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新年快乐
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将小酒馆门前的大橡树,给围堵地水泄不通。
连那只村霸大鹅,都被这副热火朝天的阵仗给吓到了,远远地躲在了草窝里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鸡小弟们被破开喉管,将温热的鲜血尽数放到木盆当中。
握着匕首的塞拉菲娜不停呼出白雾,丝毫不曾畏惧冬日的严寒,依旧穿着那套会暴露美背的无袖祭司服,全靠着身上不停闪烁的圣洁金光,才不至于被呼啸之风所冻伤。
而借助着油灯所发出的亮光,娜儿轻轻对准长桌上的木盆晃动着匕首,将这最后几滴嫣红鸡血也一并甩了进去;随着娜儿的双手合十,一阵空灵的幼童颂赞声,伴随着从天而降的金光一同响起。
此时的萨塔正被当成人肉哑铃,被蕾希托着屁|股给高高举到了半空之中。由于在跨年夜里两个人通宵鏖战未眠,等两人从温泉里洗完澡赶到酒馆时,已经早起的佣兵及村民们给挤在了最外围。
而萨塔又很好奇这新乡村民的奇特风俗,于是蕾希歪脑筋一动:干脆就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顺便还能锻炼身体还能解闷,萨塔也刚好能看到娜儿低头祈祷时的全部画面。
随着自天空落下的金光逐渐消散,原本木盆中的殷红鲜血,奇迹般地被转化成了晶莹剔透的糖稀。
而在鸡血转化成糖稀完成后的瞬间,围观群众们顿时爆发出了嘹亮的欢呼声,响彻在了新年之日的凌晨夜空中。
烤蛋饼的浓郁香气也随之传来:老格瓦斯咧着厚实的嘴唇,卖力地用肩膀碰开半掩着的房门,提着两个巨大的圆桶墩在木盆旁,热情地招呼着在场的所有人:
“新年快乐亲爱的朋友们!来领愿饼和面笔喽!”
“新年快乐!”
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欢呼声,原本里三层外三层围成圈的众人立刻散开,有条不紊地排列成了一条长蛇,依次领取着属于自己那份的新年套餐:一张足有巴掌大小的方形烤厚蛋饼,以及一根小指粗细的烤饼干。
观察着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新年套餐,萨塔好奇地用双手将它们平举到面前,不停地观察着上面棕褐色的焦痕纹路,试图研究出这其中蕴藏着的含义。
只不过他待在原地排列组合了半天,最后将手里的蛋饼卷成了圆筒,又小小翼翼地将饼干棒往里捅进去: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还未来得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一记铁拳就当场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弟你别笑得那么猥琐好嘛?”收回拳头的蕾希一把指着那盆粘稠糖稀,然后拽着他的手,转身对着捂嘴浅笑的娜儿柔声祝福道,“新年快乐娜儿~祝你和奥兰多能早日完婚~”
“我和罗兰都还不着急啦~还打算先帮你们俩证婚,好让我熟悉下过程来着。”
“嘛~你这么一说,这个问题也确实不能太着急~”
娜儿用手指温柔地梳弄着金色的披肩长发,脸上的红晕愈发浓烈了起来,叫怀春的少女忍不住害羞了起来:“好啦,赶紧蘸上糖稀去许新年愿望吧,说不定太阳待会就要出来了。”
提到谈婚论嫁的问题上,萨塔的小心思立刻就蠢蠢欲动了起来,很想融入二人的话题:可他既不知道奥兰多是谁,也搞不清蕾希姐心里的打算;最后只好作罢,重新回到了还没搞懂的习俗问题上来。
“新年快乐娜儿姐,太阳出来了会有什么影响吗?还有这个新年习俗也是有什么来历吗?姐你们也有这个传统吗?”
面对着少年的提问,蕾希直截了当地摇起了头,继续拿着娜儿仔细回忆了一下
“这个啊,应该算是我们新乡附近独有的习俗吧?因为据本地传说,这片土地是女神行走在凡界的时的第一个落脚点~”
“当女神赤|裸的双足踏上大地的瞬间,随着祂的伟力降临:原本极度荒芜的大漠顿时炸裂开来,变化成了长满了面包橡树的高耸山脉,两条流淌着奶与酒的河流横亘而过,任凭祂的子嗣们开怀畅饮。”
“而这些勇士们在吃下女神的恩赐之后,流淌在他们体内的鲜血便成了清澈的蜜糖,让他们的英魂不再会因为敌人的伤害而感到痛苦,继续去完成女神大人使命,那最为伟大的神圣复仇……”
“而我们的祖先也将这个习俗流传至今。只要像这样,在蛋饼上写下愿望后一口气吃掉,就能期望恩慈女神能在新的一年里,帮助实现我们渺小的愿望~”
灵巧地捏起蘸着糖稀的饼干,在糖稀滑落在地前,将自己的愿望迅速写在了饼上;随后娜儿便轻车熟路地闭上眼睛,开始捧着烤饼对准身旁的大橡树躬身祈祷,正如同身旁如此动作的村民们。
待到自己默念完了写下的愿望后,然后将带着蜜糖的烤饼连同饼干一起,尽可能地一口塞进嘴中。
“唔唔唔!”
