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快门定格了时光，众人抬起头仰望着那孤高的身影——
“看，她就是站在顶点的那个人。”
——
这是一个除了舞台和休息室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世界，每个人都活在各自的舞台上。
「wow wow wow wow~wow wow wow wow~」
“飞鸟，快点过来，表演要开始了！”
“来啦来啦，拉零等等我！”
听到队友们的催促，这个叫飞鸟的女孩快步走进的她在队伍当中的位置——第二排从右往左数过来的第四个。
伴随着逐渐激昂的音乐，少女们开始翩翩起舞，这是一个周围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台下的舞台，只有头顶的聚光灯映照出一片光亮地带，但她们却并没有因此而丧气，而是尽全力的释放着热情和汗水。
“拉零，你说这首歌我们要跳到什么时候啊？”
一边做着舞蹈动作，飞鸟一边问道，拉零是她因为跳舞站位相近而结识的朋友，而且为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所以飞鸟时常都会跟她问一些自己不懂的问题。
“不知道啊，可能要很久也不一定。”拉零摇了摇头。
“是吗…”飞鸟苦着脸，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性子能不能坚持下去...不过当初既然答应了妈妈要来这里好好锻炼一番，那就尽力试试看吧！
「乃木坂究竟在何处？一无所知的我们来到了这里，来寻找那不确定的梦想…
只要去到了那里就一定会找到答案，但当想要去找前方的谁去问一下路时，却发现早已登上了坂道。」
活在聚光灯下的日子随即开始，但却一点也不轻松。
因为这支舞蹈并不知道为何还会有急速往返跑、仰卧起坐、侧身蹬腿和深蹲波比跳的环节，这让原本就不擅长体育运动的飞鸟变得有些艰难。
但值得开心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在不断交替变换的队形之中，飞鸟也曾有幸站上过前排，虽然这时台下还是一片漆黑，虽然这时周围还是一片昏暗，但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有回报的吧…
“就像拉零说的那样！虽然她这次没有站到前面有点可惜就是了。”
飞鸟看着台下的漆黑，眯着眼笑了笑，虽然周围没有观众，但她还是感到幸福。
可惜就像是这世上所有的俗套故事一般，只要有起便会有落，当好运降临之时，总会带着一点小小的挫折，让你知道你的人生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的线***，而是要更加错综复杂，更加蜿蜒盘旋，更加...看不到头。
飞鸟在那之后连续两次的换位，都没有站上前排，她只能呆在后头，跳着和前面的人一样的舞蹈...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在这期间，原本覆盖在台下的黑暗也慢慢退却，周围开始有了一点呼声响起，即便是站在后排的身姿，也能够通过另外一块屏幕被大家所看到。
“我们的努力，才不会被白费呢。”
“只要我们用心也一样能被别人看见！”
站在后排的飞鸟听着周围姐姐们的“豪言壮语”，露出了甜美中透露着一丝憨厚的笑容，没错！即便是在后排也肯定会有被人看到的一天，得再加把劲才行啊！
「流下的汗水，劳累的身体，溢出的眼泪还有看不见的未来绘图...这就是活着！」
——
飞鸟在姐姐堆里的日子，成为了众人照顾的对象，除了一开始因为站的近而认识的拉零外，她渐渐又结识了很多的新朋友，年纪相仿但处处透露着可爱的小南，同样是姐姐组还经常教她一些舞蹈动作的花奈和千春，每次见面都忍不住要笑出声的能条…
“似乎这样下去也挺不错？”飞鸟跳着不知何时已经烂熟于心的舞蹈，心中不知为何有了这个想法。
但生活总是一个看不得人好的小人，于是它大手一挥——
“那个...我要毕业了。”
说话的是上一次换位站上了前排，但这一次并没有的岩濑姐，相比起拉零花奈千春这样的大亲友，飞鸟对岩濑并不算很了解，所以当她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哭成泪人的清罗，感受着周围有些沉重的氛围，她不由得有些疑惑。
“毕业是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毕竟在来到这个舞台之前她从未下过舞台，有的只是从一个舞台转移到另一个舞台的经历，而她以往见过的人们，在送走同伴的时候，都是那样的自然，完全没有悲伤的意思。
“并不是哦，它应该是出色的人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目标，才对吧？”
这是一道声音从自己的背后响起，飞鸟不由得向后看去，是一个脸上和自己一样并无太多悲伤神色的短发女生，也是一开始在编排队伍时，和自己站得很近的熟人。
