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峰和阿朱北上,到关外去牧马放羊。
阮星竹刚找到女儿,又将分隔两地,实在伤心,殷殷叮嘱了阿朱许多话,阿朱都点头应了。
段正淳对夫妻俩道:“你们日后虽定居关外,但也可时常回到大理、中原来看我们,若有机会,我们说不定也会北上去寻你们。你们要好好过日子,阿朱,你们要夫妻和睦,嗯。”
他说到最后,竟也有些哽咽。
段誉对他们道:“大哥,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可差人来大理报信,小弟我定然全力以赴。”
王含章没有多说什么,只祝福他们平安健康。
阿朱哭的很是伤心,萧峰却笑道:“岳父岳母、二弟、三弟,你们放心,等我们安定下来就回来看你们。不必为我们担忧。”
王含章笑着点头,以萧峰的武功和阿朱的机智,他们定然会生活的很好。
夫妻两个在小镜湖拜别了段正淳夫妇,又在桐柏城和王含章几人告别。
临行前,阿朱将王含章叫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道:“阿弟,这是《易筋经》,你收好!”
王含章大吃一惊,“阿朱姐,你,这经书你从何而来,这可是少林寺的秘籍啊!”
阿朱低声道:“是我从少林寺盗来的。当日少林寺污蔑公子爷杀害玄难大师,我想着盗了他们的宝贝出口气,或让公子爷练就上面的武功,以助他完成复国大业。”
慕容家的野心,王夫人一家早就知晓。
“那你可是让我交给表哥?”王含章眉头微皱,若是这秘籍被慕容复得去,那可不妙。他要是练就了绝世武功,恐怕将掀起一场波及数国的战争。
谁知阿朱竟摇摇头,道:“这些日子,我跟着萧大哥南来北走,见了不少世面,心里觉得,公子爷的复国有些……不切实际。这本书,就交给你吧,你来处置。”
王含章心中一定,没想到阿朱竟有可这种想法,这可是好事,他道:“阿姐,我不瞒你,我对表哥一家的想法也是不赞同的,可是他自称燕国后人,一心想复国,别人也无可奈何。”
阿朱点点头,又道:“我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阿弟,我有一事要托付给你,你帮我好好照顾阿碧。我们俩相交这么多年,早已是亲姐妹一样了,匆匆离开,竟也没有和她道别,她可别怪我才好。”
萧峰如今一显露踪迹,只怕会引来许多“正义之士”除魔卫道,他们不愿惹麻烦,才走的这么急。
王含章笑道:“阿碧才不会因为这个怪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等你们安定下来,记得给我送信,我家的铺子你是知道的,等得了空,我和阿姐去看你们。”
“这可是你们说的,可不许食言!”
“哈哈哈,那一定不会!”
阿朱认了父母,但不知怎的,她却和阿紫亲近不起来,姐妹俩甚少说话,阿紫只在小镜湖告别,并没有来桐柏城。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王含章和段誉将他们送出城外二十里,终于还是回去了。
王含章回了城中的住处,拿出《易筋经》。这本武林绝学不知引得多少人觊觎,想要据为己有。如今,却到了他的手中。
每年上少林寺偷经书的人不知多少,却少有生还,少林对此的态度相当明确。
佛家不但有菩萨低眉,还有金刚怒目。
翻开经书,入眼的是一片梵文,他又往后翻了翻,通篇都是梵文,其中夹杂着一些运功路线图。
合上书他想了想,便出门给苏州城的王管家去了封信,让他找寻精通梵文之人,悄悄的,多多益善。
第二日,段正淳竟来了桐柏城,王含章二人连忙接待。
原来,他是要回大理,并让段誉跟他一起回去,言明是给保定帝交代。
段誉虽不想回去,但念及大理的家人,不想让他们担心,便依依不舍的跟着段正淳走了。
他还道,过不了多久就回来看王含章。
王含章自然是笑着应了。
三日后,王含章回到了苏州城。
别院中,王管家道:“少爷,这几日正在搜寻精通梵文的大师,尚且没有消息,还请少爷见谅。”
王含章摆摆手,道:“梵文本是佛教的文字,精通之人自不是好寻的,慢慢找便是。还有,仔细些,最好别找寺庙中人。”
王管家低眉颔首,“是,小的明白。”
王含章喝了口茶,问道:“家中可有什么事?”
“无事,不过夫人曾让人传话,说让您回去一趟,解释解释小姐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含章呆了一下,苦笑道:“母亲还真是……也罢,我也多日不曾回去,这就安排船只,回曼陀山庄。”
“是。”
及至日暮西垂,王含章到了曼陀山庄,王夫人很是欢喜,但仍是狠狠训了他一通,怪他没有保护好王语嫣,若有下次,定然饶不了他。
王含章只好唯唯诺诺的解释,一边点头答应。王语嫣的伤已完全康复,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一家三口吃过晚饭,王含章避开王语嫣来到王夫人房中。
两人落座,王夫人道:“你有何事要说,怎么还避开语嫣?”
王含章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
王夫人皱眉,道:“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不能说?”
王含章斟酌了一下,道:“儿子这次外出,遇到了大理镇南王段正淳。”
“啪嗒”一声,王夫人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外面的人问:“夫人?少爷?”
王含章道:“无事,你们远远退开。”
他看了一眼王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母亲……”
王夫人美目一横,厉声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
王含章说了声“是”,就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换了顺序,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先说与段誉、萧峰拜了把子,然后段誉父亲有难,便去相助一二。
等打退敌人,段正淳对他很是欣赏,便问及父母家人有谁,生辰几时。
他先将父母的名讳说了,段正淳脸色大变,等他再说了自己的生辰,段正淳更是激动不已。
然后就……
王夫人听完这番话,没有生疑,冷笑道:“你既已来问我,那便是信了他的话,如此,还来问我干什么!莫不是看他段家是皇室贵胄,贪慕荣华富贵,便要去做他的儿子了?哼,好啊,好啊,我说你怎的多日不见回来,原来是有了亲爹就不要亲娘了!”
“你滚吧,带着你姐姐一起滚,做那什么世子郡主去吧!”
王含章目瞪口呆,他说什么了,怎么就冒出这样的话出来,苍天可鉴,他绝没有这样的心思啊。
王含章陪着小心道:“母亲,您这话从何说起,我自然是你的儿子啊,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呢?莫不是您不要我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面色缓和一些,但还是哼了一声。
王含章又道:“儿子日后自然是和您生活在一块的,他虽认了我,我可没认他呢!”
王夫人瞥了他一眼,不太相信的问:“果真?”
王含章笑道:“那是自然,段王爷不知有多少儿女,不差我这一个,而我只有您一个母亲,自然要和您一起了。”
“而且,段王爷红颜知己好似不少,这次见他,他身边就跟了一位,约摸是叫阮星竹?”
王夫人“啪”的一下将茶碗摔得粉碎,骂道:“那王八蛋当年非走不可,扔下我一个人,去找他那些相好的贱人,黑了心的……”
王夫人站起来在屋子里疯了似的破口大骂,半分贵夫人的样子也没了,一旁的王含章看的瞠目结舌,庆幸将婢女早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