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西洋南部与阿拉伯海的总督,察哈尔·默罕默德·萨拉丁其实一辈子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阿拉伯海。
就像西海的彼得一样。
彼得原本是地中海舰队的总督,后来因为大西洋舰队的全军覆没,被迫和已经完全名存实亡的西海舰队合二为一,进而当上了西海总督。
察哈尔也是。他原本是阿拉伯海的总督,因为原远海舰队和西海舰队一同覆灭在了百慕大,于是被动的升级成了新的远海总督。
如果你单从这两个人的履历上看,这俩人其实还有诸多相似之处,除了被动的升迁以及升迁后基本不挪窝之外,他们在部下的数量上也是保持着惊人的相似。
不过这种相似在半年前被打破,原因是彼得应齐开之邀强行把马飞拉到了自己的麾下,于是七海之中还是光棍一个的,就只剩下了察哈尔。
不同于彼得对大舰队一事的漠不关心,其实察哈尔还是非常希望能有新的提督加入自己的舰队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察哈尔再难从提督学校的毕业生中邀请到一个人,哪怕是年级倒数第一都不愿意去远海。
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招不到新鲜的血液,所以察哈尔才会在幕后默默地支持着七海对威科岛的行动。毕竟如果能够得到建立提督学校,培养提督的权利,那么他察哈尔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提督加入自己的麾下了。
当然,其实如果换是彼得亲自去邀请,估计也是这个结果,不过两人变成如今这样的原因却是完全不同的。
彼得单纯的只是因为他又懒又菜,没人愿意去他手下浪费青春。反正怎么都是富家翁,为啥不老老实实当个治安官,天高皇帝远的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而察哈尔就不一样了,没有提督愿意去远海的原因也很简单。
之前彼得和自己的大老婆黎塞留说悄悄话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这个原因,如果将七海提督比作七大罪,那么这个远海提督察哈尔,就是这七宗罪中的色欲了。
在东海战事结束的五天后,迪拜,远海舰队的港区。
“你,你们疯了?疯了?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啊?”战火连天,往日恢弘奢靡的仿佛宫殿一般的港区正在炮火中不断哀鸣,无数精美的雕梁画栋在烈焰中沉沦,就连察哈尔富丽堂皇的总督府也不例外。
而眼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逐渐化为泡影,察哈尔只能无力且愤慨的在自己办公室里拼命叫喊,毕竟,现在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来帮他。
政府方面巴不得提督的实力越小越好,最好七海提督全部死光才最合他们的心意。所以政府是不会派人过问的,即使发现了他的港区发生战事,估计也只是做做戏,不会靠近。
至于身为同袍的提督阵营。
很抱歉,在察哈尔的港区肆意破坏的正是他的同袍。
冰海总督,高桥奈奈子以及黄海总督,李自成。
“知道,我当然知道。”金色的长发,碧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鹰钩鼻。高桥奈奈子有着最东岛的名字,但却有着最斯拉夫人的面貌。两种民族的气质在她身上糅合在一起,平日里其实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东岛人多一些还是斯拉夫人多一些。
只是,在现在这个时刻,可能她斯拉夫人的部分会更多一些吧。
察哈尔看着眼前面容冰冷,目光冷峻的两人,身体不断的后退。
作为七海当中实力第二的存在,察哈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即使自己在提督圈内名声不好,即使自己不受其他提督喜欢,但是他自信没有哪个提督可以正面击溃自己,即使实力稳稳在他之上的齐文远他也有信心搏一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来他港区“做客”的不是某一个总督,而是由两个总督带队的,由三个七海舰队组成的联合舰队。
冰海,黄海,北海。
齐文远人虽然没来,但是他手下的主力却派来了大半,再加上深夜偷袭,堂堂七海第二,舰娘数量七海第一的远海舰队,就这么在一个小时之内,成为了过去。
“奈奈子,奈奈子,你冷静点,听我说。”察哈尔看着高桥从身后掏出来的短刀,吓得一个屁股坐在地上,四肢并用的连连后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的男人,你不要忘了,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男人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对啊,你不光是我第一个男人,还是我唯一一个男人呢。”听到察哈尔的话,高桥忽然笑了笑,脸上露出残忍而嗜血的光芒:“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察哈尔,你没有想过吧,当年被你用身份逼迫着强奸的女孩,有朝一日会以这种姿态站在你的面前,没有想到吧。”