娜儿的嘴巴显然是有点小,费力地将手里的许愿套餐塞进嘴里。还没有嚼上两口,来不及用唾液润滑就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在蕾希的帮助下对着喉咙按|摩了好一会,才让那仓鼠般鼓起的腮帮子消退。
在灌了一大口酒通气后,娜儿姐才喘着粗气继续解释起来:“咳咳,至于说为什么要在出太阳前,是因为……咳咳……我们认为太阳升起后才算来到了真正的新一年,而这个对新年的展望,就应该放在离新年之前的最后时间……不然就不灵验了,咳……”
“懂了懂了,姐你赶紧扶娜儿姐去休息下吧。”
萨塔苦笑不得地看着被憋成红桃的娜儿,连忙指挥着蕾希去帮忙;他自己则拿起蘸糖饼干,低头在有些冷掉的蛋饼上画着些没人能看懂的怪字,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捧起蛋饼躬身祈祷。
‘希望家里面一切顺利,希望家人们都能平平安安……希望团里大伙也别出什么差错能安稳退休,希望姐能陪我一辈子,身材再变好一点……希望带她回家的时候,妈妈们不要吃醋耍脾气吧~’
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整整两分多钟,贪心的小家伙这才结束了最后的胡思乱想;面带憨笑地睁开眼来,用力将手里的套餐揉成了一团球,硬生生地往嘴里塞去。
等待他艰难地吞咽下去后,蕾希那轻松惬意的笑声,方才从他的身后传来:“终于许完愿啦?我的好弟弟究竟许了些什么愿望,能不能让姐姐也听一听呀~”
“别呀姐,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切!真小气。”蕾希闷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萨塔挥了挥手上涂满糖稀的蛋饼:只可惜她的笔法实在太过狂野,萨塔再怎么博学,也无法分辨出糊在一起的浆糊其中的含义:
“哼~你姐我的愿望是,小贝拉一直可爱下去,团里的大家也别出什么意外,自己尽快找到自己的魔法……”
“诶?那我咧,那我咧?”蕾希顿时得意洋洋地刮了下鼻尖,故意歪过头来斜视着好奇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着:“希望某个弟弟今年能少喝点酒,陪我锻炼的时候别整天抱怨,还有做事时注意点分寸。”
还没等萨塔做出反应,蕾希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就大惊失色地匆忙闭眼躬身;在极为迅速地默念了一边自己的愿望后,粗暴地将套餐按成两截,一下子就塞进口中疯狂咀嚼吞咽。
萨塔则顺着她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只见江面的尽头似乎出现一道亮光,即将刺破这无边的夜幕,所以蕾希才会如此的匆忙。所幸,她不管不顾地快速吞咽后,终于赶在太阳跃出地平线前把套餐给吃完了。
“呼,可算赶上了。”抚摸着有些胀气的肚皮,蕾希突然弯下腰肢,亲昵地将萨塔搂在了怀中,不停磨蹭着他那张润滑的小脸,“弟啊,我可都还记得替你许愿哦,你该不会?”
“当然有!我可是向女神许愿,要早点把你娶回家的~”
蕾希姐顿时挑起了眉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已不再会被挑逗到害羞的小家伙,微张着水润的红唇扳过他的脸颊。语言起不到作用,她还是更想看到具体行动~
“说起来,小贝拉刚才不还在里面排队嘛,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
两个人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被下意识弄乱的衣领,而萨塔那双闲不住的眼睛,还在不停扫视着周围的人群,试图寻找着那个几日未见的娇小身影。
“那边那几个!快过来集|合啦!”
