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
青龙的核心被半路杀出的蕾莉娜取走后,围攻其他部队的荒神瞬间树倒猢狲散。
“中校,快派救援直升机!”
确认李封还有呼吸和心跳后,李波立刻按着耳机叫道:“有人昏迷,需要急救!”
“救援直升机已经出发。”
其实早在李波请求救援之前,李澜就已经向刘诗倩下达派遣救援的命令:“预计抵达时间为十五分钟。”
“清芸,先急救!”
得知救援十五分钟后抵达,李波赶忙伸手朝苏清芸叫道:“先进行战地急救,救援直升机还有十五分钟抵达。”
“已经在做了!”
苏清芸在陆尔希和中原樱的协助下迅速摘下李封戴着的隔音耳机和拉开他胸前的衣服:“剑,给我急救包!”
“在这呢!”
刘剑将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掏出来,然后递给苏清芸:“给你。”
接过急救包后,苏清芸在其他人的配合下对李封进行战地急救。
十五分钟后,第一部队全员搭上救援直升机飞向南域分部,而其他部队则掩护另外的运输队对炮击阵地进行回收行动。
回到南域分部后,早已等候在停机坪的医护人员在李波他们的帮助下将李封抬到手推床上,随后便一边进行生命指标测量一边迅速将他推向治疗室。
“血压多少?”
一边给李封挂上点滴,医生一边朝帮李封测量的护士喊道:“脉搏呢?”
“心跳三十三!”
听到医生的喊声,一直帮李封测量指标的护士这才抬起头:“血压七十七、三十!”
“快通知抢救室准备抢救!”
听到护士报出来的生命指标,医生朝另外一个护士喊了起来:“病人没有明显伤口也没有失血过多,但是心率和血压下降,需要急救!”
“已经通知抢救室了!”
另一个一直跟着手推床快步走的护士一边通过内部通讯联系抢救室一边答道:“抢救室已经准备好了!”
忙碌的医生和护士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被紧跟在后的中原樱看在了眼里。
一直到目送李封被推入急救通道,中原樱这才在通道的隔离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不会有事的。”
就在中原樱低着头发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苏清芸的声音:“你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先把神机放回保管库里,然后我们一起去抢救室外等着。”
说话的同时,苏清芸还轻轻拍了拍中原樱的肩膀。
苏清芸发话后,中原樱这才回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她走向神机保管库。
在神机保管库里放好神机后,除了李波被李澜留下来问话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抢救室外的长椅上默默坐下来。
过了不久,李波也悄然来到抢救室外,坐到了苏清芸的旁边。
煎熬的等待过程中,坐在外面的五个人虽然坐姿各异,但是却都像是约好的一般一言不发。
不知道等了多久,抢救室门上的“抢救中”灯总算熄灭了。
灯熄灭后不到二十秒,躺在手推床上的李封就被四五个医护人员从抢救室中推了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
李封刚被推出来,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中原樱立刻站起来拽住医生:“他有没有事?”
“他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一开口便让中原樱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经过抢救,生命体征都已经平稳了。只不过....”
说到这,医生将视线移向被白色被单盖着的李封身上,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怎么了?”
注意到医生欲言又止的态度和眼神后,李波连忙问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李波队长,你是他的直属上级对吧?”
医生看了一眼李波后,露出犹豫的神色:“那个...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够有心理准备。”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刘剑的急脾气早就按捺不住了,他没好气的露出凶光看着医生:“有什么就说,有什么好犹豫的?”
看到刘剑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后,医生犹豫再三才将李封的右手从被单下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
将李封的手拿出来后,医生神情有些痛苦的说:“这个...以我们现在的医学水平,还暂时无法治疗。”
看见李封被拿出来的那只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原来,李封的那只手的手腕已经出现了神谕细胞侵蚀特有的金色和橙黄色的斑块。
“我们已经尽力了。”
看清楚周围人的表情后,医生重新将李封的手放回被单下:“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神谕细胞的侵蚀现象,我们并不清楚。”
扔下这句话后,医生和护士轻轻推开了所有人将李封推向病房的方向。
目送着医护人员将李封推走,所有人都定在原地呆若木鸡。
片刻之后,还是李波先回过神:“那什么,我先去写报告了。”
说完这句话,李波这才一步三摇头走向远处的电梯。
“我去吹吹风。”
用带着一丝无奈的目光看了一眼中原樱后,刘剑也离开了:“有事叫我。”
“那什么,我回去和家里人报个信。”
见李波和刘剑离开,陆尔希也赶忙找理由:“那什么,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等到他们三人都离开后,一直低垂着头的中原樱身体开始颤抖。
“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清芸看到中原樱的状态后,她轻轻张开双臂将中原樱搂到怀中,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中原樱的头发:“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呜哇!”
