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因士从来没有欠过别人什么,现在他欠了妲斯琪一顿饭。
心情很微妙。
凌晨四点,音乐吧里疯狂的人群终于退场。
离破晓还有一个小时,西因士和妲斯琪就看着这个渐渐冷清的场子里继续等待黎明。
“我听过营业结束的广播,不过还是第一次在夜场待到收摊。”
妲斯琪看着下面的舞团的辣妹们开始结算今天的工钱。
看着她们在宾客散尽后放松的坐在舞台上。
*“我也是第一次见。”
几个小时后,机械城里目光冷漠像蚁群般的工薪阶层就会出巢。
他们日间日复一日的辛勤工作,而在夜晚的灵魂就会冲出疲惫的躯壳不甘的呐喊。
收拾二楼的服务生上来,看见他们还在闲聊。
对方也不好意思赶他们,只好把周围的桌子收拾的格外响亮。
就在服务生收拾的时候,西因士无意间看到隔壁桌一张广告传单。
那是什么?
西因士在拿着盘子把食物残渣扫入垃圾桶的时候。
他从竹签骨头渣子里面抽出一张拿来垫垃圾的传单。
油污把传单上面的印染都糊花了,但是里面最醒目的一行字,西因士勉强能看清。
“自然人才是真正的人类,能力者都是自然的畸形儿。”
西因士把这张底油的传单在错愕的服务生眼皮子底下展开仔细研读。
这上面说——能力者是畸形的自然人,他们类如小儿麻痹,看似有着违逆自然的力量其实只是携带劣等基因的低等人。
这个说法西因士还是第一次听说。
辛达理是一个没有历史全凭外来人口涌入带来新鲜血液的沙漠之都。
因为辛达理没有,所以辛达理可以有。
历史空缺的西部没有封建势力的阻碍,在发展新兴文化还有接受外来事物他比其他任何地区都要畅通无阻。
而辛达理这个包罗万象的西部首都,对能力者的友善程度远高别处。
西因士这个能力者,在辛达理这片沃土里健康茁壮长大。
鲜少接触“自然人至上”主义的他在看见眼下的传单难免觉得新鲜。
*“这些东西在辛达理看不到。”
辛达理,能力者和自然人的比例无限趋近1:5。
除了这个极好的人口比例,赌城老羊在治理期间不竭余力的把能力者推向道德的前端。
建立良好的能力者形象,以此达到削弱自然人的排斥的目的。
能力者=品德高尚=青年先锋
相对的,为了让能力者站稳社会歧视链的顶端。
西部自然也加入了四方公会的《社会公众人物条例》,以此对本地区的能力者严加管理。
“你去过的地方多,这些事情常见吗?”
西因士手里这张东西,形如公共卫生间里面的学生妹援交小广告、卖血捐肝等等社会毒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非常常见,毕竟保护能力者的法律每个地区都不同,最适合能力者生活的地方还要数思想最新潮的西部,辛达理最好。”
妲斯琪对西因士手里的传单见怪不怪。
历史越悠久制度越固化的地区,能力者受到的歧视越为严重。
“昨天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机械城和辛达理没什么不一样。”
西因士想了想,他记起了自己目睹潘的死亡预告得时自然人看他的眼神。
他们害怕他,像是看动物一样看他。
*“第一眼,大城市都一样。”
妲斯琪示意他不要再看,因为服务生看他们的眼神有些躲闪。
西因士把那张垫垃圾的纸张放回去,好像感慨般摇了摇头。
“走咯,我们这两个劣等基因携带者吓着服务生了。”
西因士往楼梯那里走一遍调侃到,原来人类也分个优等劣等。
你是自然人,我是能力者。
你是优等人,而我是劣等人?
他们宵夜吃完了,是时候离开机械城了。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中黑壳出租车载着两个强打精神的两位能力者,目标是白芝飞艇起降平台。
机械城之旅到此结束。
......
西因士和妲斯琪顺利的班师回朝。
可是麦洪斯基的监视房间里,有人彻夜不眠。
“把这段再回放一次。”
康斯贝尔身边跟着他的私人医生,而康斯贝尔在注射完营养素后。
他来到监视着今天晚上风吹草动的监视房间。
麦洪斯基宽厚的手把监控往回倒,康斯贝尔坐在椅子上双眼眼珠开始往中间聚拢。
视频里面原来镶在墙上的摄像头,经历了不可思议事情。
它们先是往墙内下陷接着,康斯贝尔就见到这些安置的好好的摄像头沉入建筑墙体内。
“麦洪斯基,幸好你没有热血冲头。”
康斯贝尔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摄像头沉入墙内,真正让人大开眼界的画面还在后头。
看着摄像头偶然间录下一段及其罕见的影像。
“这里停住。”
康斯贝尔从椅子上飘下来,飘到麦洪斯基身边。
监控里面,监控镜头直对一个内部结构完全改变的建筑内核。
“看看这里面,我们会场下方什么时候变成了建筑怪物的消化系统。”
只见到里面的,建筑内部房间往两边压缩,楼层段段打通直连深不见底的地下。
这个转瞬而逝的画面康斯贝尔反复看了无数次。
“老爷,你看所有摄像头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监视器最后的一帧画面,就是监视摄像头照着对面一排排得整整齐齐的摄像头。
所有监控的画面最终都变成这一幕。
监控对着监控,白芝公馆自己监视自己。
康斯贝尔的眼珠渐渐外斜开来。
这还用问吗,所有的监控都被移去了一个地方面面相觑。
“好主意,有意思得能力。”
麦洪斯基在确保康斯贝尔过目了这一段监视视频后。
他又调了一段监控出来,康斯贝尔沉声称赞这个能力者的用心巧妙。
“老爷,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个视频您要过目。”
麦洪斯基今天的手指因为不断的查阅视频而酸痛,新的一段视频被送出。
正是负责监视建筑外的摄像头,在它没有沉入墙体进入摄像机相互监视的房间前。
麦洪斯基滤出了另一节视频。
那正是西因士和那两只巨蜥的监控画面。
“老羊的养子。原来如此,在他没有赶回会场之前他原来在这。”
看着西因士和巨蜥双双坠入建筑层内部。
“老爷,这种可以改变建筑内部结构的能力我有印象。”
康斯贝尔看着围攻西因士这两只巨大的蜥蜴。
他想起了自己孙女和自己提起的酸腐气体,这些事情冥冥中存在联系。
“说到这里,我记起来了。”
康斯贝尔用自己像鹰爪的手指敲敲脑子。
有着类似能力的能力者康斯贝尔刚好的有些许印象。
“让公馆下去查这个能力者,还有东部狱卒派的近卫尸体找到了吗?”
“好,老爷刚才狱卒派回复,近卫没有露面他们在等我们的说法。”
康斯贝尔眨眨自己发黄的老眼,老人家日夜颠倒的生活折磨着他这把老骨头。
“麦洪斯基,向四方公会申请法庭,事情没有我想得这么简单。虽然我开始想息事宁人但是这事波及太大。”
说到这里康斯贝尔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熟悉的钥匙能力,没有预兆突然出现的巨大钥匙能力载体,还有至今连尸体都没找到的狱卒派守卫尸体。
到底是谁在借着机械城这个舞台下这一盘世界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