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有的人爱钱,有的人爱探险,这些本无可厚非,但是在生死面前,是选择继续守护心中的信念,还是苟且偷生?
原本唐宁以为选择生存要比选择守护心中的信仰更加明智,但这个观点在地精格里德的驳斥下,唐宁却发现自己原本的思想有些偏执。
他长叹一声,不再劝说什么,既然地精选择与货物共存亡,那唐宁也只能为此拼搏一下,人生能有几回博?
“你赢了,格里德,你成功的说服了我!虽然我们两个都有可能死在这里,但是……不去尝试一下,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
格里德露出个感激的笑容说道:“术士阁下,感谢您的信任,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既然放弃了逃跑的打算,那么现在只能趁着血帆海盗和黑水海盗正打的火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待着。等双反斗的两败俱伤,这个时候唐宁再出手反击,也许就真的可以像格里德所说那样,获得胜利。
“派人守着货物,任何人不准靠近!也包括我们的人!”唐宁转过头冲着格里德说到。
地精格里德摇头晃脑的说道:“放心吧,术士阁下,货舱有我的食人魔战士在看守,没人可以从他们手里通过的!”
唐宁闻言,这才想起来一直不曾看见那两个跟随格里德的食人魔战士,原来一早格里德就派他们守卫货舱去了。
想到那两个家伙好歹也是从古拉巴什竞技场走出来的强者,唐宁也安心不少,在他的印象中,已经很少有人能从那两个食人魔战士手中占得便宜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地精格里德看着两帮海盗都已经杀红了眼,心有余悸的说道。
“静观其变!”唐宁带着自己的部队,悄悄退离了甲板,反而把整个战场留给了血帆海盗和黑水海盗。
两个海盗头子自然知道地精们打的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法瑞维尔看着一时半会儿已经解决不了战斗,突然出声制止了自己手下的血帆海盗们。
“马歇尔船长!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你也不想最后都被那些该死的地精占了便宜吧!”
马歇尔闻言,拎起酒瓶灌了两口,毫无形象的打了两个酒嗝后,才笑着说道:“法瑞维尔船长,请不要用这种很熟悉的语气和我说话,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当初在荆棘谷的时候,我记得你可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
法瑞维尔冷哼一声说道:“马歇尔,你不要不识抬举,你那个什么黑水海盗,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你尽管来试一试!”马歇尔终于是收起了散漫之心,双目圆睁,等着对面血帆海盗头子法瑞维尔。
这个时候,旁边那个大副走到法瑞维尔旁边,附在他耳旁轻声说道:“船长,都准备好了,要开始行动吗?”
法瑞维尔点点头,低声说道:“动作快点!”
得到命令的大副连忙跑到船侧,悄悄的冲着少女之爱号上,某个雇佣兵打了一个手势。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被集中在两个海盗头子上,所以也没人会去注意那个大副。
只见少女之爱号这边的雇佣兵人群当中,突然站起来一个脸色阴鸷的老兵,他高举双手说道:“兄弟们!相信不用我说,大家都已经明白了,现在等着我们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与海盗们厮杀,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听到人群当中传来的骚乱声,唐宁心中一惊,看到那个阴鸷雇佣兵,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此前他就怀疑自己的船上混进了海盗的奸细,由于没有证据,加上雇佣兵们都没有反常的举动,所以唐宁也没有发现那个奸细到底是谁。
此刻很明显,这个阴鸷的雇佣兵就是那个奸细,他得到了海盗的命令,现在正打算煽动雇佣兵这边哗变。
唐宁心中也是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此前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感受到唐宁阴冷的目光,旁边的小鬼卢布突然说道:“主人,我去杀了他!”
唐宁连忙制止道:“不行,现在杀了他,只会让情况变的更糟,本来士兵们的情绪就已经在临界点了,若是我们再突然出手,那就等于给了士兵们哗变的理由!”
地精格里德闻言,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焦急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唐宁目光阴沉,没有回答格里德的疑问。
“那第二条路呢?”雇佣兵里面,另一个邋遢的大汉与那说话的阴鸷雇佣兵两人交换了一个颜色。
“第二条路,就是向海盗们投降!请先听我说完,众所周知,无论是血帆海盗还是黑水海盗,他们从来只劫掠地精的商船,对于人类的货船,通常都是不会攻击的!我们是同胞,兄弟们,同胞是不会自相残杀的!只要我们向海盗们投降,就能够活下来!”
底下有被这个阴鸷中年人挑起情绪的雇佣兵立刻大声说道:“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忍受地精的歧视这么久,本就不应该为了地精再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失信于人么,别忘了我们可是雇佣兵啊!地精先生们已经为此次旅程付过定金了!”
那阴鸷中年人闻言,立刻说道:“当然,身为雇佣兵,背叛自己的雇主是应该遭到唾弃的行为,可是兄弟们,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那可是血帆海盗啊!我们根本就不可能逃的出去,看到他们的船了么,那可是最快的蒸汽船!难道,就为了那么一点定金,就可以让我们牺牲自己的性命了?!”
“当然不能!”唐宁笑着站起身,接过话头说道“我们绝对不会为了那么一点定金就牺牲自己宝贵的性命!我说的没错吧,这位朋友!”
