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图看着面前白衣飘飘的男子,见周围修士弟子不自觉的退让,隐然间形成围绕这白衣中年男子的一个半圆,便笑道:“阁下可是这群修士的领头人?”
“不错,某便是荥阳杂家第三支系的家主——辽中天。”白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自报身份,随即看着钟图,眼睛一眯道,“不知阁下是?”
“无名小辈。”钟图一笑,看着站在辽中天身后,眼神自得的刑知县,钟图对着辽中天笑道:“前辈作为一族之主,难道只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考虑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各家有各家的坚持。”温和的一笑,白衣男子辽中天面色一变,眼神骤然锐利,沉声道:“接招。”
说罢,手中长剑一抹,一道寒芒乍现,如龙如蛟,挽出朵朵剑花,青芒一点,直刺钟图而去。
钟图眼中寒芒一闪,不避反迎,全身金光大涨,霎时消失在原地。
“铿!”一声脆鸣,避开锋芒,一指点在剑身上,钟图猛然挥起拳头,金灿灿如一团烈日,直砸向辽中天面门。
辽中天只觉手中长剑一震,不受控制地滑向一侧,随即眼前金光一闪,只觉狂风刮得脸面生疼。
一个侧翻,真气翻腾,硬生生侧飞出三四米,辽中天一个俯身落地,长剑一拄。缓缓按下微微躁动的真气,抬起头来看着钟图,微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是我轻敌了。”
说罢,辽中天微微一顿,站起身来,腰杆一直,长剑面前一竖,微微一凝神,猛然一声大喝:“天枢!”随即长剑一挥,飒飒寒气飘落,地面俨然都铺盖上了一层寒霜。
周围的杂家弟子连忙倒退数步,以免伤及自身。
他们虽然是保秦一派的成员,但也是名门正派,一族之主对付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以大欺小已经算丢人了,如果还需要弟子来帮,那这一仗赢了也不光彩,他们也会觉得比输了还让人不好过。
所以,所有的弟子虽然因为之前被钟图杀了那么多,都胸怀愤恨,但这时谁也没有上去帮忙。况且,他们对自己的有着绝对的自信。
而这时,攻城战还在继续,但是起义军方面已经不是那种蛮横的冲撞了,也是在拖延,大部分人都在注意着钟图那里的战况,期待钟图能够一力推翻这些修士。
而修士这方面刚才在钟图的虐杀下,骤减了二十多人。更是有人负伤,所以他们跟守城军们也在拖延,时刻注意着钟图与辽中天的战斗。
“喝!”辽中天大喝一声,拔剑而起,冲着钟图而去,剑影纷飞,沿途抛下一阵刺骨寒气,留下道道残影。
气势攀升到极点,钟图双目猛然睁开,金光大盛,“吼~”一声惊天大吼,钟图一抹腰间,真气加持,一道紫色的电芒掠出,无坚不破,带着隐隐风雷之音,半空挽出朵朵剑花迎向真气澎湃而来的辽中天。
“铿!”一声脆鸣,双剑交鸣,仿佛都感觉到了厮杀的兴奋。
一把震开钟图,辽中天借真气比钟图浑厚,一步上前,剑影交错,如莲绽放,直取钟图心脏。
钟图虽然没有怎么练习过剑法,但是凭借过人的反应速度与不灭金身的力道刚猛,加上紫电神剑的锋利与手感,一时间与辽中天厮杀在一起。
紫电寒芒,你来我往,剑锋一寸,步步致命,半空中擦出朵朵火花,金属铿鸣之声不绝于耳。
“真看不出来,这小子居然能与快踏入一流高手的辽前辈拼个不相上下。”冷面知县看着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不禁动容,这绝对是个大敌!
