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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混乱的第一纪末

  王沂河要入冥土自然不像笑三尘一般得托付宁茶找找关系,安排守关尊者照应。

  对祂来说这冥土十道阴司,九泉节度使,各府鬼王阴差,与一道不设防的门户无甚区别。

  自天关一步迈过,祂便来到轮回之后,秋月的小院子之外,为示至少表面上的尊敬,祂特意没直接进去。

  万一秋月借此翻脸,也不好,虽知是迟早的事,但自己也不能主动递上借口。

  既然主动上门,王沂河自然也不会对秋月/迪卡因隐瞒自己的到来,否则即便是祂,能自主发现王沂河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我该叫你秋月,还是……”王沂河向来是个直接的人,祂不屑于拐弯抹角,但祂也不会愚蠢到直接将事实宣之于口,又不是真的要撕破脸皮。

  眼前这位能听懂就完事儿了。

  秋月脸色微微一变,被祂及时控制住了,祂隐藏得极深,左思右想也没想到王沂河是如何发现的。

  不过既然王沂河没有点明,显然也有别的想法。

  极有可能是与祂一样的想法。

  “廷主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秋月随口拍了个彩虹屁道,“我都应下便是。”

  “我此来见你一来是想确认你的身份,二来……”王沂河摩挲了一下只剩一点剑尖的【千世山河】,让秋月清楚地看到那一丝却极为浓郁的梦界气息,“是想知道,我若阻止了你,对于你我的目的是否有损。”

  秋月瞳孔一缩,祂显然没想到堂堂曦日廷之主手中竟有这般浓郁的梦界气息,这显然属于深层次的几位领主。

  这边可以解释,为何祂会被发现了。

  “您应该阻止我,这是常理不是吗?”既然眼前这位放出了善意,且连祂都能与梦界存在合作,显然只有一个目的了,那大家都是一样的目的自然也可以合作,祂也不吝于告知王沂河,一些必要的信息,“您必须阻止我。”

  王沂河点了点头,看来秋月本身要的就不是成功对升格世界进行浸染,祂要的可能本身就是失败。

  “不知大君对第一纪终末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有什么见解。不知能否说于我来听听。”王沂河这句话并非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既然郑西顾此前在说出祂所见到的第一纪终末之劫时未曾提起诸如守尊之类有资格超脱纪元大劫的存在,这说明这些存在都是在第一纪终末之前便察觉到了事不可违,导致在第一纪终末之前,他们就有可能已经寻法离开了赤县,以求自保,故而才未在终末之劫出现。

  要知道,此前一千四百余转,即便是纪元终末就在眼前,他们也没有放弃抗争,坚信有那么一丝希望,甚至还有数转被他们成功拖延了不少的年头。

  看来由于是最后一转,几位大佬毫无顾忌的轮番出手的确是将第一纪本该有的那一丝半点希望彻底掐灭,在自知无望的情况下,这些人精又怎可能会做无用功,自然是溜之大吉。

  不过对于贝特拉尼娜自爆之后,到终末之前的这段历史,王沂河还是十分好奇,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否则没了祂相助的苏王瑧,绝无可能斗得过真正意义上,从轮转之中有超脱可能的先代守尊(们)。

  那已经几乎触及了这升格世界的上限,若非王沂河祂们所在拔高了升格世界的真正上限,恐怕这位前守尊可能真的要从无休止的轮转中超脱出来了。

  苏王瑧虽有着让王沂河都为之侧目的(可能性),但是他究竟是怎么成功的,或者说,他到底成没成功?

  这是一个迷,而王沂河,对此很是好奇。

  秋月在这一点上自然不敢忤逆王沂河的意思,固然祂现在表面上是在与王沂河作对,甚至有来有去,或者说,看起来祂似乎压了王沂河一头。

  但事实上,祂已经在为王沂河日后跟祂算账做准备了,眼下示个好,总好过日后被坑傻吧。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消息,也不会牵连到祂的计划,否则祂还真得废点脑子去思考该如何巧妙地搪塞王沂河。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您的【花开半日】,那自堺核骤降的离世庭园,还带了一丝超出升格世界的气息,足以摧毁一个看似强大,其实快裂了的【幽魂】。”秋月嗤笑道。

