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善柱流,第一柱王的宫殿内,温热之子中的最强者正在做出它的判断。
“天外异星之寒魔……果然非比寻常,它们在对抗巨猑集群中表现出来的战力,就算是本王也依然要需要全力出手才能解决……不过这群寒魔似乎盲目注意神通的数量,而忽略了质量……那些精锐的成年巨猑,就不是寒魔所能摆平的了……”
“下面发生的事情,无非是残存的巨猑彻底解决不知死活的寒魔,然后重新隐没于窃日之域……而这,也正是本王破境的绝好机会……”
和九墟人族不同,温热之子的修炼是没有什么“闭关清修”、“不得打扰”的概念的,这些本来就生于岩浆海澎湃激荡之处的生物,往往依靠,也擅长在暴烈的动荡之中破境。第一柱王用“误导之咒”引巨猑和寒魔大战看似丧心病狂,其实反倒符合温热之子功法的一般思路。至于这种暴烈的动荡会造成多少境界较低的温热之子死亡,你认为马上就要割舍尘缘的第一柱王会在意这些?
“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句话是第一柱王用在温热之子文化中比较高端而隐蔽的语言说出来的,而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它的功体正在做最后,也最为精妙的调整,如果有其他柱王处于近前,就会赫然发现第一柱王之前隐藏实力的程度。虽然其余三十五个柱王普遍承认第一柱王的强势地位,但没有几个柱王会真正认识到第一柱王完全可以把其余三十五个拉过来一起A掉的力量对比。
至于第一柱王为何要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惧怕,而仅仅是因为方便。毕竟其余三十五个柱王加上它们麾下的战将、军兵都打不过第一柱王,但是如果它们反叛的话,会给第一柱王的最终目标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炼化首善柱流的灵脉却伪装成一切如常,直到最后破境时才露出头角峥嵘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现在,第一柱王距离可以把温热之地其余所有的存在都抛之于身后的阶段,越来越近了。
吞噬、吮吸、膨胀、重组……第一柱王的功体正在接近某个界限,尽管从外在表观看,它的“法力总量”并没有显著的变化,但在内核之中,强劲而无可逆转的蜕变正在发生。这本是它漫长修炼过程中最后,也是最终的一步,无论发生什么都在第一柱王的预料之内,然而在下一个瞬间,这个温热之子中的最强者却感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惊讶——
“寒魔……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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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柱王在破关的过程中感受到惊讶的瞬间,第二柱王和第三柱王则感受到了恐惧。
“寒魔居然偷学了温热之子的功法?”
“寒魔居然能发动如此规模的法阵?”
“这些寒魔莫非有至少第六重的境界?”
“什么第六重?明明是第七重的境界!”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温热之子中水平仅次于第一柱王的两个内行,第二柱王和第三柱王在观战的同时不断解读出更多的机缘,当然也就是更多的情报。第二柱王和第三柱王一度被天外异星之寒魔拥有的强大破坏力所震慑,然而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也有“无论如何,在温热之子特有的正道功法方面,寒魔还是不行的”这样的奢望,但就在刚才,当两个内行用灵识探测到极大范围的“黑浆”法阵形成,它们不由得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恐惧。
那可是足以将残余的绝大多数巨猑全部包裹进去的“黑浆大阵”啊,相比之下倒霉透顶的第九柱王弄出的只能算个“小阵”,至于第九柱流大破,第九柱王是否还健在这种小事儿,第一、第二柱王是不会考虑的,它们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寒魔的真正实力,以及下一步的应对策略。
“你觉得,天外寒魔这一击究竟用了几成法力?”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虽然目前得不到答案,问了也是白问,但第二柱王倒是确实找到了要点——如果天外寒魔是用了大部分力量,甚至不惜两伤之法才做到如此地步的话,那么它的实力可能略弱于老巨猑的总和,最终不免败亡,但如果天外寒魔只用了一丢丢的法力就轻易做到这一点,那么它的实力……深不可测!
天外寒魔究竟有多少法力?
天外寒魔究竟有多少造物可以挥霍?
天外寒魔是否一直在从“蛋壳”之外获得补给?
不知道!统统不知道!
