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英布,参见将军。”钟图此时还是用的化名,一进大帐般拱手行礼道。
“嗯。”项羽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兴致明显不高,语气中还有些怒火。
钟图奇怪,这是怎么了?随即便看向周围的这些将领,便找了个熟悉的,走过去,悄声问道:“虞大哥,你看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虞子期,虞姬的哥哥,与项羽出生入死,也是项羽手下的五大猛将之一,此时看钟图一脸茫然地脸色,便有些愤怒地说起来:“还不是楚怀王那个小人,我将军……”
钟图听一会儿便点点头,不用多少工夫便听了个大概,原来是楚怀王为君不仁,偏袒了刘邦了,只是这偏袒的也太大了,也太明显,难怪别人会生气。
但是,钟图觉得这隐约是个机会,但是到时候如果弄不好,确实也是个必杀之局。
所以钟图还是要斟酌一下,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于是便跟着这些将军,站在了行列里,低眉敛目,并不再言语。
项羽见这一班子将军都没有主意,便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在思考着对策。
天明在旁边站着,背负长剑,思忖的同时,还在看着钟图,他刚才一转眼看到钟图的脸色,隐约感觉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他在等着,但是他现在居然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龙且将军求见。”这时,一个士兵走进来报告。
“进。”项羽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没一会儿,一身鲜红,额前飘着红发的龙且便走了进来,转眼一看周围,本想看看这里面为什么这么安静,却是一眼看到了钟图腰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气也不喘,衣衫不乱,登时两眼瞪得老大。
“龙且?龙且?你怎么了?”一个将军拿手在龙且面前摆了摆,见没反应,继续唤道,有些惊奇,龙且这是怎么了?
“啊?哦,我在,我在想你们这一脸凝重地是要怎么了。”龙且有些尴尬,但还是掩饰的很好,转眼间换了个话题问道。
那个将军脸色有些难看,小声地对着龙且解释了一下,龙且眼神猛然一烈,眼中怒火忍不住地喷涌出来。
龙且上前一步,刚要说话,突然,钟图踏前一步,对着项羽拱手道:“大将军,末将有一计。”
“哦?你快说来听听。”项羽猛然转过身来,对着钟图道。
钟图没有去看龙且愤怒的眼神,只是拱了拱手,走到那张简略的地图前,指了指巨鹿、咸阳,又指了指砀的位置,道:“目前看来,刘邦想要进逼咸阳,也不是一路风顺无阻的,而我们如果直逼巨鹿,与赵军内外合击,虽然兵力不占优势,但还是能赢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随即,钟图又向回指了指咸阳,道:“咸阳之前还有个易守难攻的函谷关,只要我们能大败巨鹿的章邯,那我们便可一路无阻的冲向咸阳,虽然刘邦占尽先机,但是我们后来居上有后来者的优势。不管是我们还是刘邦先到咸阳,只要他过不了函谷关,就不算先攻破咸阳。”
众将士聚精会神,认真地钟图的说法,项羽眼神中更是焕发出不同往日的光彩,这一仗,他已经看明白了,胜败就在巨鹿那一仗!
这时,钟图便向着众人笑道:“说到这里,相信大家已经明白了,到时候刘邦攻不破函谷关,我们就以‘能者居其位’的理由来明确告诉他,让我们来攻,我相信现在的修士营在一个时辰之内拿下函谷关完全不是问题。而我们赌就赌在,刘邦能不能攻破函谷关,攻破函谷关之后,能不能在我们到来之前攻破咸阳城。”
“而我们面前这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打赢巨鹿那一仗,而且要抢时间。”钟图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好,我就去跟刘邦那个宵小赌一赌。”项羽一拍桌子笑道。
“来人。”项羽喊道。
“哗啦~”门帘一掀,进来两个亲兵,手持长戈,面容严肃。
“传我号令,整顿大军,明日开拔。”项羽面容冷峻,声音浑重,将军令一甩,道。
“诺。”两名亲兵恭敬行礼,直至上前拿起军令,便走出了大帐。
项羽见罢,随即一招手,招呼过各个将军,立马开始安排各项事宜,钟图则在旁边候着,修士营属于很特别的机构,他当然是要等到最后才行。
“朋友,咱们又见面啦。”一声嬉笑,钟图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正持剑而立,站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的笑,正是天明。
“是啊,又见面了,墨家巨子。”钟图笑道,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轻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聊。”很熟络的一把拉起钟图,天明便带头走到了大帐外。
“巨子,这是……”钟图见天明把自己带到了外面来,还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看了看周围便疑惑道。
“兄弟,你救过我,我问你件事情你可要老实回答我啊。”天明看着钟图,手中的墨眉不自觉握紧,他知道他当年便不是钟图的对手,现在更不是,钟图恐怕一只手便能压趴他,但他为了项羽,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当年钟图救过他,他很感激,但是如今钟图出现在这里,就觉得有些蹊跷了。
“请问朋友你是哪里人?”天明看着钟图,很认真地问道。
钟图一愣,他如何还听不出天明口中的询问意味,但是想想也就释然了,便笑道:“在下中原琅邪人,自幼是个流浪儿,所以对那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哦,那为什么之前朋友会出现在咸阳道上呢?”天明笑了一笑,继续问道。
钟图眼神一黯,想到了那个还不知如何的紫发少女,这些日子,像是完全失去了她的信息。
经过那么多事之后,尤其是这一年的蛰伏,钟图更是知道了当初的很多事,其实这些事想想也就明白了。
只是当初的钟图涉世时间尚短,经历不深,只是一腔热血地想要去救那个紫发少女,心神不坚定,被星魂与月神的摄魂术攻击到了心底最脆弱的支柱,所有信念百年坍塌了。
天明见钟图眼神黯淡,知道可能是自己提到了别人的伤心往事,但是自己还不好制止,在那里好不尴尬。
钟图收了收心神,精神一振,腰杆直直,像是狂风中一杆永不弯折的劲竹一般,便便拱了拱手,笑道:“失态了。在下之前是被带到了骊山当役徒,修筑秦始皇陵墓的外围,那时候为了逃跑专跟罪犯的头目、英雄豪杰来往,其后带领一些人逃到其它地方成为盗贼,只是不喜欢他们作风,自己离去作罢,路过咸阳道,帮了巨子一把而已。只是在我做役的时候,家中妻不知所去,心中更是伤心至极,示意黯然失神。”
“将军切莫伤神,其实嘛,女人到哪里没有?还是小弟言语不当,问起了将军的伤心事,实在是抱歉。”天明见问道这份上了,便赶紧道歉,古人重视礼节,“礼”的观念深入人心,即便是天明这种嘻哈年轻人也遵循得很。
“无妨,无妨。”钟图一边拱手,一边装作难掩的黯然神色。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呼喊:“九将军,大将军唤你呢,还请速速前去。”
“哦,好,有劳。”钟图对着那个亲兵笑道,便对着天明抱了抱拳,向着中军大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