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之前正在后院闭关研究武学,听到宋远桥的禀报,本来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还是看了老吴的书信。这一看之下,心中大惊,信上并无字迹,而是图画,而且最重要的是,图形上的小人,动作竟然与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闭关研究的武学很有共通之处。张三丰忽然理解来者为何笃定自己见信后一定会接见对方,这疑问要是得不到回答,自己恐怕晚上睡觉都要失眠了。
待到宋远桥引领老吴来到小院,为二人引见,张三丰更是惊讶于老吴的年纪。而老吴同时也在观察张三丰,虽然早知道他“邋遢道人”的名号,但是真的没想到,一代宗师竟然不修边幅到如此地步。不过正好,老吴平日里也不是什么讲究穿戴的人物,出于仪表和卫生要求,也许还做不到张三丰这般地步,却也不像许多人那样吹毛求疵。
二人坐定,宋远桥还有许多门派事务需要处理,也就没有过多逗留,向张三丰告退。老吴首先说道:“久闻张真人之名,乃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宗师,今日得见尊颜,真乃三生有幸。”
张三丰道:“什么第一大宗师,不过是些许虚名,老道不过是多活了几岁,江湖朋友们给面子罢了。”
老吴道:“张真人过谦了,你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足可称为震古烁今,将来必然是与少林达摩并称的旷世宗师。”
张三丰道:“阁下来武当山,不会是专门为了吹捧老道来的吧?”
老吴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再客气了。我此次来到中原,原本的目的是论武,来武当山自然是想向您以及武当诸侠请教武学。不过这一路之上,所见触目惊心,俨然是一派王朝末世的乱象,所以我的第二个目标,便是向您请教这乱世中拯救万民的方略。”
张三丰道:“这交流武学,我们武当派历来都是欢迎的。但是这拯救万民的方略,阁下恐怕就问错人了。非是贫道推辞,实在是贫道也无有良方。”
老吴道:“既是如此,那也无法。唉,听说现今天下,反元最积极的本来应数明教,但我前几日见过两位明教中人,他们的行事风格,却颇有值得商榷之处。再加上有史以来,凡以宗教为名的起义造反者,还没有过成功的先例,恐怕他们的前途也是堪忧。”
张三丰对这点也是同意,二人沉默片刻,张三丰问道:“不说那些了,阁下刚才给贫道的书信上,这些图形是什么意思?”
老吴道:“在下来武当山讨教武学,自是不好空手上门。闻听张真人在闭关研究武学,所研究的是当是高于武当派现有武学。恰好在下曾经在别处见到过一家武学,与武当派武学颇有相通之处,琢磨着应当会对真人有所启发,便来借花献佛了。”
张三丰奇道:“难道天下还有人与贫道暗合?这个是谁家的武学?”
老吴道:“好像是河南一个小山沟里,一个家族的家传武学。”
张三丰问道:“阁下可否试演一番?”
老吴道:“有何不可?但其实在下并未得到他们的真传,只得其形而没有什么实战价值,用来强身健体或有一些用处,如果与人交手则毫无战力可言。”说罢站起身来,把那个养生版太极拳演练一番。
老吴倒是没有胡说,他演练的太极拳,是从后世的书店中得到的,发源自陈家沟的那个,也是华夏流传的最广的版本。而张三丰研究的是武当太极拳,虽然都叫太极拳,原理也是非常接近,但并不完全相同。但既然张三丰和陈王廷(陈氏太极拳创始人)都把自己的拳法叫做太极拳,这名字自然不是乱取的,里面自然是有太极文化为底蕴,只是二人的理解并不完全相同而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到老吴的演练,张三丰眼睛一亮,许多尚未完全想通的道理,全都找到了前进的方向,这一下子便足以让他缩短至少数月的研究时间。待到老吴演练完毕,收招站定,张三丰拍掌道:“好好好,果然精彩,贫道开眼了。”
老吴道:“可惜在下只得其形,对他们的心法一无所知。”
张三丰道:“贫道倒是对个拳法很感兴趣,与贫道正在研究的武学确实非常接近,阁下如果无事,不如留下来与贫道共同参详一番如何?”
老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一留便是好几个月,张三丰的武功早已练到本位面无敌,对手除了历代前辈高人便只有自己,所以才走上了研发新武学的道路。老吴的到来令他眼界大开,因为老吴不但本人武功高强,而且总能够给他研究的道路上带来启发,更加上悟性惊人,二人只要研究出新成果,老吴立刻就能融会贯通。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主要是小D的功劳,从心里把老吴引为知己,二人已成忘年之交。
老吴自然也对这位旷世宗师,历史上被传为神仙中人的张三丰仰慕已久,如果自己没有小D的降临,恐怕一辈子也赶不上张三丰的一点点零头。
武当诸侠此时也不敢把老吴当做晚辈对待了,老吴以自己年轻为由,提出大家各交各的,无论是与张三丰还是他的众位弟子,甚至是三代的弟子,全都是平辈论交,赢得了武当上下的一致好感。
至于对太极功法的研究,原著中要等到张三丰一百一十岁左右才研究大成,老吴却依靠陈式太极拳的养生版和小D的功能,与他合力把这个时间压缩到了极致,原本需要断断续续研究十多年的成果,居然不到一年便研究成功。
“恭喜张真人,您这太极神功终于算是研发成功,武当之兴指日可待。”
“同喜同喜,这太极功法算是你我共同的研究成果,非是武当一家之物。”
“真人客气了,您才是研究的主力,我不过是提供了些许帮助而已。”
“好了,你我不必让来让去,就按我说的,你我的共同成果,就这样定了。”就这样,老吴混到了本位面太极系列武功的共同研发者的身份,逼格立马提高不少。
老吴向张三丰告别道:“在武当打扰数月,收获良多,在下也是时候该告辞了。临别之际有一言相告,俞三侠的伤势其实也未必全无医治的希望。”
俞岱岩的伤势乃是张三丰和武当五侠平生的恨事,闻听此言一起激动,纷纷询问。老吴道:“俞三侠身上所中的伤势,据我看恐怕是大力金刚指吧?这治疗方法便要着落在凶手身上。”
张三丰道:“正是,但是贫道也曾遣人去少林询问,少林掌门方丈坚决不认。贫道觉得他们似乎没有撒谎,也曾怀疑过西域少林一脉,但多方打听之下,得知西域少林已然式微,所传弟子只精研佛学,不通武功。”
老吴道:“张真人的怀疑方向还是不错的,但当初少林事变,离寺出走的可是不止苦慧一人。”
张三丰醒悟道:“莫不是那火工头陀的传人?”
老吴点头道:“不错,正是他们。那头陀离寺后创建了一个门派,就叫做金刚门,以少林外家功夫横行西域。他们门中秘制了一种灵药,叫做黑玉断续膏,专治骨伤。如果当初俞三侠有黑玉断续膏救治,当不至于残疾至今,哪怕现在能够找来灵药,至少也能让他恢复部分。”
张三丰大喜道:“好,正好我这太极功夫刚刚练成,就拿这金刚门立威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