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了。”约翰带着齐开一行人进入学校,在四楼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要看看你和未来妻子的爱巢么?”
说着,约翰还讨好似的朝有栖川轻轻地笑了笑。
齐开左右看了看,却没心思理会约翰开的这个玩笑。
与浮冰内陆的港区主体不同,坐落在浮冰边缘的提督学校显然并不没有遵循建筑不要建太大的原则,浩浩荡荡直接拔地而起一座四层楼高的建筑。
建筑本身并不大,与其说是一栋大楼,实际上更像是一座塔,每一层楼的占地面积有限。而之所以是四层,齐开估计建造的时候图方便,为了一个年级一层建造的。
齐开的办公室就在这座塔楼的最高层,走廊的最深处,也就是最中心的位置,属于学校一年级生的办公室。
齐开走进办公室看了看,房间不大,也就20平米左右的样子,放了两张办公桌以及两个书架,空间十分开阔,视野相当良好。
看到这齐开算是清楚了,这哪是什么爱巢,这分明就是囚禁他的监狱。
看来齐文远还是觉得齐开的那间小屋实在太过宽敞了,准备给他换个牢房享受享受,顺便附赠一个女人。
“我平时就在这里办公么?”齐开面上没有表情,在两张办公桌中,挑了一个背对房门的桌子:“这个是我的?”
约翰张了张嘴:“哦,那其实是......”
“是你的。”有栖川突然打断说道。
齐开回过头,看着有栖川轻轻笑了笑:“行吧,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就要赶紧去找领导报到去了,晚了可能要挨骂了。”
“事情到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不过你不打算和你班里的学生见一面么?”约翰说道:“他们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正在军训。虽然班主任不是你,但是我觉得既然你来了,这个班的实际负责人就应该是你才对。”
“这个不着急,反正迟早要碰头的不是吗?又不急于这一天。”说着齐开耸耸肩:“这样,你和有栖川带着马飞去忙他的事情吧,我先去找领导汇报去了。”
约翰一愣,扭头看向有栖川:“有栖川也要?”
“她不也是学校的老师么?”说着,齐开朝着有栖川笑了笑,像是在挑衅一样。
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之前把马飞交给你,让你带他学习,结果人被你教成这样,你这也算老师?
这话有栖川当然听得出来,她的目光缓缓从马飞身上划过,有意无意地又落回到齐开身上:“好啊。”
马飞左右看了看,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要不...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不,你就跟着我。”有栖川说着,一把拉过马飞的胳膊抱在怀里,让马飞直感觉手上好像有一万只蜈蚣一样,颇有种我可能要死了的错觉。
昔日两个胳膊都脱臼了的埃菲尔提斯历历在目啊。
齐开耸耸肩,轻轻挥了挥手,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姑娘下楼了。
与众人分开,俾斯麦见自己离他们已经很远了,才轻轻走上前来,落在齐开身后半步的位置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齐开回头瞥了俾斯麦一眼,微微一叹:“没什么,只是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发现了。”
“发现了?”一旁的提尔比茨一愣,声音再下了一些:“可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就是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发现了。”齐开说着又叹了口气:“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每当我想做什么,还没开始进行,我爸就已经开始对我围追堵截了。”
俾斯麦微微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你在这里上班也是监视的一环。”
齐开点点头:“以后我每天白天都要待在这里。平时上课的时候,有学生盯着我,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有有栖川盯着我。就算我侥幸摆脱了他们,可我要想离开这座教学楼,就得从四楼最深处往外走,然后从楼顶一路走到楼底。期间还要保证,不被四个年级中任何一个,以及这些楼道中的监控发现。”
说着,齐开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楼道以及楼梯拐角处的摄像头:“最最关键的是,就算我克服万难,成功来到了楼底,我接着还要面对更恐怖的东西。”
说话间,齐开已经带着两个姑娘来到了教学楼的一楼。
这里相比起四楼真的要大得多了,不仅有其他楼层都有的学生用教室,更还有一排十分显眼的办公室。
从各种办事处到年级主任室,最后到校长室。
轻轻叹了口气,齐开走到最外侧的这间校长室门前,用力推开房门。
房门很重,与教学楼其他房间的房门相比,校长室的房门几乎要重上好几个等级,最关键的是随着房门的缓缓打开,一声悠扬刺耳的摩擦声从门轴中传来,仿佛这门几乎锈得打不开了一样。
“来了?”房门之中,黑色眼罩遮住双眼的田纳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轻抿着茶水。