  没有实体支撑,这位先代守尊(们)只能依附在首山之上,导致其本身就成为了首山的一部分。

  除非能够成功代替苏王瑧的存在,才能真正地回到这个世界。

  而作为首山,是不可能拒绝当代守尊的召请的。

  “苏王瑧得了你的授权,可以自行出入【花开半日】,他就在【花开半日】之中,借着守尊之位的权柄,一点点地将首山拉扯进了【花开半日】。”秋月道,“不得不说,有点聪明。”

  王沂河给了苏王瑧进入【花开半日】的权限,但祂可没给先代守尊(们),而且由于完全感知不到苏王瑧的存在,先代守尊(们)显然也着急了,甚至于感应到苏王瑧的召唤,不加思考便回应了召唤。

  他(们)甚至没有多加抵抗。

  似的可以说是想当有戏剧性了。

  王沂河完全没有想的竟是这种操作,此前一千四百余转其实是先代守尊(们)赢得多的,苏王瑧虽也偶有胜局,但屈指可数,而这一次毫无疑问是最简单的一次。

  随便换一个来自堺核的存在都不会想到用这个方式,这不但代表着欠了王沂河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随意借用曦日廷尊主的虎皮去对付一个……不那么难对付的存在,简直得不偿失。

  先代守尊(们)是相当于幽魂的存在得以超脱,独立于升格世界之外,甚至若非首山与守尊尊位的联系,他们都有可能失去升格仪式的资格。

  此前一千四百余转,祂们之所以可以屡次获胜,靠的完全就是信息上的不对等,输的那几次也是被苏王瑧偶然得知了其存在的形式,使得苏王瑧有了反击的方向。

  而这一次,苏王瑧已从王沂河处得知了先代守尊(们)的存在形式,这种情况下还利用【花开半日】的力量,除非……

  “处理先代守尊(们)不过是顺手罢了,他真正做的是借用你的力量将首山彻底纳入自身,你也知道,守尊的传承极为诡异,他们最难的就是前三步,前三步一过,借助积累,他一口气就走到了第八步。”秋月解释道,“这就有了在第一纪终末之前展开属于自己的布置的可能。”

  “很合理。”王沂河点评道,“若非如此,在第一纪终末大大提前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达到超脱于纪元的基本条件,更罔论成为棋手,这是很机智的操作,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

  这么不要脸的吗?

  虽然内心疯狂吐槽,但秋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嘴上说出来给自己添堵,就让这位大哥好好高兴一会也没什么。

  “后面呢?”

  “那是一场混战,苏王瑧重启了上族会,并忽悠了几乎全部他能找到的第七步及第八步的存在。”秋月叹了一口气,显然祂至今也对那段历史感到不可思议,“他原话是这么说的,第一纪既然走向了终末,不如给它加个速,并借此决出第一纪灵轨的归属。”

  王沂河陷入了沉默,祂给苏王瑧灌输的知识中的确包含了灵轨的内容,所以这极有可能是祂的锅。

  当然,祂不会承认的。

  “关于灵轨的事情,他大概是从先代守尊(们)的记忆中发现的,但这不重要。”秋月没有发现王沂河的异常,自顾自地往下说,这让王沂河十分满意,没想到秋月竟帮祂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大不了日后清算的时候放祂一马,“然后,在苏王瑧的蛊惑之下,也不知祂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全赤县第七步以上都互相找到了自己的对手,起初还只是互相试探,但最终打出了真火。”

  “青丘作为彼时赤县共主,最先受到针对,青国主溟恺神秘失踪,彼时堪作一界的妄月厅也成了废墟,赤县各地水脉龙君在赤县水君洛宇杰消失之后被神秘势力一条一条找出来给屠了个干净,此类事件数不胜数,当真像是一出末世景象。”

  “而苏王瑧却是在开战之后,便再未出现过,连首山都不翼而飞。”

  “还真是一出大戏。”王沂河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别的不说,溟恺与洛宇杰可是祂曦日廷的大帝,若非演戏,祂还真找不出这俩打着打着消失不见的原因。

  “的确,看起来像极了由某人写好大致剧本,即兴演出,随意发挥的戏码,整个第一纪末就像是一个混乱的舞台戏,就连那几位未被贝特拉尼娜自爆影响的大帝都亲自下场。”秋月道,“恕我直言,这太诡异了。”

  的确,若按正常的升格仪式来讲,这一次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有异于常理。

  但鉴于王沂河要在此次升格之中埋下些许种子,所以……

  越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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