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话 别动,还有我们
奥米加兽X看着那勉强着站立起来,却还是在摇摇欲坠的黑暗战斗暴龙兽,楞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曾经的确有与我一战的实力,可是眼下,我已经超越了奥米加兽,而你已然不再是凯王兽。你觉得,你还有胜算么?还是说,你要继续进行无谓的抵抗?”
黑暗战斗暴龙兽越众而出,笔直地站在了奥米加兽X的面前,说道:“我们曾为了黑暗而战,为了我们自己的正义而战。如今,我的力量与你相差悬殊,故而已是必败。我们无意再做无谓的挣扎,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为了自己的正义而战的人,即使肉体衰亡,他的正义也会流传下去。杀了我,我的尊严依旧!”
“还有我!”雄伟古加兽亦摇晃着站了起来。
“还有我!”一只手从深坑中探了上来,随即希尔兽勉力支撑着自己,爬了上来。
“还有我!”一片符咒的火焰之中,巴力兽蹒跚着走了出来,用尽全力将打神鞭横在自己面前。
“还有我!”帝国龙骑团队长塔里苏用已经断成两截的大剑支撑着自己,将已经变成了废铜烂铁的盾牌横放在身前。
“还有我!”一只被腰斩了的妖女兽在地上扭动着自己的半截身躯,对着奥米加兽X怒目而视。
“还有我!”一只右臂被连肩削去的恶魔兽举起了左手,指着奥米加兽X的鼻子。
“还有我们!”无数的噩梦军团的战士嘶声吼道,声振寰宇。
奥米加兽X望着自己身周无数红着眼的“黑暗之徒”,竟感到了一丝害怕。他不害怕自己的力量会输给这些家伙,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与他们比起来,究竟有胜算几何?
“……”奥米加兽X又闭上了眼,缓缓举起了暴龙剑。然而他却忽然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一股气场,随即手腕一紧,便被一根长长的铁链缠住。奥米加兽X睁眼回头望去,看到了一个黄色的身影立在另一头。
“还有我!”强者兽又紧了紧手中的铁链。
奥米加兽X一怔,随即一挥手,便摆脱了强者兽的束缚,转过头问道:“为什么?继承着苍沼切羽意志的你会站在这些与你为敌的恶魔那边?”
强者兽看了看自己左手中连着螳螂武兵的铁链,说道:“为了救回我的同伴。不论是最上龙马,还是达特,不论他们曾经做了什么,他们现在都是我的同伴!”
“……”奥米加兽X回过头看着藤本秀人,而后者则低着头,不吭一声。良久,藤本秀人才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决绝地道:“即使这样,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气温仿佛骤忽之间下降了几十度。
“我能感觉到你们的正义,但是这一次,我选择相信尼奥!”藤本秀人扫视着面前这些将被他杀死的战士,又喃喃补充了一句。
“还有我!”黑暗地带的那一头,竟又传来了一句吼声。众人转过头望去,却看见了毅然走来的天野悠。
“还有我!”郭隐玄与冰恶魔兽紧随在后。
“还有我!”章瑞克和羽蛇兽亦大步而来。
“还有我!”全景明乘在天使兽身上飞来。
“还有我!”易佐承抱着比特兽跟在其后。
“还有我!”爱琉竟也收起了戏谑的神色。
“还有我!”户张莲的眼中竟也异常坚定。
“还有我们!”
声振寰宇,撼动人心。
“究竟为什么!连你们,连你们都——”藤本秀人第一次慌乱了,语无伦次地喊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正义支撑着奥米加兽X,”天野悠说道,“但我知道,是你们,害了最上龙马。所以,你们的正义,我们不敢苟同。”
“哦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藤本秀人闻言一怔,随即忽然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接着那笑声便变成了仰天长笑,藤本秀人笑了一阵,摇着头叹气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支撑你们的正义,我终于懂了,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藤本秀人笑了一阵,对着他们正色道:“你们错了。你们的这种为了个人而无视整体的正义,才是狭隘的正义。我们所行的正义,是为了整个数码世界的未来,而为了这个目标,牺牲最上龙马的个体是完全可以被接受的副作用。”
“你在说什么胡话?”天野悠怒斥道,“可以被接受的副作用?最上龙马是一个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才不是什么副作用!”
“你太天真了,和以前的我一样。”藤本秀人摇了摇头,“曾经的我们也是,为了小丽一个人,便想着要来牺牲整个数码世界。可是后来我明白了,那是错的,是狭隘的正义。太一和零丸教会了我们,为了一个人而牺牲世界的正义,是幼稚的,是不成熟的正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整个数码世界和个人的得失之间,我们必须要学会取舍!”
藤本秀人说完,又望向了奥米加兽X,然而后者却犹豫了起来,迟迟未动。天野悠一怔,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曾经有着怎样的经历,但是我只知道,一个被鲜血染红的数码世界,绝不是一个更好的数码世界!”
“可是邪恶就像是计算机中的病毒一样,”藤本秀人楞了一阵子,又说道,“难道便放任那病毒来摧毁这台计算机么?难道杀毒不也是正义的一种形式么?在塑造更好的世界的过程中,总要有牺牲的不是么?总要来排除掉绊脚石的不是么?难道便为了这一两块或许无辜的绊脚石,便放弃一个美好的新世界么?”
“我相信你知道,龙马也好,达特也罢,我们也好,并没有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可是,为了你的‘美好新世界’,为了你的‘全世界的正义’,你却大开杀戒。先是龙马,再是达特,再是噩梦军团,然后呢?”郭隐玄踏上一步,对着藤本秀人厉声道,“你搬掉了这一两块微不足道的绊脚石,真的就能收手了么?还是说你要再来杀了悠,杀了我,杀了这世上所有人,然后来实行你的正义么?那样的正义,真的能叫正义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章瑞克双目炯炯,直射着藤本秀人躲闪的眼睛,“但是如果这个‘小节’是你的亲人呢?是你的朋友呢?是奥米加兽呢?你难道此时还会觉得他们应该被舍去么?”
“够了!”藤本秀人嘶声喊道,“你以为我没有这样的感觉么?你们又怎么会明白我为了数码世界舍弃小丽的感觉呢?”
“奥米加兽X,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