只不过还没等到小贝拉,霜雪的大嗓门就已经先于她的身影,径直传到了两人的耳中:“萨萨,赶紧去记忆你的法术!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知道啦!真的是麻烦,新年第一天就得这么忙碌,今年还能轻松的了吗……”
“好啦,弟你就别抱怨啦,反正只是陪那些贵族子女演戏而已,忍半个月就行了。”
蕾希二话不说,直接撩开他那头垂在肩头,还未系上发辫的细丝:学着小说里吸血鬼美妇的模样,抱着他细腻光洁的脖颈,无视了小白鼠的挣扎霸道地进行着初拥仪式,直至留下一个暗红的专属标记~
“先说好,到时候你要是敢和那些好皮囊的贵族女,勾勾搭搭眼睛乱看;咱就学着小说里的样子,直接把你的血全部榨干!知道了吗?”
远在新乡城内,德·赤塔男爵富丽堂皇的城堡寝房当中,年轻的安茹小姐正披着厚实的披风站在阳台前,远远地眺望着圣内都大教堂前明亮的神圣光辉。
身为胡尔克·德·安茹公爵的独生女,那位大腹便便的贪财男爵,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位新乡领最为尊贵的客人。自觉地将最为豪华的主卧让出,能够方便这位贵客,站在面向城区的巨大阳台上欣赏着夜景。
似乎是一阵凉风吹过,让这位身材单薄的贵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紧缩着自己的双臂对着卧房内大声呼唤着:“老师~出来看太阳了,顺便帮我把那套第七喜欢的大衣也拿过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穿戴整齐的德比面带着歉意地姗姗来迟:在贴身女佣的帮助下,她才从那堆如小山般高耸的衣帽箱中,在标记着爱心的粉红大衣箱中,取出了那件亮粉色的狐裘大衣。
“新年快乐~亲爱的老师,昨晚睡得还舒服吗?”
用力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通宵达旦的安茹小姐不仅毫无倦意,浑身上下的充沛精力,似乎都要溢满而出。
只见那对纤细的手腕,如同鬼魅般悄然探出,将披头散发的德比直接拽到自己的身旁,极尽温柔地抚弄着那充满爱意痕迹的脖颈,朝着她的耳旁不停地呼着热气:“不知道冰美人有没有热起来呢?”
“别闹了……别,真的是怕了你了……”
德比此刻一反常态地娇咛了起来,那双原本能劈碎红砖的铁手,此刻却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只能任由自己的学生所摆布。
安茹小姐的嘴角心满意足地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松开了即将煮熟的鸡蛋,挑衅似的将中指放在了鼻前,细细嗅着上方残留着的沉醉芳香:“只能说明老师您的技术退步了不少呢~”
“不要调笑我了……明明都是你的错,学生对老师,还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就不能放过老师我吗?”
“只要老师肯陪我回皇都,别在这种乡下地方当什么笑话似的女骑士,我都阔以考虑哦~”
“那就是没得谈喽……”看着自己好学生脸上充满期待的表情,德比中尉默默地推开了她搭在自己胸前的巧手,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自怨自艾着:“连你也觉得我这么做是个笑话吗……”
“你真的不适合这里亲爱的老师。调教一帮废柴薪只能是做无用功,你不能真指望一帮城市管理员去上阵打仗,能不吓破胆就很英勇了……”
“不,他们都是璞玉!都是好样的!他们只是欠缺了文化和训练而已!”
德比的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从栏杆上起身,对着面带微笑的安茹小姐,手舞足蹈地辩解了起来:“你是老师的学生,你应该相信老师能够成功的!”
说道最后,她的话语竟隐约带上了一丝哭腔,无助地抓住了安茹小姐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而安茹小姐也顺应着她的需要,只一个转身,就灵巧地将自己的恩师拥入了怀中。
“我当然相信老师会成功的,毕竟我可是您亲手从体弱多病,给调教出这副健康的身躯。”
柔软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冰美人的手心,灵巧地掰弄着她的指节,在贴在她身后淡然地安慰着:“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以及我的查尔斯,都非常的感谢您。您的努力,我们一直看在眼里……”
“知道您最近的工作很不如意,我这不才找了个借口,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看您嘛~不论您做什么,学生都会在背后支持着您的,所以不要难过,我们一家人会永远是您的后盾。”
片刻过后,红润的日轮终于是脱离了地面的束缚,带着他那无与伦比的光和热,为新的一年带来第一抹生机与朝气。师生二人则亲昵地依偎在了一起,温馨地同未眠的市民们共同沐浴着这股暖人的阳光。
“对不起……”
“对不起的话,还是留在床上说比较好哦~”
灵活的巧手悄然探入纽扣之间的缝隙,细腻地用指尖轻拂过每一寸肌肤,感受着体内那股蓬勃的生命力:“冰美人的身体,可比太阳要暖和多了呢~”
“求你别闹了,待会还要去见佣兵呢,新年第一天就给老师留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