这个时候,中原樱再也忍不住了,她抓住苏清芸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边哭,中原樱一边抱怨:“为什么封会被神谕细胞侵蚀?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面对嚎啕大哭的中原樱,苏清芸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了,我们无法改变。”
尽管知道抱怨和质问没用,但是伤心的中原樱还是不停的在问着苏清芸“为什么”。
哭了好一会,中原樱这才慢慢从嚎啕大哭变成轻轻的抽泣。
“中原,别哭了。”
等中原樱的情绪进一步平复后,苏清芸这才轻拍她的背柔声说道:“来,我们去看看他吧。”
“嗯。”
再次调整过自己的心态后,苏清芸才缓缓松开一直抓着苏清芸衣服的手:“谢谢你,清芸姐。”
对中原樱投以温柔的微笑后,苏清芸才牵着她的手来到李封的病房外。
让中原樱进入病房后,苏清芸这才问医生:“他为什么会陷入深度昏迷?”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血之技艺使用过度造成的。”
医生满脸为难,不停地翻动手中的病历资料:“从他之前的病历来看,他之前也有几次使用血之技艺后昏迷的现象,对吗?”
“是的,不过昏迷的时间都很短。”
苏清芸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守在病床边的中原樱后答道:“一般就睡个两三天就会醒。”
“那都是浅度昏迷,自然醒得快。”
医生将病历放在病房外的病历夹上,然后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是深度昏迷,醒过来的概率比较低,而且也不知道会昏迷多久。”
“那神谕细胞的侵蚀呢?”
和医生说话的时候,苏清芸看到中原樱将李封的手拿出来,双手紧紧握住放在自己额头上,手上那侵蚀的痕迹非常扎眼:“有办法逆转吗?”
“理论上没办法。”
医生注意到苏清芸的眼神后,他也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一声叹息:“唉,适性越高,成为噬神者后被侵蚀的概率也就越高。这一点在整个芬里尔都是无解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听完医生的解释,苏清芸轻轻朝医生挥了挥手:“对了,麻烦你告诉护士,除了换药和必要的检查以外,请不要随便进去打扰他们两人。”
“我知道了。”
看着坐在那抽泣的中原樱,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我会吩咐护士的。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还有。”
医生还没转身,苏清芸叫住了他:“从现在开始,除了这个丫头和你们医护人员之外,任何人要进入这间病房都必须征得李波队长或者李澜中校的允许!而且是你亲自征求!”
“这是为何?”
听到这个要求,医生显得很无法理解:“为什么要限制....”
“理由我不能说,但是必须这么做。”
苏清芸面色严肃的盯着医生说:“请相信我,然后按照我的这个要求做。如果你对这个要求有疑虑,那么你可以请示中校或者队长,他们会给你同样的指示的。”
听到苏清芸这么说,医生尽管还有几分疑虑,但是他也只好默默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在门外又看了一小会后,苏清芸这才摇着头走向电梯。
病房里,虽然中原樱没有再一次嚎啕大哭,但是她却一直紧紧握着李封的手,将那只还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额前。
抽泣中,中原樱依旧不停的小声呢喃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战斗的疲劳加上伤心,中原樱趴在李封床边沉沉睡去。
“中原,吃点东西吧。”
就在中原樱睡去后不久,苏清芸和李波才拿着一些吃的来到了病房中:“你累了.....”
“这丫头哭着睡着了。”
李波将装着食物的托盘轻轻放在病床边上的床头柜,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说:“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伤心。”
“废话,怎么可能不伤心。”
苏清芸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毛毯轻轻给中原樱盖上,压低声音骂道:“你这头傻猪,难道平时还看不出来他们感情有多深吗?”