第二柱王和第三柱王极力扩张着灵识,努力判定着天外寒魔与巨猑集群交战的局势,它们以温热之子的标准看固然也十分强大,但还远远没有到第一柱王那种只差最后一破就可以和温热之地说再见的地步,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天外寒魔都将是左右温热之地的强大势力之一,无法忽略,不可逃避……
第三柱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这尼玛不合天道”的气息,而第二柱王显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天外寒魔的造物不仅仅是用数量去消耗巨猑的那么简单,而是在不断的强化,刚开始的“黑浆大阵”并不能困住巨猑集群多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寒魔造物的能力在显著地增强。
“功法改进?法力上涨?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天外寒魔……果然深不可测!”
由于不知道,也想象不到西门戎居然有强大的计算机系统帮助解析和模拟功法,而只当做寒魔本身天资够高,学习温热之子的功法后,演进的速度极为可怕。而与此同时巨猑集群被困“黑浆大阵”的时间越来越长,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意译)的状态更加深了这种印象。第二柱王和第三柱王认为,在第一柱王破境飞升后的温热之地,寒魔必然据有对绝大多数柱王压倒性的力量。
所以这两个内行再次为如何处理与寒魔的关系而头疼,毕竟寒魔并没有攻击第二柱流和第三柱流的行径,或许主动示好能换来和平与合作,但它们又不肯定寒魔是否遵循温热之地的游戏规则,万一本来没发现第二柱流和第三柱流,发现了直接杀过来那可就自作自受了。正当两个脑补能力过于强大,还脑补错了方向的内行纠结之时,巨猑的大反击拉来了序幕。
第二柱王和第三柱王总算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它们不熟悉天外寒魔,却熟悉巨猑,敌人嘛……还是熟悉一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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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您通过机械造物施放‘黑浆之术’在绝对强度上仍有缺陷,所以干脆通过粘稠流体的受力分析计算,调整不同部位‘黑浆之术’的强度,规避这种缺陷,事实上达到了足够坚固的效果……是这样么,西门先生?”
在墨潭沼基地中,阑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西门戎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说困住巨猑们的并不仅仅是一道法术,而是神机营的工业体系,进一步说,还有来自地球联邦的科技体系,而巨猑虽然皮糙肉厚,但确实只有蛮力,所以它们败的不冤。”
“谁说巨猑只有蛮力了?谁说它们败了?”
“嗯?”
阑珊本想说一句“都被大范围的黑浆困成这种样子了,还不算失败?”,再加上一句“西门先生真是太谦虚了”,然而她确实很快察觉到了巨猑的反击已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且规模超越她的想象。
“巨猑体表罡铁之刺疯狂振动,发出的虽然是机械波,但这频率快赶上电磁高周波了。”西门戎淡定地评价着巨猑的神通,一副研究者而非战斗者的态度,“黑浆崩解,真空隔离层几乎是瞬间破碎,考虑到频率越高,蕴含的能量也就越高,我们可以做出一个简单的推论……”
“西门先生,已经有百分之十五点八的‘金乌战团’机械造物被巨猑破坏了。”
“我之前对巨猑的战力推论是说小行星级到卫星级,现在基本确定至少密度最大的那些确实有这种实力,然后就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巨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低阶巨猑为何不怕死,高阶巨猑为何长期以来压制自己的武力。”
“西门先生,已经有百分之四十一点九的‘金乌战团’机械造物被巨猑破坏了。”
“所以我的推论是,巨猑根本不是什么自然演化生成的生物,而是衔烛之龙的特殊造物,它们被植入的基础程序就是定期冲击温热之子的领地,施加某种符合衔烛之龙目的的选择压力,普通的巨猑只是无智力的傀儡,当然没有恐惧,至于最强的那些巨猑,它们是确认温热之子无力伤害到自己的,所以故意放水,以免把试验品都灭绝了。”
“西门先生,‘金乌战团’的损坏程度还在急剧上升,远远超越了生产能力,这样下去我们根本赢不了……”
“放轻松,我的小姑娘,三……”
“三个什么?”
“二。”
“……”
“一。”
倒计时结束,奇迹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