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句话在地球古代的出处不明，似乎是某些天赋都加在戏法和重金属防腐剂上的方士、道士忽悠人的丹药广告词，不过这句话在九墟仙道的出处倒是很明确的——它源于九帝崛起的时代，说的是金丹期修士是“本质蜕变”之前的巅峰之意。

　　金丹期修士应该有多强？西门戎、阑珊这种开了挂的或许不能作数，但炎宿派金丹五老强、旧神机营残党梼杌老祖、来自沧澜派的水产六人组都可以作数——他们的战力在筑基期修士的数十倍以上，在拼出老命爆种……应该说是爆丹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伤到元婴期修士或者化形期大妖。

　　西门戎当然不希望自己培养出的量产型金丹修士动不动就爆丹，打一架尸横遍野不算，还胳膊腿儿骨头渣子肉酱乱飞的，他更希望量产型金丹修士能成为神机营武装力量中“万金油”一般的存在。简单的说来就是在不借助机关造物的情况下，至少能和其他宗门的金丹期修士打平，而借助机关造物的情况下，能牵制敌方的元婴期修士或者化形期大妖。要达到如此这般的战力，虽是量产但绝对不是粗制滥造并不容易，但西门戎至少有三大优势——

　　第一，数量足够多，而且功体高度相似的量产型筑基修士，由于高度的相似性，所以一旦在部分试验人员（好吧，其实是试验对象）上成功实现了量产化结丹，那么就很容易推广。

　　第二，完全独立于九墟仙道之外的地球联邦科技治疗技术，说白了就是结丹失败、功体错乱了也不至于死亡，炸成好几块了都能救回来。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也就是虚拟化、数据化的研究方式，事实上“人肉”试验只占整个试验中很小一部分，只要在“人肉”试验中收集到了足够翔实的数据，那么什么虚拟结丹、数据渡劫之类的都不是梦，不先在计算机上模拟运行100000次再推广都对不起内存。

　　虽然存在以上三大优势，但西门戎还是遵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安全原则。结丹试验在破军垣基地最深处的进行，为了保证试验的安全，整个试验室搞比六八二大爷的收容室还夸张。

　　“不是五尺厚、而是五丈厚的金属墙，其中至少有一层埋设了分子强化力场的回路，按照设计能够抵挡分神期的持续攻击……真的有必要这么做么？”

　　“当然有必要，我的小姑娘，谁也不知道人工辅助结丹会是什么结果，粗糙历史上有关人工辅助结丹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资料，万一来个人体冷核聚变打击就不好说了。所以我们的标准是——没有最厚，只有更厚。”

　　“万一真弄出人体冷核聚变打击，或者至少来个灵气驱动的爆炸，就算试验室本身没破，里面的人还不是灰灰了？”

　　“放心，绝对不会灰灰掉，别忘了金丹的位置在哪里，和大脑并不重合……”

　　阑珊一脸认真地看着西门戎展示给她的“颅部超级强化方案”，然后发出“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的感叹。西门戎的方案在逻辑上确实没问题——毕竟“本质蜕变”之前，修士的思维器官仍是大脑，但金丹凝聚的位置却是在丹田。换句话说，就算人工辅助制造的金丹不稳定，直接来个大爆炸，那么首先炸碎的还是身体，脑袋如果足够结实的话，似乎能够完整的保存下来？

　　完整保存只是第一步，毕竟地球古代兵丁拿敌人首级领赏钱也算是“头颅完整保存”，西门戎在试验中真正需要的是，就算身体完全炸碎，飞出去不知道多远的头颅依然能够维持基本思维能力，并且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独立成活，至于头颅不在爆丹中破损，大脑也要保持完整，那都是附带的强化，都要完成，都不能落下。

　　“我觉得就算试验不成功，那些志愿者也能获得一个名曰铁头功的技能……”阑珊一边吐槽，一边看着“志愿者名单”，“康大壮、张芷若，蒋大眼……他们三个也要参加这个试验？”

　　“没错，你有什么疑义么？”

　　“我总是觉得，这种‘根红苗正’，而且工作成绩出色的修士，似乎不应该参与这么危险的试验。”

　　“不，正好相反，恰恰是这种根红苗正，工作成绩出色的修士，还主动参与人工辅助结丹的试验，方能打消众人对‘全民金丹计划’的疑虑。”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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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阑珊是否想反驳，“全民金丹计划”的试验还是按照西门戎的计划如期进行，包括康大壮、张芷若、蒋大眼等人在内的一共二十七名量产型筑基期修士进入到破军垣的深层，然后自然是首先接受了颅部强化改造。