“娜娜敏！”看到奈奈未的飞鸟如同乳燕归巢一样亲昵的往她的肩上蹭了蹭，虽然平时聊天的机会比较少，毕竟一个在前排一个在后排，但她们的感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就连台下的观众都有些意外两人的感情。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悄悄吸上一口奈奈未身上好闻的味道，飞鸟瞬间感觉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与其说毕业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倒不如说分离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她们现在的情感只是因为暂时的分离罢了。毕业本身是值得庆祝的，因为它代表着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圆满，并且要去追寻下一个目标。”奈奈未摸了摸飞鸟的头发，说着像是她的风格能说出来的话。
“嗯…虽然我现在还有些听不懂…不过我会记住的。”
飞鸟最喜欢的就是奈奈未时不时说出口的大道理，虽然她听得也是懵懵懂懂，但她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奈奈未一样，说出富有哲理的话来。
“好好好，那你可要好好记住，将来我可能会随时考你的哦~”
奈奈未拽了拽被飞鸟扯得快掉下来的领口，和她一起走向休息室。
——
送走岩濑姐，对舞台上的表演影响并不是很大，即便后排少了一个人，似乎也不怎么起眼，而且因为歌曲渐渐丰富了起来，观众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趋势，他们开始举起各种颜色的小灯对着舞台摇晃。
这让飞鸟高兴之余不知为何内心有些压抑。
时间就这么飞快的流逝，舞蹈的位置变换起起落落，飞鸟也试过几次站在前排，但都像是临时工一样，偶尔上前凑个数，下一次又被换下来，不过她也习惯了，不放弃才是最重要的。
而期间除了有认识更多的朋友以外，不得不提的还有一件事——她们的舞蹈队列里来新人了！
先是一个叫秋元的回归成员，然后再是一群充满个性的可爱女孩，其中一个叫未央奈的女生更是在来的那天便被调上了前排，这让后排飞鸟的朋友们都好生羡慕。
但飞鸟也不好跟着附和太多，虽然自己算是新人的前辈，但这些后辈的年纪有的比自己都大，完全就说教不了啊！
“阿羞，要吃饼干吗？”
“要！有夹心的那种吗？”
跳舞休息的间隙，嚼着“后辈”孝敬自己的饼干，飞鸟满足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前辈就算平时不说教，还是很有威严的嘛！完全不比娜娜敏跟麻衣样差！
——
又过了一段时间。
“呐呐，飞鸟，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啊？拉零，这么开心？”
这次换位并没有被选上前排的飞鸟正坐在休息室的角落，但却被拉零熟练的揪了出来，不由得鼓了鼓嘴，看不出来自己正在叛逆期，要私人空间吗？
“听说舞台要延伸出第二舞台，就连我们后排的人都可以作为正面给观众们表演哦！”
“诶？”飞鸟瞪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她们这些女生将再也没有前后排之分，即便是后排也会变成前排…哪怕观众可能少一点。
此后的日子，飞鸟便开始了作为第二舞台前排的一员开始活跃着，台下的观众开始渐渐注意到了这个虽然还羽翼未丰，但却不容忽视的…幼鸟。
于是在某天的午后，在那片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蓝色晴空下，刚结束完第二舞台演出的飞鸟就听到了负责舞台设计的老师淡淡的说了一句。
“飞鸟，你下一次换位置就回第一舞台吧。”
“那第二舞台这里…”
“会有人顶上的。”
老师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他的话就像是一颗丢进飞鸟心湖的石头，余波不停的回荡在湖面上，似乎在向她揭示着一个残酷的现实…
那是一个被姐姐们不约而同保护得很好，不愿意她去触碰的…现实。
——
重新回到第一舞台，对于飞鸟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新鲜，毕竟里面的人她都认识，一直都很要好的奈奈未，在自己前排时总是很照顾自己的麻衣样，还有以前不太熟，但休息时一起脱鞋子脱着脱着就成为好朋友的娜娜，总觉得气场不和的绘梨花…
可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换位之后，飞鸟就再也没有回到第二舞台了…直到那天的那场演出。
“我将会前往下一个梦想，走上永岛圣罗所选择的道路。”
看着舞台上似乎有些陌生但又熟悉的人，对自己悄悄做着口型说出的那句“加油”，飞鸟的眼睛不知为何流下了两行清泪，没人知道那天的飞鸟内心经历了什么，只不过从那天起，她开始变得沉默。
