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张翠山心中暗道,“果然又是来针对义兄的。”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位是吴教主吧?不错,十年来我们夫妻一直和谢逊同处一地,不仅如此,我还和谢逊义结金兰,已经拜他为义兄。所以如果阁下想要我出卖义兄,说出他的下落,那么还请免开尊口。”
老吴道:“话不是那么说的,张五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武当出了一个败类,在武林中为非作歹,我们明教出面包庇,你们会有何感想?”
张翠山道:“可是义兄他已经改过向善,不再为非作歹了。”
老吴道:“第一,你说他改过向善,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孤证不立。第二,就算他已经改过好了,他之前犯下的过错可不会消失,就算本教不去追究,难道你能让那些苦主也不追究吗?”
“这个。。。”张翠山无言以对,无论如何,谢逊过去所犯的罪过是连他本人都承认的,张翠山也无法抹杀。思考良久,张翠山说道:“义兄当年确实罪孽深重,这个我无法否认。但是我既然与他结义,便不会出卖于他。你们想要追究他的责任,我无法阻拦,但我却绝不会透露他的行踪。”
老吴道:“那好,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不为难你,毕竟那些错事也不是你做下的。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我等擒住谢逊,你将如何自处?”
张翠山再次思索良久,为难地说道:“按照道理来讲,我应当与义兄同进退。但是义兄确实是真心悔过,如果他甘愿伏法付出代价,我也会尊重他的意见。”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众人又把谈话转回轻松的话题上去。宋远桥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安排房间让一行人入住。
转眼就到了张三丰寿诞,张三丰提前一天出关,见到张翠山自然是惊喜万分,老怀大慰。等他见到当上明教教主的老吴时,那得到的就是惊奇了。其余对于殷天正、韦一笑等人,张三丰也是神交已久,现在不但终于得以见面,还和殷天正成了亲家,张三丰也是大感世事之奇妙莫测。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老吴知道大戏即将上演,摩拳擦掌地准备着。果然,昆仑何太冲、崆峒五老等人陆续上门,以祝寿为名,行逼迫之实。倒是原著中真心前来拜寿的峨嵋派,因为联姻之事告吹,反而没有上门。武当派原本还想息事宁人,打个马虎眼把今日应付过去,可是偏有那不长眼的草包非要跳出来惹事。尤其是昆仑派的第一臭嘴西华子,在原著中就是和峨嵋丁敏君并称的两大搅屎棍,要才智没才智,要度量没度量,武功不算垫底,却根本无法进入高手的法眼,偏偏极度活跃,上蹿下跳地让所有人厌烦。
相比于其他人,老吴是最不惯他毛病的一个,当然不会自降身份与他一般见识,而是直接找上何太冲,冷冷地说道:“铁琴先生,你们昆仑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再不让他收敛收敛,我不介意帮你管教他一下。”
昆仑派比中原的各大门派离光明顶更近,可以算是明教的半个邻居,因此对明教的威名比中原门派理解得更深。何太冲平日里就知道,自己虽然是一派掌门,但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和殷天正或者韦一笑身份相当,论武功的话甚至有可能还不如。眼前这个人虽然年纪很轻,但刚才听武当派介绍,说他是明教教主,殷天正和韦一笑也是以他马首是瞻,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个无能之辈。今天的事情又不是自己一家之事,没有必要替大家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何太冲说道:“西华,够了,别再丢人现眼了。”
西华子当真草包,大叫道:“掌门师叔,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今天一定要让他们交出谢逊!”
西华子本人是班淑娴的弟子,何太冲又是出了名的惧内,平日里就拿他办法不多。这时见他在这么多外人面前顶撞自己,何太冲心下已然动怒,沉声道:“嗯?是不是我这个掌门说话已经不顶用了?”
西华子就是再草包,也不敢直接承认这个,只得怏怏而退。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阿弥陀佛”,少林派这个压大轴的终于赶到。张三丰率领弟子将其引入,此时武当派已经装满了各派人物,身份较低者已经连个座位都没有,只是找些石头安坐而已。少林僧人倒是没有执着于座位,进门后先和各门各派的人物互相见礼,他们倒是不拿架子,连小门派的后辈弟子也要合十为礼,招呼几句。即使是引见到明教面前,他们也是照常行礼,丝毫没有分别。
其他人不敢拿大,还是给空字辈三僧让出座位,三人坐定,喝了一杯清茶,空闻说道:“张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情,要请教张五侠。第一件,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了少林僧人三人,这七十四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四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海,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四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义,有死而已。”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