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倒回一点,回到前一天的晚上,也就是七月二十三日夜。
“不行,明天我一定要采取行动。”翔鹤捧着齐开的日记本高声朗诵道,可以看得出她憋笑憋得特别辛苦:“一定要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前,做些什么!”
“哎呦我不行了,提督太可爱了,蠢萌蠢萌的。”读完最后一句,翔鹤一把把日记本扔到一边,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板上直打滚。最后干脆一个龙入大海,准备给床上的齐开一个大大的拥吻。
只可惜这个拥吻在半路上就被威尔士截了下来。
“注意你的言辞!”威尔士压抑着怒火说道:“如果在明天之后,还让我发现你偷看吾皇的日记,下场你自己清楚!”
翔鹤撇撇嘴,甩开威尔士的手,不满的嘟囔了两句,但是却并没有反驳。
正如威尔士所说,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港区一众舰娘意见统一的结果,如果只有自己单干去偷看齐开的日记,那下场估计要多惨有多惨。
“行了行了,别闹了,适可而止啊都。”看着屋子里乱糟糟的样子,萨拉托加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说道:“事情的成败全看明天了。虽然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努力掩盖,但是提督已经发现我们的异常,如果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功亏一篑,那么后果我想你们也心里清楚。”
萨拉托加说完,就像是特意在给她背书一般,猎户座轻轻哼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气场悄然弥漫而出。
过了片刻,萨拉托加左右看了看,见在场众人也都安静下来了,于是满意地笑了笑,开始撵人。到最后,留下来的就只剩下她,还有齐开“忠实”的管家,阿尔及利亚。
“你今天的表现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见众人走光,萨拉托加才慢步坐到齐开的床上,手掌轻轻抚摸着自己爱人的脸颊,表情温柔:“我原本以为你会处理的很好的,结果还是让提督动了那么大的肝火。”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样,直接玩失踪。”阿尔及利亚脸上表情不变,继续公事公办的说道:“我的职责就是侍奉在提督身边,那种情况本就避无可避。”
萨拉托加转头,看了阿尔及利亚一样,微微笑了笑站起身走向暗道,只是在离开之前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明天加油哦。”
之后,房间中就只剩下了阿尔及利亚和齐开了。
在萨拉托加走后,阿尔及利亚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过去半个小时,确定再没有人在屋子里后,阿尔及利亚才微微动了动,轻轻走到齐开身边,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
“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尔及利亚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重复了一遍,随后也从密道里,离开了齐开的卧室。
一夜过去,七月二十四日清晨,五点半。
一直端坐在长椅上的阿尔及利亚敏锐的听到齐开房间中,仅仅只响了一瞬间的闹钟。
作战,开始了。
阿尔及利亚心想。
十几分钟后,她来到齐开的门口,等了一会儿,随后来到楼上找到了萨拉托加。
“开始了?”萨拉托加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笑着问道。
阿尔及利亚并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让我们陪着咱们调皮的提督玩玩呗。”萨拉托加耸耸肩,接着就按照事先定好的预案执行。
在告别了萨拉托加之后,阿尔及利亚径直地朝港区的维修渠而去,路上碰巧遇到了亚特兰大。
“你怎么在这里?”碰见亚特兰大似乎让阿尔及利亚很吃惊:“出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没有,别担心!”亚特兰大笑着安慰着阿尔及利亚:“只是少了一些东西,我去仓库拿一下。”
“什么东西?”
“一些装饰品。安啦,一切都很顺利,你不要太紧张了,阿尔及利亚。”亚特兰大说着,笑眯眯的拍了拍阿尔及利亚的肩膀:“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阿尔及利亚摇了摇头,脸上的严肃并没有因为亚特兰大的话有所好转:“或许吧......总之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小心一下。”
“知道。”亚特兰大说完,转身就挥手告别了阿尔及利亚,朝港区仓库而去。
事情到现在为止,一切还都算进展顺利。阿尔及利亚也并不担心齐开会逃出自己的掌控,毕竟在齐开观察着舰娘们的同时,他自己也在被舰娘严密监视着。
中午,太阳正是最火辣的时候,齐开忍不住拉开了自己衣服的拉链,露出一身久经锻炼,结实匀称的后背,以及后背上棱角分明的肌肉。
而这一幕,则被他头顶上千米高空之上的一架舰载机牢牢地看在眼里。
“喂...你口水流出来了。”在港区的另一端,蒙大拿一脸嫌弃的看着对着天空发呆的翔鹤:“好恶心啊。”
“哎...嘿...哎嘿嘿...有么?”翔鹤像傻子一下先是把嘴角的口水擦掉,又吸了一口,活像一个智障。
“你是不是看到吾爱的什么了?”突然,蒙大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起身扑倒翔鹤身上:“不许看不许看!要么你就把你看到的东西也让我看!”
“不给,不给!”翔鹤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痴汉笑流口水。
下午,和猎户座商讨完毕的阿尔及利亚回到了齐开的小楼,和萨拉托加碰面,启程前往齐开新开垦的种植园。
路上,这港区之中,权利最大的两个女人都彼此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直到行至半路,萨拉托加才第一个开口说道。
“你说提督现在是不是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呢?”