看着面前的这十二个人,虽然早就有了心理预期,但其开的心还是深深地沉到了谷底。
战列舰马里兰、西弗吉尼亚、密西西比、田纳西、加利福尼亚、宾夕法尼亚。
航空母舰约克城、大黄蜂、黄峰。
巡洋舰基洛夫、恰巴耶夫、塔林。
北海港区,资历最老的十二个舰娘,全部坐在这里了。
“姐姐。”看见屋子里的人,齐开很礼貌地朝她们微微弯了弯腰,态度恭谨地吓人。
其实无论是按照辈分,还是这些人待齐开,以及齐开待她们的态度,齐开都应该喊她们“妈”才对。
只是只要是舰娘,无论外表看起来多大,基本都不会接受“妈”这种,会让自己凭空高一辈的称呼,毕竟那样会让她们感觉自己已经是“妈妈桑”一样的中年人了。
更何况在这十二人之中,还有刚刚在学校外面见到的,基洛夫这样无论是从外表看起来,还是从心里看起来,都只能说是齐开妹妹的舰娘,所以她们就更不可能接受“妈”这个称呼了。
想想再过十年,已经34岁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沧桑和皱纹的齐开,对着一个看起来只有16、17岁左右的姑娘,低头哈腰恭敬地喊“妈”的场面,估计都快赶上恐怖片了。
“那就是小开从外面带来的黑海?”十二人中,衣着打扮最苏维埃的恰巴耶夫放下手中的蛋挞,轻轻擦了擦嘴问道。
田纳西端着茶杯,不置可否地轻轻哼了一声。
“嘛,嘛,小开好不容易回来,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嘛。”田纳西身旁,加利福尼亚微笑着打圆场说道:“对了,小开,你刚去你的办公室看过了么?”
齐开点点头。
“有什么意见么?现在给姐姐说,姐姐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哦。”加利福尼亚双手合十,眼睛一亮。
“我事先声明,你说了可不算哈。”另一边,黄蜂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俾斯麦和提尔比茨身旁,好奇地对着两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呐,齐开,让她俩和我打一架怎么样?我好久没和黑海打过架了。”
“嗯?说好的20年不动武呢?”黄蜂身后,宾夕法尼亚说道。
“这不已经20年了吗?齐开都24了。”黄蜂说着,围着两姐妹,尤其是俾斯麦上下打量,眼中兴奋的光越发旺盛。
不过齐开却不着痕迹地把俾斯麦拦在了身后,微微低头轻笑着说道:“黄蜂姐,俾斯麦身上有伤,现在恐怕不能随你的心思。”
“有伤?”黄蜂楞了一下,抬头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塔林说的,把齐开胸口戳了个大洞的就是你吧?”
俾斯麦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听到黄蜂这句话,忽然泛起一丝涟漪,黄金色的瞳孔也悄悄抬起,盯着眼前的黄蜂。
“眼神不错,可惜是个样子货。”见自己的心思不能如愿,黄蜂的兴致立马落了下来,兴致缺缺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了下来:“虽然齐开被你开个洞那是他自己蠢,不过我话撂在这,如果你敢,可以再戳一个试试,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戳成功。”
俾斯麦的手微微动了动,齐开却第一时间将她握在了手心里,轻轻朝黄蜂笑了笑:“不会的黄蜂姐,你多心了。”
黄蜂看着齐开牵着俾斯麦的手,微微挑了挑眉,没有作声,反倒是大黄蜂开口了:
“姐,你看,当初那个穿着开裆裤追着咱们满世界跑的臭小子,现在都学会在我们面前显摆女伴了。”大黄蜂手里的酒瓶轻轻晃了晃,潮红的脸上满是酒意。
“都给你说了今天小开要来,结果你还喝这么多。”坐在正首的约克城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边和大黄蜂一起彻夜狂饮的塔林“ура”了一声,趴在茶几上继续呼呼大睡,不知道做梦梦见了啥。
一时间原本还挺安静的屋子,立刻又吵杂了起来。十二个舰娘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喧嚣而又热闹。
看着眼前这十二个舰娘熟悉的交流,熟悉的画面,齐开的意识稍稍恍惚了一下,仿佛自己离家这六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些性格各异,或古怪、或神秘、或严厉、或温柔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语之中总是三句不离齐开,仿佛这两个字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
听着这些姑娘们毫无营养地唠叨,齐开这才第一次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感觉能持续多久呢?毕竟她们都不是自己的舰娘,而是齐文远的舰娘。
“砰砰砰!”突然,一声声桌面敲击的声音传来。
“现在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么?”带着眼罩的田纳西严肃地扫过在场众人:“忘了我们今天来干什么了?”
众人立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渐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