“唉,知道又能怎样。”
看着李封手上的痕迹,李波叹息着摇摇头:“现在除了寄望于奇迹,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是啊。”
给中原樱盖上毛毯后,苏清芸轻推了李波一下:“我们就先滚蛋吧,等她醒了以后再说。”
悄悄离开病房的李波和苏清芸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中原樱,已经站在了薇儿丹蒂面前。
“你一定是有封的消息才找我来的吧?”
不等薇儿丹蒂开口,中原樱就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高声问道:“封怎么了?他到底有没有事?快告诉我!”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很痛啊!”
薇儿丹蒂一边挣脱紧紧抓住自己肩膀的手一边抱怨:“刚才是那个蠢蛋,现在又是你,我的肩膀还用不用要了?”
“他到底怎么了?”
听到薇儿丹蒂抱怨,中原樱虽然松开了她的肩膀,但是又立马抓住她的胳膊:“快告诉我啊!”
“轻点轻点,我真的会疼!”
面对焦急的中原樱,薇儿丹蒂这回没有挣扎,反而没好气的说:“那小子现在暂时没事,有我在他死不了!这样回答你满足了吧?能松开我了吧?”
“对...对不起。”
听到薇儿丹蒂的保证,中原樱这才松开紧紧抓着她的手:“我情绪有点激动了。”
“死是死不了,可也活不好。”
趁着中原樱松手的瞬间,薇儿丹蒂迅速向后跳出一定距离才开口:“如果运气不好,那小子可能一辈子会被困在他自己的精神领域之中!”
“你说什么?”
中原樱闻言又一次想要上前抓住薇儿丹蒂,但是早有提防的她躲过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被他自己的心魔困在了他的精神领域之中。”
躲过中原樱后,薇儿丹蒂再次后退:“如果他不能击败心魔的话,他就永远无法离开那个鬼地方。过不了几年,他的身体就会完全被侵蚀变成荒神了。”
“那有没有办法救他?”
听说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中原樱又一次冲向薇儿丹蒂大声问道:“你不是女神吗?你应该有办法救他的吧?”
“冷静!冷静!”
再次躲过中原樱后,薇儿丹蒂伸出手指着她:“你再这样我不告诉你了啊!”
面对薇儿丹蒂的警告,中原樱停下了脚步。
但是她紧握且微微颤抖的双拳告诉薇儿丹蒂,她正在拼命忍住自己的冲动。
“好了好了,放轻松点。”
看到中原樱总算勉强停下后,薇儿丹蒂才叹了口气说:“办法不是没有,但是有点危险。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连你也赔进去。”
“是什么办法?”
听说有办法救李封,中原樱立马双眼放光:“快告诉我!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去试试!”
“那就是进入他的精神领域。”
薇儿丹蒂犹豫了片刻后才说:“我虽然能带人也能自己进去,但是我却无法带着他离开。如果你要救他,你就必须进入那个地方和他一起击败那个心魔。而且...”
“那快带我去啊!”
中原樱不等薇儿丹蒂说完,她急火火的叫道:“还等什么?时间不等人啊!”
“我能理解你着急的理由,但是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朝中原樱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后,薇儿丹蒂才继续说道:“但是你不是神,进去之后我也无法将你带出来了。”
“无所谓!”
中原樱摇着头说:“反正一起干掉那个什么狗屁心魔就可以出来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是你知道失败的下场吗?”
薇儿丹蒂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中原樱的双眼问道:“虽说失败了不会死,但是随着你意识的深入,你身体里的心魔也可能会被释放,到时候你可能也会陷入这个状态!”
“我不在乎!”
中原樱坚定的握着拳头,语气中不带一丝犹豫:“只要能救封,这种小事算个屁!”
“甚至可能连你都一起被困住哦!”
见中原樱是这个态度,薇儿丹蒂再一次劝道:“如果你的心魔也被释放,我可不保证他会和你一样毫不犹豫....”
“他也会来救我的!”
中原樱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更多流露出来的则是对李封的信任:“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劝你了。”
薇儿丹蒂这时才走到中原樱身边轻轻牵住她的手:“抓紧了,我带你去他的精神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