阿尔及利亚想了想:“应该是的,毕竟在提督的眼里,我们才是这场‘阴谋’的主谋。”
“哎呀哎呀,在自己丈夫眼里,自己成了‘主谋’,这可真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呢。”萨拉托加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嘴角始终挂着恬静的微笑:“呐,阿尔......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呢?”
阿尔及利亚一愣,转头看向萨拉托加。
“你不会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吧?”面对阿尔及利亚吃惊的表情,萨拉托加得意的抿嘴笑了笑:“在这港区之中,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阿尔及利亚看着萨拉托加,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
是啊,有什么是你萨拉托加不知道的呢?就连提督一直私下里做的事情你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你萨拉托加秘书舰不知道的呢?
可是,这本不是你应该做到的事情啊。
提督的日常,提督的起居,提督的一切,都应该是她掌管的事情,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都要分享出去,甚至......被抢夺出去呢?
她是齐开的管家,是齐开所有事物的最终负责人,她享受着自己这份工作带给自己的喜悦,带给自己的成就感。
每次看到齐开因为自己的工作而舒适,或者开心时,虽然阿尔及利亚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是她心底里是真的开心的。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工作,得到自己重视的人的肯定,更能令人产生愉悦的了。
只是这份愉悦,没过多久,就开始一点一点被萨拉托加抢走。
先是齐开工作上的东西,越来越多的被移交给萨拉托加处理,到后来甚至自己已经不再被齐开委托处理任何港区事物。
这无所谓,她这样告诉自己,因为自己是齐开的管家,又不是他的管“工”,自己更应管专心于齐开的生活。
于是阿尔及利亚加大了对齐开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的注意,争取将自己的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做到最好。
但是,那个抢夺了自己职权的女人还不肯满足,甚至一次又一次将手伸到齐开的私生活当中。到了最后,她甚至正大光明的介入了进来,并成为了阿尔及利亚名义上的“女主人”。
这她不能忍受,绝对不能忍受!
也正是因此,她在二十多天前,她发动了针对萨拉托加的行动,一举将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从齐开身边踢走。
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过问,但是生活上的事情我不再允许你跨足半步!
这是阿尔及利亚给萨拉托加的潜台词,她觉得自己已经传达到了。
可是随后,萨拉托加就开始了反击。
其实说是反击也不是那么准确。萨拉托加只是故意隐瞒了某些事情,袖手旁观而已。比起阿尔及利亚精心做局的逼宫,萨拉托加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而已。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齐开的眼神。
和她第一次见到齐开是差不多的眼神。
只是那时的齐开,眼中全是愤怒、绝望,和哀伤。
而此刻,齐开的眼中只剩下了哀伤。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和你们正式相遇的那一天啊,齐开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一个让阿尔及利亚心碎的笑容。
“所以,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彼此攻击的,不是么?”萨拉托加和阿尔及利亚肩并着肩走着,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是笑容却慢慢地淡了:“那天......其实我是开心的。想着就凭你也和我斗?你拿什么和我斗?看着你狼狈的样子,我真是快活极了。”
只是嘴上说着快乐的话,萨拉托加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可是当我注意到提督离开时的表情,我才发现,其实我错了......在那天,真正输了的人,只有一个......是提督。”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尔及利亚咬着嘴唇,声音凶狠。
只是任凭她如何掩饰,自己眼眶的红润已经出卖了她。
“休战吧,我们。”萨拉托加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工作上的事情我管,生活上的事情你管,我们互相不得插手,也不得干涉。”
阿尔及利亚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提督的房事算公事还是私事?”
萨拉托加抿了抿嘴,有些僵硬的回答道:“虽然我很想回答是公事,但是......好吧,是私事,归你管。”
“那好。”阿尔及利亚郑重的点点头:“如果你可以同意我给提督建议的节欲计划,那么你的建议我就同意。”
“节欲计划?”萨拉托加一愣,眼睛瞪得老大:“有这种东西?”
“有,但是被提督驳回了。”阿尔及利亚点点头:“不过如果我们两个人联合建议,我想提督最后还是会接受的。”
“我...我先问一下,你那个节欲计划...是什么计划?”萨拉托加迟疑了一下,语气轻缓的问道。
看着萨拉托加的样子,阿尔及利亚忽然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就解释道:“没什么,就是限制你和提督同房的次数。这半年来你没节制的索取,已经让提督的工作质量和生活质量大幅降低了,是时候纠正一下了。”
“啊......”萨拉托加捂着额头,表情纠结:“我们算是新婚夫妇哎,贪欢了一点也没什么吧?”
“是没什么,但是要有节制!”
“......那好,我可以同意,但你得让提督取消他房间对我的门禁。”
“可以,但是得禁止你和提督在办公室发生不良接触。”
“什么不良接触,我们都是很正经的办公的!”
“需要我把录像拿出来么?”
“!!!你居然偷拍?”
“翔鹤偷拍的,被我截胡了。怎么样,同意这条就算我们交易成功。毕竟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们......想做晚上去卧室!”
萨拉托加脸上变了又变,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和阿尔及利亚握了个手。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