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猛然分开,一个身穿青黑色官袍的中年人一步跨出,神色严厉,目光如电,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官老爷身后猛然冲出一群官役,手拿刀棒,足有四十多人,组成一个圈,将这里团团围住。
这时,钟图注意到,那官老爷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一身乳白色长袍,头戴金冠,脚蹬长靴,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目光如炬,仿佛里面散发着灿灿精光,却又深邃如海。
这个穿官袍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知县了,而他后面的那几个白袍人,应该是所谓的家族修士。钟图在心里默默地打量着。
“叔叔,你可来了。”钟图手中的胖子猛然一阵挣扎,看着前面穿官袍的中年人,带着点哭腔喊道。
“哼~”那个知县见眼前的景象,对着他那扶不起的侄子冷哼一声,随即冷眼看着钟图,道:“阁下是何方者,竟于我荥阳城公然逞恶。”
“什么叫逞恶,我们这是除恶,你看你这侄子……”钟图还没说话,苗青一脚蹦出来,反驳道。
“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我刑某人的侄子,尔等在大街上公然对其行暴,不是在打刑某的脸嘛。”刑知县脸色冰冷,看着钟图苗青他们道。
“你想怎么样吧。”钟图终于开口了,看着面前这个冷面知县道。
“不为难各位,放了我侄子,交出五千两白银,各断一只手,女的留下,你们可以不死。”冷面知县看着钟图一行人,冰冷冷地说道。
“呵~”钟图真是被他逗笑了,他当自己是谁了,如此不讲理。钟图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他。
“笑什么,还不快把我放了。”那个所谓的知县的侄子还不明白钟图心里的轻蔑,以为他迟迟不松手是吓怕了,喊道。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钟图轻蔑一笑,看向冷面知县身后的那四名修士,道:“你们也是修行之士,就甘愿屈居别人的打手?”
“人各有志,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大侠什么的。”一个白袍修士面色温和,衣襟飘飘,微笑道。
“我并不想当什么大侠之类的,只是这家伙犯上我,我就不能不教训教训他。”钟图晃了晃手中提着的胖胖大汉,道。
“本县的侄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不想死趁早把人给我放了,再按照我说的做,否则……”说到这里,冷面知县目露凶光,冷冰冰道。
“哈哈,有本事来我手里抢人吧。”钟图手里提着胖胖的知县侄子跟提着个小鸡一样,随手甩给后面的苗青,面色严肃道:“看住他。”
苗青连忙点头,已经自动将自己当成钟图的小弟了。
“哎呦~”一声,那看似胖胖却没有一点力气的知县侄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发出一声惨叫便被苗青制住了。
雨璇看这架势像是要开战,有点怯生生地走到钟图身后,道:“大哥,我,我们还是跑吧。”
“怕什么,你站在后面就好,打斗之间莫要靠近,我恐伤到你。”钟图头也不转,只是看着前方的四名修士说道。
“嗯。”雨璇乖乖地点点头,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退到了后面。
“年轻人,别不知好歹。”冷面知县依旧盯着钟图,冷声说道。
“要人就来抢,哪儿那么多废话。”钟图一甩身后的长袍,说道。
“哼,你先上去试试他。”冷面知县看着钟图的样子,脸色阴沉,对着身后四名修士中的一个人一挥手,说道。
“好。”那名修士不卑不亢,应了一句,随后三大步跨出,来到钟图对面。
“坏了坏了,知县大人动怒,这群年轻人要遭殃了。”
“唉,多好的年轻人,恐怕他们两个男的被打死,那女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被抓去做那知县侄子的小妾就算福大啦。”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路人议论纷纷,都在为钟图他们惋惜。
而钟图这时心里却暗自兴奋,到了检验修为的时候了,他很想看看自己的修炼成果到底到了何等地步。
收回心神,钟图仔细观察,看其头顶血气隐现,应该会也不会比三流修士高到哪儿去,第一个对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钟图在心里暗暗想道。
“得罪了。”那修士玉面白冠对着钟图拱手道,其实他心里还是挺佩服钟图的,但是人在县衙,身不由己。
想着,那修士脚下猛然一动,身形飘忽便向钟图冲去。
“喝!”那修士大吼一声,飘忽的身影猛然定住,一掌向前,风声呼呼,劲道刚猛间又有暗劲绵绵,一旦拍中,一只大象都足以拍得死死。
