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豪站在石台上,朝远处指明方向。
王含章极目远眺,远远就看见一座高耸的山壁旁卧着一个湖泊,湛蓝清澈,从山腰处有一道白色匹练飞流直下,落入湖中,甚是美丽。
三人在这里等了片刻,忽然晴朗的天空中轰然雷动,咔嚓一声,一道闪电转瞬即逝。
紧接着,天空中乌云翻滚,短短片刻便遮天蔽日,黑压压一片,仿佛顷刻间就换了天地。
王含章心中一惊,瞬间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远处湖泊上方漆黑如墨的乌云失声道:“是雷劫,巨蛇要渡劫了!”
“什么!”
王祥和范豪惊骇不已。
“这,这,不会吧!”王祥难以置信的说。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乌云中突然轰隆隆一阵巨响,从中窜出无数的雷电,密密麻麻的铺满在空中,让人惊心动魄。
王含章觉得滑稽可笑,怎的就这么巧,恰恰是自己到来它就渡劫了?
不早不晚,当真让人无语。
如今的情形,已然是不能过去,否则不是被天上的雷电劈成焦炭,便是被惊怒的巨蛇碾成肉泥。
现在只能等待这场雷劫过后的结果,或是见证一条蛟龙的诞生,或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样一条天材地宝。
心中有了主意,王含章不再有多余的情绪,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安静的当这场天地造化的观众。
雷劫已成,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上砸落,巨大的菩斯曲蛇也从湖中缓缓现身。
它通体金黄,硕大的头颅几乎有半间房子大小,硕大的身躯隐没在湖水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单是它显露出的部位,便有几人合抱粗细。
它的身躯比之几年前足足大了一圈,让人一眼看去,便心悸不已。
王含章看在眼里暗暗咋舌,心中为自己的胆大妄为而后悔,他实在高估了自己。这条菩斯曲蛇已非人力所能及,若非此刻雷劫,他定然见了掉头就跑的。
巨蛇抬头望着雷云,阴冷的眼神中透着疯狂。它不断吐着几丈长的蛇芯,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响彻天际,“哗啦啦”的雨水从天而降,比倾盆大雨还要猛烈三分。
雨水将几人视线彻底挡住,再也看不见远处发生的情形。
只能不时听到电闪雷鸣,和那一闪即逝的雷光。
王祥缩在这处凹进去的山崖中,浑身发抖,不知是受了雨水着凉,还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场面吓到了。
范豪倚着石壁,面无表情,看似不以为意,实则他微微抖动的手臂表明他心中的紧张。
王含章也不能泰然处之,这样的景象,有幸见到一次真乃祖宗积德,三生有幸。
天地间的生物以自己的努力打破生命本身的桎梏,怎能不心生敬畏。
王含章闭眼缓缓吐息,努力感受着天地的余韵。
不知过了多久,风歇了,雨停了,一眼望不到边的乌云短短时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四周凌乱的枝叶,吹乱的山石,真真切切的存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从没出现过一样。
下过雨的天地就像被冲刷完的镜子,一派清新自然。
王含章从前都是这样感觉,但今天却还能感受到天地的威压,很淡,却又那么清晰。
王含章连忙去到湖边,范豪和胆战心惊的王祥也跟了过去。
湖泊一带像被挖掘机工作过一样,山壁崩塌落入湖中,只留下半截伫立原地,但也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石块纷飞,惨不忍睹。
周围的树木早已被连根拔起,有些甚至是被雷电的劈中,从头到脚漆黑一片,此刻还冒着青烟。
那一条菩斯曲蛇便一动不动的躺在湖边,一半身子浸入水中,一半身子伏在岸上。
王含章小心翼翼的走近观察,见它通体金黄的躯体上,布满了雷电灼伤的痕迹,鲜红的皮肉翻出,却一滴血都没有流。
王祥远远站着,不敢靠近,范豪却找了处高地,警戒着四周。
王含章从巨蛇身子往前走,边走边摇头,还夹杂着些许的兴奋,它伤势最重的地方整个身子几乎断成两截,分明是活不成了。
走到头部时,王含章吓了一跳,原来伤最重的地方在这儿。
它而钟灵毓秀的血红独角已经断成两半,三分之一还在头顶,三分之二不知所踪。
从独角往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纹贯穿了它整个头部,几乎将它的头分成了两半。
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王含章摇摇头,对王祥喊道:“没事,它活不了了,你过来吧!”
说完这话,王含章背后一凉,他猛的转头,只见巨蛇原本闭合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巨蛇双目赤红,其中隐有裂纹,它死死盯着面前的王含章,猛的一张口。
王含章见到它睁眼时便心中发凉,毫不犹豫的单脚重重跺地,身子犹如离弦的箭矢般倒飞而出。
可是,巨蛇的吐芯何其之快,王含章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只来得及运转内力布及全身,胸口便被重重一击。
仿佛几百斤的大石落在胸口,将他撞飞出去,在他飞出去的一瞬间从口中吐出一蓬鲜血,然后整个人撞到山壁上。刹那间,王含章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全身各处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巨蛇一击将王含章打飞,整个身子猛的抬起,仰首朝天长长的嘶鸣一声,其中仿佛有诸多的不甘与愤怒,然后声音戛然而止,“轰”的一下落到湖水中,激荡起漫天的水花,彻底死去。
王祥被巨蛇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丢了魂魄,一边惊叫着一边拼命向远处逃去,王含章缓了口气想将他喊回来,张张口却没能出声。
范豪急忙来到王含章身边,取出随身的灵药要给他服下。
王含章摆摆手,哑着嗓子道:“我已服用过,现在要调息一番,你为我护法。”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整个人就盘膝而坐,运功疗伤起来。
范豪得了命令,站在王含章三丈外,死死盯着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