　　“地球联邦历史上有一个短暂的‘我不当人啦’时代，然后迅速被‘人类的神圣性’所取代，因此无论内部结构改到什么样子，外观在人的范畴之内，内心存在对人的认同感，就成了最基础的要求……”西门戎看着那二十七个现在砍头也绝对砍不死的志愿者，看似随意地提起这段历史，“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忘初心’，放在九墟也是不错的心持。”

　　阑珊点了点头，然后努力在虚拟影像中多读出一些信息的细节：“颅部的强度和韧性都有了显著的提高，颅部与身体分离后依然能保持活力……这帮人去冒充一种被称为‘飞头蛮’的妖类估计会很像的说，但是等等……颈部的改造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颈部的‘承受一定的冲击载荷后自动分离’的机制？这个就是为了让人工金丹失控爆破时，头部早一点脱离下来而故意这么设置的。”

　　“……所以说基本上断头是肯定的事情？”

　　“大约百分之九十三的概率，粗略估计。要么为啥我说会大规模伤，而不是大规模死呢？”

　　“就不能预先让头部距离身体远一些，比如说……这样？”

　　西门戎看着阑珊勾画出的，怎么看怎么像长颈鹿成妖的形象，笑了：“画工不错，我的小姑娘，不过很显然这么点距离不足以保护头颅，所以我们干脆……这样！”

　　阑珊一脸懵逼地看着被西门戎改成“长颈鹿成妖，上了断头台，断头台的刀片子比墙还厚”的场景，然后柔性机械臂狂舞，再次把影像勾画成了“几个人头悬浮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一个个猜哪个会爆”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由于颈部经脉的长度需要在一定范围之内，拉的太长会严重影响结果，所以其实还是初始的那个随时准备脑袋飞出去的办法最靠谱。另外那个百分之九十三的爆丹率其实说的是一次性强制提高修为的风险，如果慢慢来的话，爆丹率可以缩减到百分之二十以内……”西门戎解说之间，二十七个接收了颅部强化改造的量产型筑基期修士已经完成了手术之后的恢复，统统就位，而短暂的间隔之后，二十七个量产型筑基期修士的数据化虚拟体也已经构造完成。

　　“四号是康大壮，六号是蒋大眼，十五号是张芷若，他们的综合数据确实比平均水平要高一些……”阑珊凝视着二十七个数据化虚拟体内部的虚拟灵气流动，然后迅速把他们按照类型和层次归类，“其中体质指数最高的是康大壮，灵识指数最高的是蒋大眼，法术实体精密指数最高是张芷若。”

　　“没错，他们相对来说出色，所以也是‘重点关照’的对象。”

　　“你不会是说优先给他们三个强行提升修为，优先灌爆吧？”

　　“这可就是你的理解错误了，高于同境界水平的修士，功体更为稳定，容量也更大，所以就算强行提升修为，也是不容易爆的，不信你看……”西门戎发出指令，二十七个量产型筑基期修士的数据化虚拟体瞬间一分为二，保留“对照组”的同时，是对“试验组”的修为提升模拟，目标是——筑基圆满！

　　二十七个“试验组”虚拟体保持着外在形态的不变，然而在他们的“内部”，一场隶属灵气和法力的风暴正在氤氲。

　　灵气在灌入。

　　法力在上涨。

　　功体在运行。

　　经脉在扩张。

　　“从本质上说，修士都是‘可以利用灵气能源的改造人’或者说‘人形灵气机’，而修为上升的过程，可以视为灵气机自我更新换代的过程。这种更新换代是在硬件和软件的两方面同时进行的，前者对应具象化的经脉结构，后者对应抽象化的法术实体构造。”

　　“四号志愿者的数据化虚拟体，出现了不同于其他虚拟体的特征，考虑到他在体质上高于平均水平甚多，有体修的天赋，所以这种特征可以解释为硬件升级速度过快引发的结果。”

　　“十五号志愿者的数据化虚拟体，也出现了不同于其他虚拟体的特征，考虑到她在法术实体结构上高于平均水平甚多，有术修的天赋，所以这种特征可以解释为软件升级速度过快引发的结果。”

　　“六号志愿者的数据化虚拟体……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尽管试验尚在虚拟层面，但意料之外的情况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