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后,风暴即将降临伦敦。
在这场史无前例的风暴降临前,最先抵达的是狂风和洪水。
风暴中心还在靠近,伦敦近空的风力就已经达到了12级,部分房屋屋顶被吹飞,树木当场折断。
除了少数重型车辆和运送物资的队伍,偌大的伦敦街面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除此之外还有风暴引起的风暴潮和连绵不断的暴雨也时刻考验着伦敦的排水系统。
里伦敦,轻夜漫步在暴雨中,天上的雨滴急坠而下,地面的水流已漫过脚腕。
即使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也丝毫不影响他现在美丽的心情,一边走着还一边哼唱着不知道在那里学来的乡间哩调。
里伦敦的天气变幻也终于让他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里伦敦并不是所谓的伦敦阴影,因为阴影是不应该受现世洪水影响的。
里伦敦和龙一样,是源自这片土地上人类千百年来幻想的凝结。
因为现世的灾害给现世的居民带来了深刻的映象,临时改变了他们对于风暴的集体认知,所以才会映射到里伦敦里来。
整个里伦敦,就是轻夜一直寻找的幻灵界入口。
在轻夜前方不远处,开发队的门口正在发生战斗。
入侵者巴尔戈和妮哈通过轻夜打开的定点通道如约而至,确定地点后立刻开始入侵开发队总部,开发队的队员自然不干,然后他们就被巴尔戈杀死了。
巴尔戈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妮哈在略微迟疑后手下也不再留情,这两人简直绝配。
在两人身后小巷子里躲着的是妮妮,3天前她的三观被轻夜挑破,直到现在也没有重建,最近几天一直徘徊在开发队大门前,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奇迹。
在WB总部,地下1000米深的地方,除躺在医院动弹不得的战术队队长、不知道为什么缺席的开发队队长,其余六位队长都聚集在一处。
六人共同镇压着一头龙——童话龙白雪公主,不过现在叫黑雪公主可能比较合适,因为这是一头暗黑童话龙。
布鲁诺总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个:“萨利文就算了,萨卡怎么也没来?”
沃尔夫冈回答:“最近不太平,外面还是要留一位队长比较好,萨卡说他的实验到了关键时期于是主动申请留下。”
这个理由让人无话可说,毕竟萨卡的实验如果成功受益的是他们所有人。
六位队长镇压一头暗黑童话龙,说难不难但也不轻松。
于是几人不再多话,专心的镇压黑雪公主的这次暴动。
至于黑雪公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暴动,他们认为是这次现世的风暴引起的,灾难总会牵动人类不好的幻想。
所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几人中这次镇压出力最多的特隆波·塔基宁,他那得意的笑被掩盖在顽童的行为之中。
开发局门口,在巴尔戈两人闯进去后,妮妮也跟了进去。
越过遍地的尸体和各种被破坏的仪器,她乘坐电梯到达电梯的最底层后,又走楼梯来到了开发队地下最深处的实验室区域。
躲过一些慌不择路逃跑的研究员,妮妮终于来到了她的目的地。
实验室的大门敞开,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在一旁对峙的萨卡与巴尔戈、妮哈,3人摆开架势看样子已经初次交手但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
第二眼,她就看见了梅希。
梅希正躺在一个玻璃容器中不着片缕,四肢被锯断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眼神空洞、面容死寂,连旁边来救她的巴尔戈、妮哈好像也引不起她的精神波动。
在梅希被截断的四肢处,有4根长长的导管正连接着另一边同样无法动弹的童话龙灰姑娘,通过导管梅希的血液不断的被输入灰姑娘身体内。
灰姑娘的能量核心处也有一根特殊的魔力造物插入,另一端连接着梅希的心脏,把灰姑娘的魔力不断输送到梅希体内,催动着梅希体内的造血功能。
就这样,魔力与血液的简单循环就在梅希与灰姑娘之间形成,两者相互供养、相互同化。
血肉不断流失,又在强大的魔力下强行催生,这其中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看见妮妮到来,萨卡笑着向她介绍:“怎么样,这就是我的新发现,龙附者与她对应的那条龙之间有着我们尚不清楚的某种连系,这次实验如果成功,将极大的提高所有WB成员的实力,这样我们就能更好的守护现世的和平了。”
“我决不允许实验被破坏,来帮我吧,和我一起阻止入侵者,吹笛队的妮妮·斯邦柯尔。”萨卡发出诚挚的邀请。
邀请她作为WB的一员,来保护WB的财产。
这确实是作为WB成员的职责,哪怕付出生命也应该去做,可妮妮双手捏紧、揉搓,止步不前。
这是对的事,但她的内心在抗拒。
妮妮·斯邦柯尔这几个字也惊动了毫无生气的梅希,她现在的意识非常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能感觉到她的“妮娜酱”就在附近。
“妮娜酱,你终于来看我了吗?我好高兴。”没有一句责怪,梅希用尽力气摩擦声带发出声音。
“我在。”妮妮走到玻璃容器旁,看着不成人形的梅希,眼泪已布满了她的脸颊。
梅希太惨了,亲眼见到比想象中的各种画面给妮妮带来的冲击更大。
她原本以为梅希会用各种狠毒的语言骂她,她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心理准备,可梅希还是愿意叫她“妮娜酱”。
梅希的大度反而让妮妮更难受了,她呜咽着回答:“梅希我在,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我都听着。”
“那妮娜酱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别说一件,梅希你说,我都会替你办到。”
“那就好,妮娜酱你杀了我吧,我想死在你手里。”
梅希这是在求死,这是她对妮妮唯一的请求,这个请求让妮妮愣在原地。
没有得到妮妮回应,反复喊了几声后,梅希突然崩溃大喊:“杀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梅希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肉,全都是魔力在为维持着她的生命,这突然来的奔溃让她的面容扭曲,极为恐怖。
“啊!!!!!”妮妮倒退两步跌倒在地上。
她当然不是在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
这一刻什么立场,什么权衡,什么抉择全都不重要了,给梅希一个痛快她下不去手,但她想杀掉开发队的队长萨卡·瑞恩的心无比真实。
同样,梅希的求死也点燃了巴尔戈与妮哈心中的愤怒,救出梅希是轻夜与他们的交易?不,从这一刻开始不是了,这是他们必须要做到的事!
