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qing小说 身为炼金术师不该用魔法复仇

83.通向真实之路(6)

  绕开了柜台向里走去,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到了一间用木墙半包着的隔间通道。

  沿着边墙门旁的栅栏向里面探去,便能够以另一种视角详细端详柜台内部的模样。只不过里面没得光亮,也没有明显的魔力反应,三人组也就懒得砸门进去仔细搜寻一番,转而是径直望向了隔断后头通往二楼的转角长梯。

  “由我先上前。”

  寡言的修士执剑上前,用自己那健壮的身躯率先抢占住了楼梯第一级——如若在阶梯上布置了机关陷阱,那他必然是首当其冲。不过眼下有萨塔从旁协助,倒是不用担心这些阴险的小伎俩。

  “那按照三段式的走法,不要冲太快。”主动负责殿后的小家伙随即出声提醒,虽然魔力视界当中并没有观察到异常,但还是要保持警惕:“德比,你最好把护盾现在给激活了。”

  女中尉立即挥了挥系在手腕处的深红丝绳,“早就准备好了。”

  丝线内里随魔力流转所逸散而出的猩红光亮,便是伴随着脚掌下那年久失修的吱呀响声,将脚下那昏暗的古朴阶梯稍稍照亮了,露出了那些用红漆草草遮掩着的烂屑——也不知这诈骗团伙究竟是从哪里搞来这么一条破烂楼梯,真就只舍得花钱做表面工夫呗?

  奥兰多并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一路上沉默不言的修士刚一踏上,当即便是眉头微蹙,快步越过又一级台阶;用着他那稳固迅速却又极轻柔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向着二楼走廊冲去。

  至于刚才那所谓的三段式走法,貌似就连萨指挥官塔本人都搞不清自己是在说些什么,眼下怎会有人去执行?不过短短四十多级台阶,硬是把这三人分割开来各自半米多的距离,好似车头与车厢在行驶过程当中脱落似的。

  “楼上没有发现异常。”

  等到萨塔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二楼,奥兰多已经顶着神赐灵光,在整条走廊里来回巡视了两圈有余。见他到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的修士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否需要物理破门?”

  “没这个必要。”

  在楼梯口随手凝聚出了一堵立场墙用作保险,小家伙赶步上前,当即抬起泛着蓝光的食指曲作叩门模样;而另一只手却是协同高举着,并一反常态的凝聚着又一团充沛的不定形魔力,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可能存在的陷阱。

  只见他对准门把手虚扣一记,原本死寂的廊道当即响起一阵极清脆的门栓松动声。无需上手,这扇紧闭着的粗糙木门便是应声开启,恍若无形的幽魂主动欢迎着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

  可房门洞开,还不等其余两人有所行动,用叩门术强行打开了房门的萨塔却是立即冲上前去,将左手掌心中长久凝聚着的幽绿浆团猛地往门内用力一推;随后更是猛地向后躺倒,叫自脊背破出的触手拽住门把手将房门死命合上。

  其余两人自然是看不懂他这样堪称行为艺术般的奇怪动作,但长久锻炼出的战斗意识及本能,还是叫他们两人当即向后撤步,拄着武器做好了接战准备。

  而就在门外三人保持着一副不敢掉以轻心的谨慎模样之际,房间内的战斗却已经是接近了尾声。

  预想当中那种一触即发的激烈交战场景并未发生,自房间内所不断传来的,也只有几缕不算特别的毛皮焦臭气罢了。

  倒是叫小家伙脸上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纯粹一副掺杂着狐疑、不解、失望等诸多情愫的纠结面容。或者说,换个说法:“我咋感觉我像是个傻怨种似的……”

  完全包裹住门把手的触手随即发力,原本还是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萨塔,当即从地面上借力爬起;然后也不在第一时间解释,便是扯着把手用皮靴踹开房门,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叫放心不下的德比两人也赶忙跟在身后。