“好。”钟图脸色一喜,右臂瞬间变成金色,不躲不闪一拳轰出,要来个硬碰硬。
“哼,找死。”冷面知县微眯着眼睛,见此情景不禁冷嘲。
“轰~嗵~”一声震耳的闷响,原地沙尘飞舞,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个面如冠玉的修士倒飞出去,“噗~”半空中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冷面知县身后的三个修士赶忙飞身上去接住。探了探那位同门的脉门,确定无碍性命之后才抬起头来,目光凝重地看着钟图,不再有轻视之心。
“这年轻人,了不得。”
“没看出来,居然这般了得。虽然那只是最小的一名修士,但修习也有一年半载了,居然一招便被打成这样。”
……
无数的人围观,这时又开始议论纷纷,目光震惊地看着钟图。
“好,好,登大哥好棒……”小雨璇这时还不忘在后面喝彩,感觉此时的钟图实在太帅了,看着他坚实的背影,眼眸中慢慢泛起了一丝奇异的色彩。
“还有人吗?”钟图看着冷面知县阴沉的脸,问道。
冷面知县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道:“没想到年轻人还有点能耐,不过这算不得什么,你打倒的这位也不过才修习了一年而已,而且只有十七八的年纪,如何与你争锋。”说到这里,那冷面知县嘴角微微泛起一声冷笑,微微一顿,道:“不若,你同时与剩下的这三位一决胜负如何?”
“不要脸。”雨璇在后面骂道,这太不公平了。
“是啊,本来就是个后生,不用这样吧。听说那三个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已经有三年的修龄了。”
“对啊,听说都排进二流中列了呢。”
路人不断地议论着,都不看好钟图。
“怎么样?害怕了?其实不管你害不害怕都要应战,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那个刑知县面色一寒,手一挥,身后的三名白衣修士同时前跨一步,面对着钟图,就要开战。
“怎么办,怎么办,登大哥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三个呢。”雨璇眼睛湿润,好像已经看到了钟图全身是伤,性命垂危的样子。
“别担心,没看登大哥并没有什么惧色嘛。”苗青在旁边故意跟雨璇套着近乎,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毕竟,钟图面上的淡定是装的还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钟图面色微微凝重,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面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性气息,绝对比他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对面三名修士并没有太多话语,看着钟图,微微一拱手,便瞬间化作三道残影冲了上来。
“轰~”“轰~”“轰~”钟图原地不动,硬生生对了三拳,拳风鼓荡,荡开大街上一地沙尘。
“喝!”钟图一声大喝,一掌拍出,如惊涛卷岸,狂暴的真气瞬间扫向前方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一触即退,毫不硬碰,转而攻击钟图防守薄弱的地方。
跟我拼速度?钟图身形一晃,瞬间从原地消失,如幽灵,又如清风一般飘闪在人群中间的空地,毫无滞碍感。
对面三名修士目光猛然一缩,这身法,跟达摩一苇渡江轻身功如此相像,不过同样为身法流的顶尖,罕有可与之匹敌的身法。
突然,一名修士只觉身后一寒,寒毛乍立,一掌向后拍去。
钟图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同样一掌拍出,狂暴的真气如怒涛拍岸一般涌向那名修士,不灭金身加持,不论是肉身还是真气都渲染着炫目的金色,一掌拍出,如一团金色烈日降世。
“轰!”一声巨响,中央空地一阵巨响,原地出现一个尺大的坑,一名修士在众目睽睽之下倒飞出去,口吐鲜血,甚至比之前那位更惨,手臂上的衣袖都碎了。
“可敢与我一拼。”修为最高的那名修士怒了,这样接二连三地伤害他的同门,反正最后都要与之对上,于是大吼道。
“照样败你。”钟图很狂妄地说道,躲过另一名完好的修士,就要飞身冲上去与最厉害的那个人一较高下。
突然,“呜~呜~呜~~呜~~”一阵低沉的号声响彻全城,起起伏伏,带动着城里的人也是一阵心惊与压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钟图与那两名修士停下各自的攻势,缓缓收敛脚步与真气,各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就在这时,自远处的街道上飞驰来一匹骏马,霎时,骏马飞奔至冷面知县面前,翻身下马,一名官役半跪在地上,急切道:“大人不好了,起义军来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