天眼、不灭金身、紫电神剑,三者加起来居然不能占到优势。钟图在心里对自己的战力震惊的同时,不禁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方真气比自己浑厚,这样拼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而这时,辽中天心中更是震惊,这少年郎才多大,他一身剑法施展到淋漓尽致却还不能立马拿下他,而对方竟然跟自己一时间竟拼了个旗鼓相当,不显颓势。
“喝!”钟图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主动进攻,一剑扫出,紫色光芒大盛,一道剑气呈现紫金之色,带着锐利的风呼啸向辽中天。
“唰~”一个闪身,料中添急急闪躲,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紫金剑气呼啸而过,“轰!”一声巨响,城楼上一座高逾三丈的木架被紫金剑气扫过,轰然崩碎,变成无数根碎碎的木棍。
“也吃我一招!”辽中天一稳身形,手中长剑一斜,寒气逼人,整把剑都被寒冰真气染成了淡蓝色,发着淡淡的荧光,一剑刺来,无数道寒芒带着剑气,化成无数道冰锥般的刺,飞刺向钟图。
“铿!铿!铿!”清脆的碎冰声不断响起,钟图身法灵动,颀长的身材辗转细碎的寒冰剑气之间,紫电神剑护身,道道剑气被挡下,剑与剑气的碰撞间发出无数的清脆声响。
“呼~”辽中天深吸一口气,就要再发一招,突然面前金光猛然一闪,一道烈日般的炽热拳头便到了他面前,恐怖的风压压得他快要抬不起头来。
措手不及,辽中天避无可避,只得举剑相迎,聚力于剑,面前一横,只听“铿锵!”一声脆响,辽中天只觉手中一轻,半截剑刃已经落地。
“这……”辽中天错愕间,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拳头,带着澎湃的真气,直直打过来。
“喝!”辽中天没办法,气沉丹田,脚下马步一扎,双掌横推而出,带着阵阵龙吟,一招“双龙出海”迎上钟图的金刚拳头。
“轰!”一声巨响,大青石造就的城墙猛然一阵摇晃,地面轰然塌陷,道道龟裂的裂痕自那爆炸处延伸出来。
烟尘弥漫,逐渐显现出两条人影相向而立,一时间竟辨不出谁胜谁负。
“噗~”突然,一个身影猛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像是没了骨架一般跪倒在地。
烟尘散开,钟图跪在地上,缓缓转过头来向着身后的那些修士弟子森然一笑,抬起头来,看着直至站在那里的辽中天,此时的他双目圆瞪,身形还是有些半马步的姿态,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心口直直插着一把紫色的利剑,前后通透,紫色长剑洞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动力,缓缓地沿着紫色长剑一滴一滴地落下。
钟图勉强聚起一口真气,慢慢站起身来,一把拔出插在辽中天胸口的长剑,带起一缕血线,辽中天的尸体缓缓倒下。
“噗通~”一身,像是地狱大门敲响的丧钟,直直的锤在每个人的心上。
钟图手持紫色长剑屹立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目光扫视过每个修士弟子,皆目露惧色,愤恨、恐惧、不甘,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写满了他们的脸……莫名的多种负面情绪让许多修士弟子的面部显得扭曲。
突然,一声癫疯的大叫“啊,死了,都死了,起义军攻城了,所有人都要死……”一个士兵承受不住这种死亡的压迫,有些精神疯癫地开始到处乱跑。
不叫还好,这疯癫士兵一叫,本来还有些侥幸心理的士兵也开始心里崩溃,有的人兵器呱嗒掉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神色木然的看着这蔚蓝的天空;有的如疯癫士兵一般癫狂的大笑,笑得人发瘆;有的人则是凄凉地叹了一口气,手中拿兵器的手微微下垂,全无斗志……整个守城军完全失去了斗志,像是一群垂暮的老人,又像是一群麻木的羔羊……
“现在我们如何是好?”修士弟子之间开始互相小声的议论着,一边警惕的看着钟图。
“他现在重伤垂危,我们上,一定能杀了他。”有的修士弟子发狠,狰狞地看着钟图,狠声道。
“好。”
“杀了他。”
有几个真心悲愤的修士双目泛红,恶狠狠地盯着钟图,道。
“唰~”“唰~”“唰~”五六把利剑飞速而来,带着隐隐寒光,直取钟图的要害。
“铿!铿!铿!”几声清脆的声响,长剑落地,冲上来的那五六人身形定在半空,眼中生机迅速褪去,脖子上都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随后,伴着砰然一声,五六具尸体落地,惊得后面的一群修士弟子一颤。看着面前的这个杀星,谁也不想招惹。
“他,他这是内力消耗殆尽了,不要怕,一起上绝对能杀了他。”
“对,对,一定能杀了他,上。”
那群修士弟子中还有人在说道,但是却无人再敢打头阵,皆是畏畏缩缩站在后面。
就在这时,那群修士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大人,你……”
一群修士猛然回头,只见那侍卫长看着已经偷偷逃下城楼的刑知县,怒喝道。
此时那知县哪管得了那么多,只是在心里暗骂了那侍卫长一声“蠢货”,便一脚跨上马背,策马跑远。
这一走,整个军队的军心算是彻底散了。
“他都走了,我们更没必要在这里送死。”恨恨说罢,一个修士一展身形,猛然跃下城楼,向着城后方跑去。
这一跑算是开了逃跑的头,所有人,包括守城军在内的士兵、修士全部跑下城楼,一瞬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此时,站在城楼上的钟图只听“轰!”的一声,城门大开,起义军进城泱泱入城。
终于坚持不住了,嘴角缓缓流下一丝冷冷的血迹,钟图眼前一黑,轰然倒下。
昏昏黑黑,昏迷之前只听一个温和的男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喂,大哥,我是苗青,你坚持住啊,你……”
声音越来越模糊,后面的钟图已经听不清楚了,声音渐渐消失,意识海一暗,随后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