时间来到了在那之后的三个月。
“飞鸟，你又躲起来了吗？”
休息室里，奈奈未看着躲在沙发边上的飞鸟，叹了口气，自己是因为想要清净平时才会故意选墙边的沙发休息，没想到飞鸟比自己更自闭，不是躲到沙发边对着墙，就是拿着椅子出走廊一个人坐着。
“嗯，在看书。”飞鸟点了点头：“娜娜敏不用在意我，你休息一下吧。”
看着明明是最年少却透露着异样成熟的飞鸟，奈奈未不禁感叹那个以前只会冲着自己傻笑的孩子长大了，但成长要付出的代价，往往都刻骨铭心就是了。
“…娜娜敏？”
“嗯？”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奈奈未随意的回应了一声。
“麦麦…也要走了对吧？”
“是啊。”
“好快啊…”
“确实。”
“那你…”
“嗯…”
“什么？”
飞鸟听到奇怪的回答默默抬起头，却看到了正把头靠在自己这边侧躺着仿佛已经安心睡了过去的奈奈未，内心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
是只要成长就会经历分离吗？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回避的吗？那成长是为了什么？曾几何时还不能理解奈奈未话语的飞鸟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思考起了成长的意义。
但这个问题飞鸟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即便是现在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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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台上令人无比安心的unit，在休息室里等候登台的飞鸟有着说不出的激动，这是多么完美的两人组啊！可今晚过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只要一想到这，果然无论如何都会很失落啊。
“飞鸟…前辈，那个…”
这时飞鸟身后又响起了一道声音，但回头看到的人却已经不是那个发现自己有所沉思，而准备开导自己的短发娜娜敏，而是一个看上去有些紧张，仿佛随时都会吓昏过去的弱气少女。
“怎么了吗？桃子？”
“我们里面…还有几个动作不会，能…能教一下我们…吗？”
“……”
自己也不知不觉到了被人称呼前辈的年纪了呢…飞鸟看着台上仿佛烈阳般绚烂的两人，再看看一旁抿着嘴等待自己答复的少女。
“…走吧，哪里不会，我教你们，不过先说好，我教的你们可要好好记住，将来我可能会随时考你们的哦~”
飞鸟此时的背影，一如当初奈奈未跟她走在一起，一边走一边跟她说着大道理的样子。
——
之后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按钮，三期生的加入让舞台上散发的光芒越发灿烂，飞鸟第一次感受到了后辈的成长，而同期的成员们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像是已经决堤的洪水，无法阻拦。
先是日芽香，万理华，再是Rotty，生驹，千春一直到最近的若月，能条，川后，娜娜…目送着以往的朋友们走下舞台，飞鸟始终牢记着当初奈奈未和自己说过的话。
“毕业本身是值得庆祝的，因为它代表着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圆满，并且要去追寻下一个目标。”
这里已经留不住她们了，所以她们会走…那么自己呢？自己在这个舞台上的目标是什么，什么时候才会圆满？飞鸟的小脑袋里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阿羞，你又一个人躲着！”
“啊，等等，我不素——”
听到来人的声音，还没等飞鸟解释，只觉脸上冰冷的触感，她的脸被人熟练的捏了起来，而有这个能力和地位做这件事的，全队也就只有一个人了——白石。
自从奈奈未走了之后，麻衣样有的没的就会来找自己，完全看不得自己自闭，飞鸟只感觉仿佛多了一个妈妈，虽然她并不讨厌这种关系就是了。
“不是叫你多和别人交流了吗？”
“我有好好交流的，只不过是Yoda酱和桃子酱都去外面表演了而已！”
“那你也跟在一起去啊。”
“嗯？”
“正好和后辈多聊聊，别整天躲在角落里，拿出你前辈的样子来！”
前辈的样子吗…看着白石此时跟自己说话的样子，飞鸟似乎找到了自己在这个队伍里的目标，她也要掐人的脸…啊不对，她也要当前辈！以前因为年龄小吃过的亏得在三期生身上找回来才行。
——
混在三期生里的日子确实很快活，飞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豁然了，而豁然的具体表现就是…三期生们敢开她的玩笑了，其中以一个叫山下的女生为最，手法之老到令飞鸟本人都不由得佩服三分。
而在这段时间，四期生也悄然融入到了这个舞台的大家庭。
“人越来越多了呢。”
