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寥寥,乌云抱月,外面刮着习习微风,空气略有潮湿。
钟图已经在这户老人家养了五天的伤了,经过三天内里的调养,已经基本可以行走。
但是老人执意让他静养,所以钟图现在还是整天躺在炕上。
不过老人待他很好,只让他躺着,也不问他的身世情况,到了吃饭的点儿就便让孙女雨璇送饭过去。
于此,顺带着小女孩儿还要开一顿钟图的玩笑。
这样一来二去,钟图的低沉的心情也开始好转,他坚信还有与少少相见的一天,只要他努力。于是他开始静静的修养,以求快点康复
......
是夜,道家,人宗,偏殿内。
烛火冉冉,偏殿内纱帘飘飘,轻抚红色的拱柱间。
一个人影正站在大殿旁侧的窗前,慢悠悠地对另一个人影说着什么。
少顷。
“师傅,没什么事徒儿就先告退了。”一身黑衣,正是玄青,此时的他正微微躬着身子向悟道子告退。
“慢着,”悟道子站在窗前,一双眼睛微带笑意地看着他这个得意弟子,道:“你是不是与那阴阳家的少司命有什么交集,前些日子为什么要撺掇那些人去追那两个人?”
“徒儿只是怕他们来打探到什么消息,所以想将他们擒住,以防后患。”玄青依旧躬着身,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要说别人想不明白,我还多少相信。对你,我再了解不过了。”悟道子慢慢走到玄青身边,伸手将他扶起来,看着他,严肃道:“你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原因,你不愿说,为师也不多问。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举动,万一有埋伏,以那少司命的修为,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来。”
“是,弟子谨记。”玄青抱拳行礼,刚刚直起来的身子又是一躬。
“行了,去休息吧。今天商讨的事为师还要跟掌门再议,你且不要轻举妄动。”悟道子对着玄青摆摆手,示意其退下。
玄青行礼告退。刚出了偏殿,轻轻关上大门,转过身来,平静的面色立即变得苦涩无比。
“唉,竟然能再遇见你,想不到,想不到……”伴着低喃声,玄青缓缓摊开手心,看着手中的那一片微微泛黄的叶子,微微出神,不多时。又小心翼翼地将叶子收起,缓步走下石阶,一步,一步,消失在黑夜中。
帝都,咸阳宫内。
辉煌的大殿伴着辉煌的琉璃盏,烛光摇曳,赵高独自一人坐在高坐上。
轻呷一口御酒,看了一眼御桌上胡亥的画像,猛然一挥袖,上好的丝帛制成的画像瞬间碎裂成无数段,纷纷扬扬洒满桌前。
“皇帝,皇帝……”赵高看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痴痴自语。
轻轻伸手,微微捻起一缕灯芯,“呼~”地一口吹灭,伴着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赵高张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毫无遮掩的笑声传出老远,听得外围的侍卫都是一阵冷颤,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
而此时,暗门,总舵。
正堂,高椅上,墨端坐在上面,气势威严,妖娆的红衣站在一旁,媚眼如丝,扫视着堂下的一众暗门的主干,先是咯咯地笑了两声,随后妩媚道:“各位,墨大人今晚邀各位来,是想吩咐各位几件重要的事。”
“不知,门主有何吩咐?”下面一个身形中等,脸颊略瘦的中年人一脸疑惑的问道。
“明日,东门门主一早启程,三日之内赶到咸阳,去那里的据点,联系道家人宗的人,剩余的他们会告诉你的。”墨身形隐暗,只是自高堂上幽幽的发出声音。
“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猛然走出来,俯身一躬,脸上的刀疤一哆嗦,恭敬道。
“南门门主,去桑海,将这封信交给一个人。”墨幽幽说道,随即红衣自胸口的衣襟处纤指捏出一根竹签,藕臂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甩手扔给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
“这,门主,交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那个微微发胖的中年人一愣,拱手向着墨问道。
“你到了那里会明白的,他很显眼。”墨说完便不再与之多语。
“北门门主,你二人带一千影子,前往骊山隐藏待命。”墨在上面缓缓说道。
“是。”最初说话的那个身形中等、微微显瘦的中年人心中却震惊,所谓“影子”,是暗门最精英的杀手,暗门上下这样的杀手总共不到两千人,现在居然要一下子带出去一半多。不过还是拱手,面色平静地应道。
“西门门主,你们去联络行闻坊的人,各门各派,有什么举动立刻将消息送往咸阳分舵。”墨缓缓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家常小事。
“是。”一个身形高高的人一步上前,恭敬道。
“今日就散了吧。”墨说完最后一句话,红衣便咯咯一笑,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对众人挥了挥手说道。
