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黄昏,萨德杨准备下班了,从格蕾塔生育之后,他就无精打采的,别人问起话来,也是处处回避,原本性格开朗的男人,短短几天,提前迈入中年,变得寡言少语。
“嗨!萨德杨,今天晚上去你家做客,你看没问题吧?”耶维奇的情绪好像很激动。
开车的萨德杨,接到了来自耶维奇的电话,两个人很久没联系了,耶维奇想叙叙旧。
“…………”片刻的沉默之后,“对不起,耶维奇,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萨德杨说道,恍惚之间,闯了一个红绿灯,但是他没有在意。
“嘿!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我们兄弟之间好久没有联系了,难道你就不想叙叙旧吗?我手上有很好喝的葡萄酒。”
“对不起,我没时间。”
“喂……”
还没等话说完,萨德杨就挂掉了电话,继续开车回家,要说喝酒,那自打格蕾塔生育之后,他就没少喝酒,不仅没少喝,有时候喝的还会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起不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格蕾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奥力给,这一切的遭遇,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跟闹着玩似的。
屋内变得漆黑,蹲坐在墙边的奥力给,俯卧着一个抱枕,眼神显得比较困倦,不停地眨眼睛,一直望着外面的草坪,嘴角还流出长长的哈喇子,从白天到傍晚,他都没有出去过,即便是外面的世界对他有很大的吸引,他依然谨记妈妈说的话,透过比门还大的玻璃墙,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嗯?”
外面一辆车朝房子这边开来,还打着车灯。
“吱……”
不一会儿,吱的一声,进来一个人,奥力给扭头看去,那就是自己的爸爸,但是他没有打招呼,他跟爸爸之间存在某种陌生感,他也知道爸爸不喜欢他。
“唉~”
听到一声叹气之后,只见爸爸一个个拉上玻璃墙上的幕布,一边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
忽然!走到旁边的时候,打开了电灯,萨德杨被脚下黑溜溜的东西,吓一大跳!
“啊!”
萨德杨大叫一声,震耳欲聋,不过奥力给却很淡定,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清楚之后之后的萨德杨,大口喘气捂着胸口,他被自己长着牛头的儿子吓到了,这声音都传到了楼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萨德杨带着激动地语气问道。
奥力给眨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回复道:“是妈妈带我回家的。”
萨德杨明白了,原来格蕾塔把自己的怪物儿子从医院里面带出来了,他并不知情,之前妻子给自己打电话,他也没有接过。
“你的妈妈在哪里?”萨德杨问道。
“妈妈在休息~”
萨德杨看着面前的怪物,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怪物就是自己亲生的事实,目光呆滞地慢慢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父子之间的尴尬。
“咚咚咚!!!”
“咚咚咚!!!”
外面的敲门声,短暂的引开了萨德杨的视线,前去开门之后,看到了昔日的好友——耶维奇。
“嘿!我说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接了就挂,怎么?老婆怀个孕把你给忙坏了吗?”耶维奇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外向内走去,不请自来。“你知道吗?我最近那才叫真的忙,我摊上大事了!”
耶维奇还是那么的活泼奔放,从门内门外巴巴个不停,说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除了数落萨德杨,更多的是在诉苦,整个人看起来很邋遢,像是为自己的私事,忙的焦头烂额,进来之后也没闲着,左右徘徊地原地打转。
“嘿?你看着我,你的好朋友,在跟你说事情呢!”耶维奇急躁地说道。
萨德杨把视线移到耶维奇的身上,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应付地说道:“你……最近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的邻居是一个非常奇葩的邻居,是世界上最奇葩的邻居,就在前几天,我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呃,应该来说是我主动去他的家的,因为马桶堵住了,我想借个马桶塞,然后你知道吗?这个家伙居然是个洁癖!洁癖你知道吧?”
萨德杨点点头,“就是很爱干净是吧。”
“对呀!这个家伙超爱干净,一个大男人喷着浓厚的香水,还穿着粉粉的衣服,我还没刚进门,就想把我轰出来,我就很生气,不就是借个马桶塞吗?谁家马桶从来不堵?我把粪便吸下去,用完不就还给他了,真是的,他居然不借!”
“要我我也不借!”
“你们都太小气了,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下,他终于答应给我了,对的,他给我了,不要了,让我去吸马桶,你也知道的,咱不是那种人啊,用完别人的东西一定要还给人家,他就硬是不要,然后我就不小心把刷子上的脏水,弄到他的身上了,你知道吗?这个家伙的反应跟碰到硫酸似的,又蹦又跳,又喊又叫,我说你至于吗?”
“这的确很至于。”
“最后他对我破口大骂,说他很爱干净,不能碰到任何脏东西,所有东西都要洗干净,就连卫生纸都不放过,说什么,对细菌过敏,我的天哪,你知道吗?他居然说他对细菌过敏!我的天哪,我实在受不了了,不就是用个马桶塞嘛!分分钟的事情,弄得这么麻烦,然后我就讲了一句,你肠子里都是屎,你在不洗干净呢?”
“额……这的确很有说服力。”
“然后呢,听到我说这句话之后,这个家伙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等过了一会儿,居然倒在了地上,我当时没想太多,生气的就把门关上了。”
“然后……”
“然后这个家伙今天被警察抬出去了……警察说死了好几天了,问我知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耶维奇终于讲完之后,态度变得冷静了下来。“我现在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我用一句话杀死了一个洁癖。”
说着说着,耶维奇的情绪变得悲伤起来,抽搐几下之后,开始哭啼。
“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