休息室里，飞鸟难得一次正正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呆在角落，她和白石此时正看着外面舞台属于三，四期生的独立表演，人多了就有这个好处，不像一开始什么舞蹈和歌曲都需要自己上。
“嗯！大家都是些可靠的孩子。”白石也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着飞鸟笑着说道：“当然，阿羞你也是。”
“嘛…姑且算是前辈了。”飞鸟挠了挠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从最年少到现在比最小的成员大6岁，飞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躲在姐姐们为自己准备的厚壳当中的幼鸟了，她羽翼以丰，能够用自己的力量给予后辈们保护，即便她跟这些后辈们也差不了多大的岁数，还整天被个别人员欺负…
真是的，你以为我是比你大多少年的前辈啊！
“很好的回答，那我也放心了。”
“麻衣样，你也…”
类似的情节展开对于飞鸟来说并不陌生，而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白石麻衣，这个从很早开始已经成为自己心中目标的女生，也即将走下舞台，和她告别了。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离别，这一次就换你先…
“所以在走之前我想听飞鸟跟我告白！”
“？”
“就是那个啊，一两年前的时候不是还整天跟在我后面说着说那的啊，最近怎么没见你说过啦！”
“那时候是…”
“喜欢就说出来嘛~”
飞鸟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跟自己暗示的白石，她还是第一次想一个人快点毕业（不是），虽然自己之前是有说过喜欢啦，但那是年纪小不懂事才不会藏真心话好吧！谁会有事没事告白啊！
“再不说，她们就要回来了哦~”
“呃！”
被刺激到的飞鸟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已经有点通红的脸，僵硬的走到白石的身边蹲下，而白石也把手放在大腿上认真的听着，周围的一期二期生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正安静的围观着。
“那个…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之前怕你烦所以没说出来，但…果然还是很喜欢你。”
“对对对！就是这个！”
看着白石激动的表情，还有周围人的不可思议，飞鸟默默的滚到了一旁的角落，默默对着墙自闭了起来，原本因为毕业而产生的寂寞已经荡然无存。
啊…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
在那之后飞鸟又陆陆续续送走了很多人，当察觉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最后的一期生了，都说被留下的那个人最惨，但飞鸟此时却感到满足。
「wow wow wow wow~wow wow wow wow~」
“飞鸟桑，快点过来，经典曲目演唱会要开始了！”
“来啦来啦，山下你敢再扯我的裙子试试？”
听到后辈的催促，飞鸟快步从休息室内走了出来，看着这早已一批新人换旧人的队伍，她从容的走到了自己在这当中的位置——第一排的最中心。
伴随着逐渐激昂的音乐，少女们开始翩翩起舞，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周围被紫色的荧光棒覆盖成一片紫海，头顶的聚光灯炫彩夺目，射灯，焰火交错的光芒此起彼伏，但她们却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而是尽全力的释放着热情和汗水。
“呐，你说我们也可以想前辈们一样闪耀吗？”
“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只不过要坚持得久一点而已。”
表演间隙的交换队形，意外听到新加入的五期生在说的悄悄话，飞鸟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是一场轮回，又仿佛是新的开始。
自己…应该也圆满了吧？真想让她们也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啊…不过她们应该也在各自的舞台上散发着属于她们的光芒吧…这么想的话，我还是那个落在最后的人呢。
“阿羞！”
“诶？”
听到熟悉的呼唤，飞鸟的思绪一下子扯了回来，她看着台下瞪大了眼睛，就连熟练的动作也踉跄了一下，那个在平时看来不起眼的角落，此时却亮起了一抹特立独行的白蓝色。
圆满了。
——
没有终止符的漫长坂道，走在所有人前面的少女如是说道——
“不，我只是走得久了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