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十七号,加尔分领,领主的后院。
这里的景象着实让众人感受了一番贵族的奢华。
精致绝伦的高大雕塑,极具美感的喷泉,加上无数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奇珍异石,都让这里犹如人间仙境。
“诶诶,这是什么景点吗!”白若雪的眼中闪着星星,四下张望,大饱眼福。
灰雀一直面带着微笑,领着众人缓缓前进,边走边说道:“在天上没被乌云笼罩那会,这里稀有草木和修剪过的园林更美,可惜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这话中透露着一丝惋惜,对阴天的厌恶,是如今唯一能让北方人站在统一战线的事情。
这院子很大,在弯弯曲曲的院子里反复前行,穿过十几个小道之后,众人终于看到了宴席。
宴席设在一个独特的“建筑”之中,那“建筑”成圆形,就像是的巨大蛛网,由编织成网状的白色钢条构成,只有一处用来出入的开口。
据灰雀介绍,在从前,这些网状的钢条上面本来布满北方特有的紫色藤蔓,是个由植物天然构成的棚子,但可惜现在只剩下了干巴巴的钢条。
一条宽大的白色木桌立在建筑里面,木桌上摆满菜肴,肉类被不同的方式烹饪,蔬果更是繁多,这些都来自厨艺精湛的大师之手,摆盘犹如艺术,令人不忍破坏。
那些美食深深吸引了白若雪的目光,但白染墨关注的则是桌子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并不多,整整一圈也只在长桌的左端坐着四人,左端正位右侧是一个穿着皮革大衣的男人,他的皮肤都被白色布带包裹,只露出一对红色的眼睛窥探世界。
左端正位左侧则有两人,一个是留着金色卷发的年轻男人,他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怀中抱着身材婀娜的美女,他抚摸着女人的下巴,女人面色红晕,似乎沉醉于爱抚之中。而金发男子却好像更享受嘴里叼着烟斗,那里面是北方最上等的烟草。
至于左端正坐上,则坐着一个头戴黑色尖顶帽的家伙,那帽子就像是奇幻作品中法师才会戴的帽子,但这世界并没有魔法,所以这大概只是那个人的爱好。
从所处的位置上能看出,这个带着尖顶帽的家伙是地位最高的。
当灰雀领着白染墨来到这里后,这些人都纷纷抬起头,看向众人。
灰雀像是介绍一样说道:“这位正是白染墨先生,”说完,他又向白染墨介绍道,“他们都是烂牙帮的高层。”
灰雀刚说完,那个带着尖顶帽子的人站起身,两旁的人见状,也立马跟着起立。
只见正坐上的人摘下了尖顶帽子,棕色的发丝散落下来,她抬起头,红玉般的双眼散发着狡黠的光芒。
那是一个美丽少女。
但那少女的身上散发出的痞气,竟然比江北岳还高。
白染墨眼眸微动。
少女露出像鲨鱼一样尖锐的牙齿,笑道:“你,就是那个暴揍了鬣狗的外乡人?”
白染墨对于少女痞里痞气的声调感到一丝迷惑,反问道:“你是?”
少女眼中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高傲,她翘起拇指,指向自己,“你眼前这个美女,就是烂牙本人!”
……
烂牙帮的老大,烂牙,几乎不显露在任何公众场合,自从十年之前,就再也没有现身过,不过的确有消息称帮主已换,现在烂牙是由一位年轻的新领秀带着前进。
但领袖是一位少女实在是出乎意料。
一时之间白染墨甚至以为自己被骗了,但在灰雀反复的肯定之下,他才勉强相信这个女孩就是烂牙帮的老大。
不过,一个少女究竟是怎么管住一群恶棍流氓的?
白染墨意识的到烂牙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但却没发一眼看出其高深之处。
在灰雀的引入下,众人入座,这里的位置刚刚好,足够所有人都坐下——当然,这也包括了被蒙上脸的鬣狗,只不过此时他还被押在江北岳身旁。
白染墨坐在长桌的右端,左右分别是江北岳和白若雪,米格则坐在江北岳右边,米格再向右就是灰雀,灰雀右侧便是那个抱着女人的金发男子。
金发男子与缠绕布条的男人分别是四天王中剩下的两位,花蝶与蝰蛇。
蝰蛇是那个缠着布条的男人。那个抱着女人的卷发年轻人则是花蝶。
相比沉默的蝰蛇,花蝶话多的很,他甚至在众人刚坐下的时候,就开口说道:“有人打算品尝一下我秘藏的烟草吗?”
白染墨果断的摇头拒绝,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享受吞云吐雾的感觉。
他没有理会旁人,直直的看着烂牙,语气之中仍有一丝怀疑,“你就是烂牙帮的领袖?”
烂牙嘴角翘起,“当然,想不到吧,你苦苦寻找的黑道首领,竟然是一个像我这样闭月羞花,美丽动人的女人。”
白染墨神色微动,这的确出乎意料,但还不至于让白染墨有所动容,他淡然的说道:“我们按照信件所说的内容前来,希望看到你所表达的诚意。”
烂牙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奔主题很不错,我们当然诚意满满,这样一桌子的佳肴就已经证明我饱含着善意了。”
江北岳不屑的挑了挑眉毛,“就这桌子菜?”
花蝶抚摸着怀中美女的腰肢,调笑道,“我的娼馆也可以免费为你服务。”
江北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想找姑娘需要去那破地方?你也找打吗!”
花蝶闻言,连忙赔笑道,“抱歉抱歉,你的火气可真大。”
“我朋友向来如此,”白染墨瞟了一眼花蝶,那个男人看上去面色惨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但是眼中却颇有灵光,但在一点点的灵光还不值得白染墨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关注,他仍把重点放在烂牙身上,说道,“鉴于我朋友暴躁的脾气,所以你们最好说一些实际点的东西。”
烂牙闻言深深吸气,故意摆出一副求助的表情,望向了灰雀,而灰雀只能微笑着默默摇头,做出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好,”烂牙见状,微微叹气,有些无奈的伸手抓起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箱,猛地扔向白染墨,略显失落的说道,“这个够诚意了吧。”
箱子横飞过整个桌子两端,白染墨抬手,接住箱子,顺着箱子坠落的力道,将它扔到地面。
箱子落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足见其重量。
反手拨开箱子的扣锁,白染墨打开了箱子。
静静躺在箱子里面的,是满满的北方金币。
“算上之前的五千金,你赢的钱就都到手了。”烂牙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皱眉苦笑着,看上去很舍不得这些金币。
白染墨自然不可能一个一个数出金币的数量,但根据重量来推断,应该不假,于是便给了江北岳一个眼色。
江北岳立马笑道:“哈哈哈,这还不错。”说完,他解开了鬣狗头上的面罩,将他踢向烂牙那边,“这家伙也还给你们。”
此时鬣狗跪倒在灰雀身边,因为被面罩闷了很久,所以他此时大口的喘着粗气,贪婪的享受着新鲜空气穿过鼻腔的感觉。他此时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近乎绝望的看着灰雀。
自从他听见灰雀声音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妙,当此时看着自己的老大和另外三个天王,心中顿时像是坠入了冰窟之中。
灰雀倒是一脸微笑的伸手将他拽起,看似温和的说道:“去蝰蛇旁边吧。”
鬣狗吞咽着口水,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蝰蛇身边的空位坐下。
烂牙只是随意的瞟了他一眼,没放在心上,继续与白染墨对视,“那么,白染墨阁下,我想咱们的误会已经解开,现在可以好好的谈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