众人躬身告退,看众人都散了,红衣才一弯水蛇般的细腰,躬身在墨身边,有些幽怨得撒娇道:“门主,咱们到底要干嘛呀,人家都猜不透你的心思。”
“做一些顺应天下的事……”墨低喃一句,随即身形一暗,便向着后堂走去。
“哎~”红衣眼神微微一愣,看着墨走向后堂的身影,眼中泛起一阵痴迷,仅仅是一瞬间,便又变回了妩媚,痴痴地笑着走向后堂……
儒家,山园小屋。
寥寥星辰,银月昏昏,漆黑的山野之中偶尔亮起了十几盏灯光,烛光昏昏,自木屋窗内传来。
“子房,这一次你的任务是去联系起义军方面,不可出差错。”伏念端坐竹椅,对着坐在下面的张良说道。
“是,大师兄,子房明白。”张良微微拱手,以示尊敬。
“颜路,你的任务是去观测咸阳宫内的动向,上次的商讨中,悟道子已经做了很详细的安排,不能在我们这里出现意外。”伏念对着下方的颜路叮嘱道。
“颜路明白。”身为二师兄的颜路也是对着伏念拱了拱手,诚恳道。
“嗯,你们先休息吧,明天一早便启程。”伏念面色威严,看着身前的张良跟颜路。
张良、颜路微微躬身告退。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伏念微微皱眉,这次的百家进宫行动恐怕没那么简单,不过赵高的政权算是真的到头了。
“大厦将倾……”伏念暗念一句,随即转过身去悠悠走出房门。
而此时的咸阳,阴阳家地宫内。
星辰烁烁,寂静的大殿内,无尽的星空古路尽头,一个金冠黑袍的人影立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就一直站在那里,寂静,还是寂静。
忽然,星空古路的另一端出现了两个人影,步履缓缓,踏着“噶嗒~”“噶嗒~”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东皇大人,少司命带到。”月神说着,闪开身形,露出站在其身后的少司命。
“少司命,你可知私通外人的罪责?”不知何时,阴阳家左护法星魂悠悠出现在东皇太一的左侧,俯视着少司命,阴阳怪气地说道。
少司命眼神平淡,静静地站在那里,如一朵幽莲,美丽,却给人一种殇情的感觉。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少司命,不断经历认识与分离是你的宿命。”东皇太一不急不缓的声音缓缓在大殿内响起。
少司命依旧眼神平淡地看着前方的一干众人,没有任何标示。
“罚你在罗生堂面壁十日,十日之后,开始照规矩执行任务,不得有误。”月神站在东皇太一的右侧,看着少司命,神色严厉道。
“去吧。”东皇太一缓缓说道,未有太多的表示。
少司命神色平静如水,又仿佛一面镜子,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又全部反射回去。缓缓转身,踏着清脆的脚步声,走向星空古路的尽头。
待少司命走后,月神转向东皇太一,微微一躬身,道:“赵高向我们求援,我们是不是帮一下他。”
“不用着急吧,万一待我们实力削弱了之后,他对我们有了别的打算,怎么办?”星魂在旁边依旧是挑着月神的刺说道。
月神刚要再开口,却听东皇太一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我们需要等。等待一个可以让我们出手的时机。”
“是。”月神微微躬身,却是瞥了星魂一眼,见对方正看着她,笑得正浓。
“你们先退下吧。”东皇太一缓缓说道,平稳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昂,带着一股威严。
“是”、“是”
月神与星魂对着东皇太一微微拱手,接连告退。
东皇太一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这条星空古路的尽头,看着面前的一盘星罗棋,微微出神。
而在这断时间里,各郡县不堪忍受秦官吏暴政之苦的人,都奋起反抗地方的官吏,把他们杀死来响应陈胜。
于是就以吴广为代理王,督率各将领向西进攻荥阳。
命令陈县人武臣、张耳、陈馀去攻占原来赵国的辖地,命令汝阴人邓宗攻占九江郡。这时候,楚地几千人聚集在一起起义的,多得不计其数。
起义不到三个月,赵、齐、燕、魏等地方都有人打着恢复六国的旗号,自立为王。
陈胜派出周文率领的起义军向西进攻,很快攻进关中,逼近秦都城咸阳。
秦二世胡亥惊慌失措,赶快派大将章邯出军,领数十万大秦铁骑,向起义军反扑。
章邯会同各路将领带上兵马,便开始迎战起义军。
与此同时的这段时间,项羽、刘邦各自在地方开始展露自己隐藏的势力,准备一试天下。
而作为八大教之一的名家、法家、兵家、杂家等,也并未闲着,各自打开隐藏的实力,派出人手赶往咸阳,都看准了这个机会,有的想借赵高之力攀上高位,此后一享宏福,有的则要是配合起义军打进咸阳,直接推翻秦王朝。
作为三教九流的其他教派也为闲着,各自派出人手,有的则是依附八大家展开行动,有一些则是抱成团,形成一股谁都不容小觑的力量开始行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桑海之城,准备返回海上的那个锦衣中年人却收到了一封奇怪的竹笺,让的他暂时打消了返回海上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