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向大年的带领下来到了刘府,此时刘正风已经得到米为义带来的消息,下面即将到来的一群人里,有青城派的仇人。刘正风不敢怠慢,亲自迎出大厅,先与定逸、何三七寒暄了几句,这才把目光投向老吴和林平之。“这二位面生的紧,不过来者是客,刘某在此先感谢二位的大驾光临。”
刘正风是衡山前辈名宿,按照之前的商定,自然是由老吴出面交涉。“刘三爷不必多礼,只要不怪罪我们二人不请自来就好。在下姓吴,草字新辉,无名小卒一个,这位是我的小兄弟,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此时上门来打秋风,还望刘三爷不要见怪。”
刘正风连道不敢,请老吴去内厅奉茶,老吴道:“免了,我又不是五岳中人,就在这大堂中挺好。”
刘正风道:“内厅中也不全是五岳中人,各门各派的前辈高手都有。”
老吴道:“我既非谁的前辈,也算不上什么高手,只不过是陪着小兄弟来见见世面,还是在大堂中更方便一些。”
刘正风见他真不想去,就不再勉强,领着定逸与何三七入内,华山、恒山两派弟子各找位置。二人眼光四下一扫,大堂中坐了有二百多人,当真是不少。林平之有高手陪伴,也不像原著中那么谨小慎微,还要在暗处小桌就坐,二人就近找了一张散客聚集的桌子,参与了进去。
老吴安坐静听江湖豪客们聊天吹牛,林平之已经发现青城弟子,双眼恨恨地望了过去。与原著不同的是,他此时最恨的是余沧海本人,其次对贾人达和余人彦也有部分恨意,对于人豪和方人智反而没什么特殊想法。贾人达因为武功低微,已经死在了决战当中,余人彦是余沧海的儿子,虽然也参与了决战,但被保护得不错,反倒是还活着。他们当然也看到了林平之,如果老吴真的进了内厅,也许他们会过来找茬。但老吴此时就在林平之旁边坐着,他们谁敢主动惹事,只是用目光和林平之交锋,林平之两只眼睛对抗两桌人,怡然不惧。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门板上面的两个人,正是上午泰山派那一死一伤。
众人议论纷纷当中,二人被抬进内厅,又过了片刻,向大年和米为义走出来。米为义到华山派一桌,请劳德诺入内,向大年则来到老吴面前,行晚辈之礼道:“吴前辈,家师请吴前辈入内一叙,他老人家本该亲自来请,但在内堂实在脱不开身,让我替他向前辈谢罪。”
向大年的年纪比老吴更大,此时却以晚辈自居,给足了面子,老吴也不好回绝,问道:“我这兄弟是跟我一起来的,他也能进去吗?”
向大年看了一眼林平之,说道:“既如此,便一起进去不妨。”
五人一行走入内厅,最上面五张太师椅并列,只有一张上坐了人。老吴知道这是给五岳掌门预备的,坐着的那个一定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两旁坐着十九位各派高人,老吴倒是没客气,当然不会去抢左冷禅、岳不群他们的位置,在十九人并列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才拱手作了个罗圈揖,算是行过礼了,林平之自觉地在他身后站立。余沧海见到二人进来,很是意外,但碍于刘正风之面,并未发作。
劳德诺虽然年纪比老吴大得多,却没有老吴那种信心,只敢小心地向刘正风、天门道人几人小心行礼下拜
天门道人虽然是出家的道士,但脾气之暴躁,犹在定逸之上,他大声喝问:“令狐冲呢?”这一声爆喝声音极响,外面众人都能听得到,林平之被震得耳朵嗡嗡响,首当其冲的劳德诺更是跪在那里缓不过气。老吴伸手搭在林平之肩上,运功帮他回气,然后对天门道人说道:“这么大声干什么,这里还有旁人呢。你们五岳剑派当中,爱怎样打杀我管不着,别随便连累无辜。”
天门道人虽然在气头上,但毕竟是一派掌门,自有气度。老吴的要求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说法,他嗓门震到林平之也是事实,于是也就不再大吼大叫,说道:“刚才定逸师太言道,二位自称今天早上也在回雁楼,可有此事?”
老吴道:“不错,今天早上我们确实在那里,这两个人一死一伤,经过我们也全都看在眼里。死掉那个弟子,唉,可惜了,不是我不救他,他出手太突然,败得也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至于这个,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天门道人又要大怒,但听老吴好像话里有话,强压怒火问道:“我师弟如何是自己作死,把话说清楚。”
老吴摆手道:“我懒得说,让我这小兄弟告诉你吧,他也是全程旁观的。林兄弟,你跟众位前辈说说,只说这两个人的事情就行,有什么说什么,尽量别掺杂自己的想法。真要非得加进去,一定要用‘我猜’、‘我想’这类的言语。”
林平之领命,对众位高人拱手,唯独跳过了余沧海,说道:“各位前辈,今天早上,大哥带我去回雁楼,前面的我就不说了。这二人出现时,我正和大哥猜那三人的关系。这位是迟兄是吧?直接跳到那刀客面前,质问:‘你就是田伯光吗?’结果他们一动上手,迟兄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一回合都没坚持下来便死在了那人的刀下。”众人看向天松道人,他勉强点头称是。天门道人叹道:“迟百城这孩子,很好,很好!唉,真的可惜了。”
林平之续道:“然后是这位,是叫天松道长是吧?他也上前与那个叫田伯光的刀客动手,然后那个剑客,后来我知道名叫令狐冲的,上前夹攻田伯光。后来我听大哥说,他们二人如果通力合作,未尝没有一战的希望,但当时这位天松道长,却抽身而退,让令狐冲和田伯光单挑。那令狐冲是不是三人当中武功最低的?本来就不如田伯光,身上又有好几处刀伤,就更加不是对手了。”
“再然后,在场那名小师太,开口替令狐冲辩解,这位天松道长只是不信,于是他就成这个样子了。小师太叫道:“别杀他。”那位令狐冲当时还想救他来着,他们二人却被田伯光留下,根本离不开酒楼。”
林平之还给天松道人留了面子,没说出他连攻二三十剑,田伯光都没起身。可是天松之前自称,他与田伯光交手数百回合,也根本没有说令狐冲曾经出手夹攻,也没说仪琳曾经出口相助,更没提过令狐冲身有刀伤,此时被人揭露出来,顿感无地自容,转过头去。
众人都是经验丰富之辈,看到他的表现,便已知大概。令狐冲既然身有刀伤,又曾经出手欲和天松夹攻田伯光,自然不太可能是田伯光的同伙。显然是这天松道人为了抬高自己,刻意贬低了令狐冲。
定逸之前听过天松道人的传信,全盘相信了他的言语,才愤怒地去找华山弟子的麻烦。此时,既知天松道人之言不尽不实,甚至有可能颠倒黑白,心中暗恼,代替天门道人问道:“那后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