那阴鸷中年人闻言,脸上的疑惑之色一闪即逝,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刚才支持自己的邋遢大汉,发现那个大汉也是同样困惑的表情。
“这位朋友说的太对了,所以,兄弟们,按我说的办,我们绝对可以……”那阴鸷中年人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唐宁朝自己这边走来,他立刻闭上嘴巴,紧张的望着唐宁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唐宁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没什么,我的朋友,请安心,兄弟们,听我说,这里可能没有人见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也是一名雇佣兵,受雇保护这次的旅程。但很显然,我们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唐宁摊开手掌,对着那个阴鸷中年男子说道:“正如这位朋友说的那样,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就是向海盗投降!在此之前,我想请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当雇佣兵……而不是强盗?!”
被问到的众人立刻就回想起自己当初踏上这条路时候的情景。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因为空有一身本领,而又自命不凡,加上不愿意受到王国的控制,所以没有加入军队,反而选择一种类似流浪的生活。
虽然他们自身实力不俗,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用暴力去让自己的生活变的更好。他们不是强盗,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英雄情结。
看到众人脸上愧疚的表情,那阴鸷中年男子和邋遢大汉立刻就明白了唐宁已经看破自己的企图,所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的朝唐宁这边靠来。
唐宁嘴角噙着笑意说道:“我想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那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呢?有人说是现实才残酷?不……也许现实有些时候的确会让我们失望,但我们大可把一切失败踩在脚下,当成我们成功的基石!就像……”
“去地狱说你的大道理吧!”只见那阴鸷男子和邋遢大汉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直朝唐宁这边冲了过来。
唐宁冷哼一声,伸出右手在空中划过,那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脑海中所有恐怖的画面立刻出现,登时就把二人吓的鬼哭狼嚎。
“你做了什么?”雇佣兵当中已经有人用充满敌意的声音,斥责唐宁。
唐宁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两个家伙是血帆海盗的奸细,你们相信么?”
众人闻言,立刻打量地上正满地打滚的二人,脸上带有一丝警惕。
“虽然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两个就是奸细,不过放心吧,在此之前,我是不会杀了他们的,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每个人都有心中的梦想,我也不例外,身为地精的雇佣兵,在到达棘齿城之前,我们有义务要保护地精和他们的商船!
虽然现在说胜利可能会显得很可笑,但是你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人想要拼搏一次么?难道……还想在失败当中沉沦下去么?”
“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但如何才能让我们相信你呢?”刚才反对那两个血帆海盗的声音又突然说道。
唐宁转过头,朝人群当中看过去,就发现那说话之人头发已经花白,皮肤发黑,虽然已经有点老,但是依然挡不住其身上透露出来的肃杀之气,很明显,这个老人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接受过正规军队模式的训练。
而且在那老人说话的时候,旁边的雇佣兵们眼中都带有敬畏之色,很显然,这个老人肯定就是雇佣兵们私下当中选出来的领袖。
明白了这点的唐宁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不瞒大家,我此行除了保护地精的货物之外,还有另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只有在卡利姆多大陆,才能实现,所以,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地精,我都要保护好我脚下站着的这条船!”
那老者和唐宁对视了良久,唐宁也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竟是把自己心中的坚持,勇往直前的信念,全都传递了出去。
“很好,年轻人!你值得我的孩子们为此而奋斗!既然如此,我的人,就暂时归你管了!”
“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唐宁笑着说道。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雇佣兵们终于是和地精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暂时同心协力,共同抵挡海盗的入侵。
而另一边,血帆海盗和黑水海盗两大头目谈判破裂,双方都明白再无协商的可能,所以干脆撕破了脸皮,毫不留情的互相攻击,一时间,双方的人马在少女之爱号的甲板上,疯狂的厮杀,飞溅的血水不光染红了地板,就连少女之爱船头镶嵌的双手捧有贝壳的少女雕像,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圣洁,全身浸泡在猩红的血液当中,它反倒显得是那样妖艳……
“马歇尔,我会让你后悔选择与我为敌!”法瑞维尔从一个黑水海盗胸口抽出沾有血迹的长剑,狞笑着说道。
看到敌方的船长直奔自己而来,马歇尔哈哈大笑,扔掉手中的酒瓶,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枪,抬手就扣动了扳机,原本嘈杂的战场,因为这一声巨响,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法瑞维尔摸着脸上自划痕当中,流出了血液,双目一寒,“马歇尔,你的运气可不太好!”
马歇尔撇撇嘴,扔掉手中的火枪,对着身旁的一个瘸腿男子说道:“史蒂夫,我想我以后还是少喝点酒为妙!”
在这一个小插曲之后,双方海盗又重新陷入到与对手的厮杀当中。马歇尔抽出腰间的弯刀,用拳头拍打胸膛,大声的吼道:“来啊!法瑞维尔,来啊!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才是这片海域的王者!”
法瑞维尔在距离马歇尔五码的位置停了下来,他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说道。
“海盗的王者?我对那种东西可没有兴趣!原来你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与我为敌,马歇尔,你可真让我发笑!哈哈……”
“我也替你感到悲哀,法瑞维尔,你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追寻什么东西!”说着,马歇尔提着弯刀,直朝法瑞维尔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