“对啊,你能有今天的身份不都是我在后面帮你的结果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察哈尔惊慌的看着高桥手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短刀,声音越发尖锐:“是我给你打通的关系,让你当上的总督!是我给你各种资源让你才能有如今的实力,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高桥听着察哈尔的话,忍不住大笑出声,而且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笑到最后甚至连手里的短刀都拿不稳了。
而看着高桥身上的杀意慢慢消失,绝美的容颜也因为笑容变得摄人心魄,整个燃烧的房屋甚至都因为这个女人的笑变得美丽了几分。
可是,就在察哈尔的精神放松下来的一瞬间,高桥手中的短刀就扔进了察哈尔的腿上,深深的没了进去。
察哈尔一愣,大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情况,下一刻剧烈的疼痛就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
他捂着自己的腿,哀嚎出声。
但是高桥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紧接着洁白纤细的双手就狠狠的按在了那柄短刀上,一点一点的用力压下去。
“是,你是给我了一切,但是我也为这些付出了代价不是么?”高桥一边说着,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娇嫩的笑容:“包括我在内,冰海舰队所有的女人,你不都是随叫随到么?嗯?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如果你有命令,我们给你当狗都可以。可是呢?可是你却连让我们当狗的机会都不给......你从来没把我们当成过是人!”
高桥说着,手中的力气越发增大,到了最后甚至可以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而伴随着高桥温柔动听的声音,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妩媚,就像她平时在察哈尔身下时一样,娇嫩的恨不得让察哈尔一口把她吃了。
当然,现在察哈尔是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吃了。
“你,你这个表子。”察哈尔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喉咙中的哀嚎夹杂着咒骂,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着:“你这个万人骑的破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需要你放过我。”高桥说着,猛地将短刀抽出,在察哈尔惨叫刚刚响起的时候又将短刀刺进了察哈尔另一条大腿之中:“自从那一晚之后,我就没打算上天堂。这一生,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下地狱。”
“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执着要下地狱么?”高桥妩媚的抚摸着察哈尔的脸庞,看着察哈尔惊惧到极点的表情,脸上浮现出诱人的潮红:“因为我要去找你啊。像你这样的人渣肯定是会下地狱的不是么?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去?我一定会追你过去的,然后,在地狱里,让我好好将活着的时候遭受的罪,全部,一点一点,还给你,好不好?”
“答应我,不要那么急着去投胎,在下面等我。”说完,高桥温柔的轻吻着察哈尔的嘴唇,然后将短刀留在了察哈尔的腿中,头也不回的转头离去。而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李自成也撇了撇嘴,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这个妖艳疯癫的女人走远,察哈尔刚刚想要松一口气,以为自己捡回来一条命的时候,就看见在两位总督离开之后,自己的办公室就鱼贯而入了另一群人。
准确的说,是一群舰娘。
冰海的舰娘。
曾经,被察哈尔当做玩物的舰娘。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不要靠近我!”察哈尔尖叫着,只是自己的两条腿现在动都不能动,想要移动,移动的距离却十分有限。
而冰海的姑娘们则显得十分安静。
她们默默地走到察哈尔面前,将自己总督留在察哈尔身上的短刀拔出,然后狠狠的刺在他身体的另一个部位,接着转头离开,换下一个。
她们的脸上或是愤恨难平,或是面无表情,或是百感交集,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默默地,像机器一样,走上去,拔刀,插入,然后换人。
与她们相反,察哈尔则爆发出了惊人的哀嚎,只是这哀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小了下去,终于在某一刻,归于寂静。
但是冰海舰娘们的工作却还没有停止,她们仍在继续,继续释放着心中的怒火。
“出气了?”来到户外,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世界,李自成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
“没有。”高桥离开那栋充满她回忆的建筑之后,脸上的表情就隐去了,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你这么害怕我么?”
“笑话!”李自成笑了笑,然后在距离高桥十步远的地方又后退了一步:“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怕你?”