  自门后经过一组木屉柜组成的小隔断,整个房间的旷阔景色便是叫三人一览无遗。

  虽说这全靠桌柜隔断用作空间分割的设计思路,叫小家伙不免产生了些许熟悉感。但比起老家那座利用优秀的结构设计以及大量炼金材料一体成型的水晶宫,可就是差远了。至少这些个密密麻麻的支撑梁,可叫他看不出任何的美感。

  “这不就个毛坯房嘛!还真是应付下门面而已哈。”德比捂着鼻子,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吐槽空气里弥漫不散的腐臭气,反倒是意外跟上了小家伙的所思所想:“TMD这鸟地方滂臭,有什么玩意儿烂里面是咋的?”

  至于全程没个好脸色的奥兰多则是更进一步,“这里没有生命力……生者的气息。”

  生命力在现实生活当中是个很宽泛的词语:不止是智慧生物们才会拥有生命力,所有在自然秩序当中得以演化的、得以存续的、乃至不幸消亡的万灵万物,同样恩享着大地母神所赐予的平等之爱。

  而这其间不乏耗尽了生命力,却依然得以暂时存活存续的幸者;也同样不缺少生命力充盈,身体组织却已行将崩溃消亡的特例。用这样语意宽泛模糊不准确的民俗词语,去形容一个活物的生理状态,在专业人士以及信奉救治师的信徒们听来可是极不礼貌的。

  自知失言的虔诚修士,立即是改换了一种更加符合实际情况的说法。只是萨塔此时显得有些气馁,随口嘟囔两句,就叫那环绕在头顶不停飞舞着的幽绿浆团顺着心潮起伏心潮起伏解离了。

  “确实没有生者,刚才倒是杀了不少老鼠,而且还看到了怪东西。”

  按照设计理论而言,这团凝聚猎杀者应当是要比之前曾施展过的活化猎杀者更具智慧。

  比起只能在施法距离内,根据施法者发布的指令被动搜杀目标的旧法术;在针对智能化改良过后的新法术,在先期试验中已经能够拥有一定程度的主观判断力,可以自行解读相较模糊的杀戮命令,大体能达到八岁孩童上下的智力水平。

  只是这样一只拥有足够智能的法术构造体在被主动施放后,所收获到战绩,竟然只有十几只瘦骨嶙峋的灰毛家鼠而已?

  要知道萨塔下达的指令,可是要求构造体彻底肃清房间内所有存在生命体征的活物!光是施法所消耗的材料钱,那都可以找商人直接买下一火车车皮的家鼠了!

  “也算是我们运气好,这里没有活着的敌人设埋伏。”

  对此情形一时难以理解的德比连忙对小家伙安慰两句:倒也不是心疼他,只是这样一副懊恼沮丧的模样属实有些难看,影响情绪的同时说不定就会影响工作进度呢。

  “你们看,还是跟下面似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东西倒是摆放挺整齐,估计真是逃难去了。反正我们也别管了,直接把文档给接收了先。”

  “好,我协助你们。”

  奥兰多也没有闲着,自觉向后稍稍退了两步,便是手握利剑对周边那些灰尘遍布的桌椅用力砍砸切劈;然后再是削木成钉,捎带手给他们俩制作出了几条带围栏的手拉板车斗,供以两人装载文件。

  毕竟身前乃是一片纸山墨海,少不得要带走相当多的文件回去,事事都劳烦萨塔也确实不妥。

  而这明显枯燥无比的文档搜集工作,也暂时交由了德比作主导:她一直负责处理归纳三人组通过各种渠道所收集来的情报资料,对于全局的掌控力显然是要优于另外两人的。

  她就好似餐厅里的主厨,可以随时通过自己丰厚的经验来调整菜品材料的比例及上菜的先后顺序。而萨塔则是一名付费学习的学徒,只需要根据她的指挥,及时对魔力触手进行专业化改造,即可以同时地、多批次地通过搜索关键字来收集有用资料。