面对几人快要溢出的愤怒,萨卡却一点担心都没有,还是摆出那副欠揍的表情:“怎么,妮妮·斯邦柯尔你也要背叛西哨局吗?我早就该看出来的,新桥诺艾儿是叛徒,你也是叛徒。”
妮妮不管不顾的朝着萨卡攻击,巴尔戈和妮哈也紧跟上协助,可妮妮的实力不足以对萨卡造成威胁,现在的3打1和之前的2打1没有变化。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还是人吗?”妮妮怒骂、打了半天也没能让萨卡受一点伤,心中的郁郁无法发泄只能在那儿无能狂怒。
萨卡一边躲过口水,一边挡下攻击:“喂喂喂,你们这些叛徒来打搞破坏就算了,干什么还要放嘴炮。”
“你忘记了吗?对龙附者进行消灭是西哨局受难后总结经验才有的规定,你曾经不也亲自处死过龙附者吗?怎么到了你朋友身上你就不乐意了。”
萨卡反问:“妮妮·斯邦柯尔,你这是要将曾经被你用大义杀死的龙附者们置于何处!”
对于龙附者的规定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西哨局曾经收留过很多龙附者,但龙附者的存在给西哨局带来了重大损失,里伦敦普通居民的生命财产得不到保障。
于是才有了龙附者按照其可能造成的影响,处以100年监禁或者死刑。
像是巴尔戈和梅希这种能大范围引起龙类暴动的龙附者,死刑是唯一的结果。
从这个方面来说,萨卡利用死刑犯给整个WB带来提升,这没有错,反而值得表扬。
萨卡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对妮妮的愤怒、指责感到不理解。
不要高看开发队的底线,连风气保守的尸魂界都有涅茧利那样的疯狂科学家,作为现代科技起源中心之一的伦敦,萨卡有这样的思想并不奇怪。
好在妮妮的三观被轻夜提前打碎,不然此刻还真无法面对萨卡的疑问。
妮妮低下头,双马尾被打散披下,让人看不清眼眶的阴影。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背叛者,先是背叛了梅希的信任,现在又背叛了进入WB时的誓言。”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也不管你做得对不对,现在我只想杀了你。”
“也许我之后会后悔,但现在请你去死吧!”
妮妮身上的魔力暴动,为她这暗地里准备的魔法提供了更加强大的破坏力,萨卡躲闪不及只能双手交互在身前挡住,整个人被向后推一直到把墙壁撞出个洞才停下。
萨卡看着自己衣衫褴褛的上半身,索性直接脱掉,露出衣服下不符合外表的肌肉。
“你们这群人还真是让人讨厌啊,打扰我的实验还喋喋不休,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你们都变成实验材料好了。”
萨卡展露肌肉后并未直接攻击,而是来到角落按下一个开关,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从地面升起。
打开玻璃罩,萨卡把里面的圆球捏在手里,正是消失已久的小寿司。
“你个混蛋,你放开小寿司!”巴尔戈想要冲上去夺回小寿司,但萨卡只是轻轻地一捏,小寿司发出的惨叫让巴尔戈不敢冲动。
“哦,看来这个小东西在你心目中很有地位嘛,那这样好了,我把它还给你,作为交换你杀了新桥诺艾尔。”
“哼!”巴尔戈自然不会答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萨卡无礼的要求。
“看来不行啊,”萨卡表情遗憾,双手来回玩弄着小寿司,“那就妮妮吧,你替我杀了她,我记得你和她只相处了一个月,应该没那么熟。”
小寿司其实被巴尔戈捡到的时间也只比遇见妮妮多出两个月,可小寿司在巴尔戈的心里确实比妮妮重要得多。
他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不相信萨卡而已。
妮哈在一旁不做声,她更在乎妮妮,可她不能替巴尔戈做选择。
眼看3人组就要再次分崩离析,萨卡手中的小寿司忽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了看戏多时的轻夜手中。
“大家都是里世界的人,打打杀杀就很平常咯,不过这可不兴使阴招啊。”轻夜把玩了小寿司一阵子后就把它丢给了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