高桥冰冷的眼神扫过李自成,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目光汇聚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身型单薄,体格瘦弱,唯一醒目的特征就是他的一头白发。
如果你来到他的正脸你就会发现,其实这个少年不只头发是白的,就连眉毛和睫毛也是白的。
这是病,白化病。
不同于普通人的想象,白化病的人拥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男的潇洒帅气,女的神秘性感。
实际则是白化病的人很丑,非常丑。因为他们在拥有极致白色的身体的同时,却不能让他们的肤色和那些毛发一样被染成雪白色,常常会是一种病态的白里透黄。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长了什么黄斑或者白斑一样,令人非常不适。
并且在动漫作品作品中常见的粉色瞳孔,在他们身上也不能使他们变得更加美丽,相反只会显得他们更加阴森和怪异。
而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高桥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眼神中没有一丝色彩:“这就是齐文远挑中的人?年级看起来很小,刚毕业的么?”
“没,还没毕业。”李自成摇了摇头:“53届首席,学校最后一期学生,今年应该上二年级才对,20岁。”
“53届首席?”高桥将目光移动到少年身上:“你认识齐开?”
少年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嘴,露出手背上的刺青。
那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嘴,在少年用手捂住自己嘴的时候,那张刺青的嘴正好在原本他嘴在的位置,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高桥看着用手背,露出微笑的少年,脸上出现了一丝丝表情:“哑巴?”
“不是,据说只是不喜欢说话。”李自成在旁边解释道:“小时候被霸凌,有阴影了,不喜欢说话,平时就用手表达情感。”
“古古怪怪。”高桥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少年,转头看向之前在混战之中没有消灭干净的远海舰娘,在北海的姑娘们离开总督室之后,兴冲冲地冲进了燃烧的总督办公室:“不过既然是北海总督的意思,那么应该不会错了,就让他做新一任的远海总督吧。”
李自成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些在烈火中狂欢的远海舰娘:“她们呢?她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了。”高桥看着那些残余的远海舰娘,看着她们扑在察哈尔逐渐开始冰冷的尸体上,像动物找到食物般将头凑到察哈尔腿间,行尸走肉似的脱掉血肉模糊的察哈尔的裤子,眉头再一次狠狠皱起:“她们已经没有舰娘的样子了。不,自从她们成为察哈尔的舰娘的那一刻开始,她们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这么说不好吧。”李自成看着那些舰娘挠了挠头。
“你觉得她们还有一丝身为舰娘,身为生命的尊严吗?”高桥指着那些令人作呕的舰娘说道:“她们的灵魂已经被察哈尔磨灭了,剩下的只是被那个人渣精心调教后的尸体,死亡对她们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李自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看不下去那些远海舰娘们的行为,下令摧毁了这栋肮脏的建筑。
伫立经年,象征着无上财富,欲望和堕落的楼房,伴随着他的主人,一同消失在了烈火和烟尘之中。
随后高桥和李自成便不再停留,转头准备离去,只有新的远海总督还站立在那里,看着倒塌的房屋继续升腾的烈火。
在哪烈火之中,仿佛能看见一个个灵魂在扭曲。
那是在为自己的一生哀叹悲呼还是在为解脱庆幸流泪?
没人说得清楚。
这在谁看来都不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毕竟舰娘本来就是梦想的产物,象征着人类最美好的幻想,没有人会喜欢看到美丽的事物被污染,被摔碎。
因为将美丽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那是悲剧啊。
可是,亲眼见证了这场人间悲剧的落幕,白色的少年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点什么。
他原本捂住嘴巴的右手微微外翻,大拇指朝下,手心朝外,露出藏在手心里的另一张刺青嘴巴。
和手背上的嘴相同,这张嘴同样是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样,并且同样都是笑脸。
只是不同于手背上的微笑,手心上的嘴开心的裂开嘴角,张开嘴巴,露出牙齿和舌头,看起来笑的十分开心,也十分愉悦。
一个怪异的男孩,用怪异的方式,对着怪异的事情,露出怪异的笑容,整件事看起来诡异到了极点。
这是这片土地一次出现这种景象,但是却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从今天起,他就会成为这片土地,新的管理者。
想到这,少年白色的眉毛微微上挑,仿佛是在微笑,只是眼睛却沉了下去,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