  同时也能够叫小家伙解放出更多的精力,好去进一步探索办公室内部所潜藏着的秘密。不过说是秘密,实际上大多也就是些上锁了的铁制保险箱而已,随便去找个锁匠大体就能开。

  一路百无聊赖地虚扣指节,便是在一连串的啪嗒噪声当中,叫魔力之触将那些深藏着的卷宗尽数扫荡一空。叫表面遍布着细密触毛的扁触以关键词库为基础粗略扫描,探出有用的弃掉无用的,然后再转交给专门的握触一路回传给远处的德比。

  只是比起这些个机械工作,即将行至房间尽头的萨塔却是感到愈发困惑:“这都走到头了,怎么还那两道人形物还没有找到。”

  嘀嘀咕咕的小家伙抬起头,叫那泛着蓝光的眸子对着墙垣又扫了几遍;而后他又突然四肢朝地趴在地板上,学着猎犬模样仔细‘嗅探’着那股经由猎杀者法术留下的气息痕迹:“是这附近没错啊……”

  “你发现啥了?”忙着整理资料的女中尉喊了一句,“要不要过来帮你?”

  “我这里有发现,但问题是找不到具体|位置在哪里。”

  从提取的影像记忆来看,猎杀者所探查到的应当是两个模糊的灵长类生物身影,具体看不清模样;只是能粗略显示出一红一白的两种色彩,可能是服装被光照射所产生的色晕。

  从猎杀者构造体上同步的信息里,萨塔如今所站定的方位已经是和坐标信息重合了……这怎么可能嘛!?

  萨塔第一时间就回想起来那个惹人厌的地下迷锁,当即是手脚并用着向后缩了几步,嘴里更是渣渣呜呜地抱怨着:“我们可能又遇到问题了,材料收集好了吗?”

  “那就别整了,你TM弄个法术来咱们全部打包带走。”

  萨塔此话一出,德比顿时也就没了耐心,当即便是将手里握着的一叠牛皮纸包砸进了车斗里:“还不走干嘛,你TM不是说有情况嘛这里。”

  “我,不是,唉……啊,我都糊涂了都。”

  相较于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德比,萨塔如今却反倒是乱了分寸:自己心里是想着要尽快转移跑路的,因为眼下有暂时无法通过逻辑提供解答的问题,没必要介入风险;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身体本能,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好奇心推动着自己,试图马上解决这个疑点。

  而这两种思维所导致的冲突之下,蕾希所传授给德比的驭弟技巧便是派上了用处。

  “你想叫他认认真真地替你做事,就必须要自己亲自替他做好选择才行。”

  蕾希抿了口啤酒,慢条斯理地向着不敢直视自己的女中尉传授着技巧经验;只希望她将来能够在遇到意外时,能够帮自己把这个小家伙给保护好:“他骨子里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孩,你如果要和他亲近,光是当情人、老婆是没用的。你得学会当妈,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照顾着才行。”

  只见德比一个箭步往前冲去,揪着小家伙的后领一下把他从地上拽直了身子,气势汹汹地朝他大喝一声:

  “别搁这纠结了!你就跟我说,是要大家陪你一起不管不顾疯到死,还是现在先撤退再做准备?”

  要征服这样偶尔会陷入优柔寡断而无法自拔的小家伙,就只能是顺着他的思路,自己亲自出马给他作选择题。而这样看似能够有所挑选,实则是叫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才行。萨塔这样重视亲友的人,叫他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陷亲友于危险境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被吓到了的小家伙整个人当即软了下来,原本还纠结异常的僵硬身体,更是瞬息恢复了往日温顺。只见他再不敢就这事继续犟嘴,连忙摆出一副小声埋怨,但又害怕叫她听清了的委屈模样:

  “不要说那种话呀,啊呀,我们马上跑不就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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