中。
而刚才那个被钟图衣袖打中的后脑的士兵此时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咧嘴一笑,小指伸进嘴里吮吸着,看着前方一棵高高的大树,嘻嘻一笑,一颠一颠地跑过去,嘴里还喊道:“妈妈,妈妈,我要吃糖……”
钟图并不理会这里的尸体,在这荒郊野外,一夜之间他们就会被虎狼豺豹餐食干净的。
一个转身,飞身上马,“啪~”一记响亮的变化,钟图便骑着骏马向洛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凛凛朔风中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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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千金阁,富丽堂皇的殿宇中,二楼一处雅间。
“来来来,魏中更,咱们且饮了这杯再去找那小娘子不迟。”说着,一个黑面大汉举杯向着对面的一个青衣男子遥遥一碰,便一饮而尽。
对面的青衣男子只是苦笑一下,也是一饮而尽,随即放下酒杯,有些担忧道:“尹右更,咱们这私自离开军伍,来这里饮酒,一旦被将军知道了,那……”
“你怕什么,将军暂时不在,这军伍大上造又是咱们朋友,没事的。”那黑面大汉不在乎的一挥手,又倒上一杯酒对着青衣男子遥碰一下,喝了起来。
青衣男子无奈,只得喝着自己杯中的酒,却感觉食之无味,心里总有一股淡淡的忧虑。这青衣男子姓魏,名子圭,军衔是中更,所以那黑面男子称他魏中更。
而那黑面男子则是比他高一个军衔,虽然领兵一样,但是对方是右更,姓尹,名司鬼,是个好酒之徒。
此番便是趁着章邯不在,拉着自己朋友魏子圭来喝酒,听其言语,待会儿还要去找个姑娘作伴。
其实军伍之中,平时行乐倒没什么,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是行军之中,这样饮酒作乐,会不会出什么事情。魏子圭越想心里越不踏实,连那旁边等候的姑娘都不愿意看了。
“中更,咱们还是回去吧?”魏子圭越想越心惊,现在这时候,搞不好什么时候大将军便要起名点兵,而他们还在饮酒作乐,一旦被发现,就是军杖毙死的惩罚,他可担不起。
“你说来说去,烦不烦人,我说了,大将军不在,上造是咱们的人,不会说出去的。”尹司鬼正喝酒喝在兴头上,这时候一听魏子圭的话,便怒道。
魏子圭忐忑,这局是对方请客,而对方又是自己军衔上的上司,自己不能也不敢不听。
于是,可怜的魏中更只能坐在那里,独自喝着闷酒,也不与尹司鬼说一句话。
“两位当真好兴致,这时候还在饮酒作乐,就不怕军规吗?”一道冷声自尹司鬼身后响起,轻轻淡淡,却带着一种冷冽的肃杀。
“谁?”尹司鬼一惊,酒意也醒了七分,转头一看,一个白袍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颀长,束一紫色腰带,正负手冷眼看着他们。
“你不是军伍的人,你是谁?”还在尹司鬼不断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时候,魏子圭已经说话了,他沉着脸,看着对方,有料来者不善。
“在下只是不经意路过此地,听到了二位的话,所以……”钟图说着,面色渐渐缓和。
却料他还没有说完,突然尹司鬼拔剑暴起,“要挟我,老子先治了你。”
剑光一闪,一道白光便冲着钟图飞去,一个硕大的身影直着撞来,军伍中人,从来是靠实力说话,办事,就靠拳头,能用拳头解决的,绝对不另寻他法,可是,遇上钟图,他们注定是要乖乖办事了。
“啪~”“轰~”木屑翻飞,那个冲出去的黑大人影已经倒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长剑早已折断掉在了旁边,桌上的菜肴清酒洒了一地,桌子也变成了好几瓣儿。
而那道白色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直站在那里,神情自若,只是眼神很冷,很冷很冷。
魏子圭心底一惊,这人好手段,刚才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个站立的白色人影快如疾风般的打了尹司鬼一巴掌,然后轻轻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仅仅是一巴掌,便将一个近两百斤的横撞而来的大汉打得倒飞出去,这得需要什么样的力道。
魏子圭心惊,赶紧起身,一拱手,恭敬道:“大人见谅,我等只是小憩于此,并无意冒犯大人,大人有什么吩咐,悉听尊便。”
听到这一句,钟图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对付这两个人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真要把这两个人逼急了,那他们狗急跳墙,先去军伍里举报自己,那他就不得不逃命了。
而且那样的话,自己退兵洛阳的计划就不能实施了。
所以一听魏子圭这话,钟图还是点了点头,也不故作矜持,举步走进屋内,轻轻带上门,便对着魏子圭说起来:“其实某也不需要你们帮什么大事,只是……”
魏子圭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越听越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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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起义军中军大帐。
陈胜正端坐在大帐上座,皱眉听着面前这个吴广的亲兵口述的情况,默默思量,眼神间,总有一股哀伤浓得化不去。
“好,本将军已经知道了,你且回去养伤,这件事不需再对他人提起,否则,军法论处。”陈胜听完吴广亲兵的话,挥了挥手,疲惫道。
“是,属下告退。”吴广的这名亲兵正是当时与吴广分开行走,得以逃回来的那名亲兵,此时他已经将消息稳稳当当地传达给了陈胜。
陈胜此时听完,心中悲愤不已,但是在下属面前也不好露出过激的神色,更不能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要不然军心涣散,起义军必定覆灭无疑。
心里思忖着,账外又传来一声长报:“大将军,田臧将军求见。”
“嗯?”陈胜疲惫的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眼神微微闪烁间,向外唤了一声:“传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