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云再次上线,已经是游戏时间第二天了。
一上线就听到门外,大壮的声音:“榴莲,上来了吗?大家都在等你呢。”
傅青云打开门说道:“是去给张老伯针灸吗?”
大壮不耐烦地说道:“对啊,快走吧。都在等着了。”说着,大壮拽上傅青云就朝张老伯的病房赶去。
“好了,大壮。你放开吧,我跟得上。”傅青云差点被大壮拽倒。
大壮松开手,抱怨道:“快点吧,每次慢慢吞吞地,说好的时间上线,每次都是大家等你。”
傅青云反驳道:“什么叫每次?而且说好的八点半,我上线的之前看过时间,八点29分,明明是你们早到了。”
大壮吃惊地说道:“你把时间掐得可够准的。”
“我这是严格按照约定。”傅青云再次强调自己没有迟到。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快走吧。”大壮放弃争辩。
两人来到房间,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傅青云逐一打着招呼。
“刘廉先生,您来了。”老管家恭敬地说道。
“上来啦。”包打听朝傅青云点点头。
“去吧。”华佗期待地说道。
“刘廉哥,你来了。”娟儿的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到了。
“刘廉先生,请。”张郃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傅青云。
傅青云穿过众人,到达床前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来到床前,张季仁老伯正醒着。傅青云与张老伯对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鼓励老伯的同时,也为了鼓励自己。
张老伯轻声说道:“刘廉先生,谢谢您。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多费心了。”言语中满是歉意与感激,以及对刘廉的信任。
傅青云报以淡淡的微笑,说道:“张老伯,不要讲话,您安心养病,有话等病好了再说。”
张老伯微笑着点点头,便不再答话,安详地闭上眼睛。
傅青云打开药箱,取出针包,铺开银针包,取出银针。张郃将父亲的上身扶起,稳住形体。按照华佗教给自己的方法,确认穴位,捻针入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只能听到各人均匀的呼吸声,银针一根一根地捻转进穴位,傅青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用唯一的一条袖子抹了抹汗。
娟儿姑娘连忙取出自己的手帕,闪在傅青云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傅青云的额头。汗珠又一次渗了出来,傅青云刚想去抹,一个轻柔地丝帕拂过自己的额头,傅青云一愣,扭头看到一片玫红色,傅青云意识到,这是娟儿姑娘在给自己擦汗。弄清楚状况,傅青云更加抖擞精神,不敢有丝毫马虎和懈怠。
包打听和大壮站在众人的最外圈,看到这一幕,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华佗大夫捋着胡须,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不容觉察的喜悦。
张郃心中无奈,瞪了妹妹一眼。娟儿小姐,全神贯注地为傅青云擦汗,丝毫没有注意到张郃的目光。不,此刻的娟儿,即使发现,也会置若罔闻才对。
张郃虽有意训斥娟儿的过火行为,但碍于傅青云是在为父亲治病,也只好忍下不快。因为在他和父亲眼中,娟儿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他心中,娟儿还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他依然没有觉得自己的妹子已经长大了。
傅青云为张老伯针灸完毕,手中和背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一方面是自己的针灸的技术还不够熟练,还有一方面是娟儿小姐站在身边,她身上胭脂水粉的香味,不住地通过嗅觉,向自己的大脑皮层袭来,即使暂时闭住呼吸,那股诱人的气息,还是会透过鼻子,直达脑海深处。
傅青云越是克制,精神就越紧绷,汗水不住的从身体各处汗腺流出。娟儿小姐的手帕也湿透了,汗水从手帕中溢出,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终于针灸结束了。傅青云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打算逃离床前,由于娟儿小姐靠的太近,傅青云直接撞到了娟儿小姐的身上,娟儿小姐后退一步,傅青云脑海中迅速呈现两个做法,扶或者不扶。扶,可能会产生误会,不扶,还是会产生误会。
二弊相较权其轻。既然都会误会,当然还是娟儿小姐不受伤最好。瞬间做出决定,傅青云直接向前一步,抓住了娟儿的手臂,避免了娟儿小姐摔倒。
包打听和大壮这俩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开始吹口哨起哄。
其他人都是NPC,无法理解吹口哨的含义,但是在这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是肯定的,遥想关羽千里走单骑,连吃饭都不敢和刘备的媳妇在一个桌子上,更何况是娟儿小姐这种未出嫁的大姑娘。
傅青云见娟儿站稳了脚步,立刻放手,时间很短暂,不过在场的各位都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一众NPC目光全部看向张季仁张老伯。
张老伯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众人这才安心,既不是大喜又不是大怒,否则就算华佗在这里,也回天乏术了。
张老伯经过前后两次针灸治疗,气色明显好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不紧不慢地说道:“刚刚,娟儿险些摔倒,幸好刘廉先生及时扶持,娟儿快谢谢刘廉先生。”
张季仁张老伯关于细节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这件事是以另外一种可以接受的方式发生的。众人见张老伯都这样说了,只得自动过滤掉这段记忆。唯一不想忘记的,只有娟儿小姐。但见大家如此一致口径,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心中也无可奈何,哀怨地看着老父亲。
张老伯见女儿不说话,立刻厉声说道:“怎么?还不快谢谢恩人。”
娟儿还是不答话,红着眼睛冲开众人,跑出了房间。
张老伯依旧语气平淡地为女儿解释,说道:“各位不要见怪,生娟儿的时候,她母亲难产,娟儿平安出生,可是她的母亲却撒手人寰。这孩子自小被我娇惯坏了,缺少礼教,各位多多担待,刘廉先生勿怪小女。”
几句话看似赔礼道歉,其中杀气腾腾,仿佛不接受道歉,即刻便会身首异处。寻找根源,不但是张老伯,连张郃身上一同散发着阴冷的杀气,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哪里哪里,令嫒,冰雪聪慧,知书达理,难得,十分难得。”姜还是老的辣,华佗抢先说道。
“娟儿小姐,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人见人爱,人见人爱。”大壮有哄女朋友的经验,自然得心应手。
“令千金,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冰清玉洁,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至善至美。如果有人能娶其为妻,肯定是十世行善积德修来的福分。”包打听才思敏捷,等他说完,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融洽。
“……”
“众位和包先生过誉了。小女与寻常人家相比只是略有长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张季仁喜不自胜地夸奖着女儿,说道。
“张老兄,太谦虚了。”
“是啊是啊,老伯,太谦虚了。”
“张老伯,真是太谦虚了。”
“……”
“郃儿,我能保住性命,全都仰仗这里的众位,你替为父设宴,款待众位恩人。”张季仁和蔼可亲地对张郃说道。
“是,父亲。”张郃毕恭毕敬地作揖,说道。
华佗本想监督傅青云完成针灸后立刻辞行,突然发生这种意料外地状况,只能等到酒宴完毕再做商议。因为张郃的杀气又显现在周围。
“管家摆酒宴,各位,会客厅请。”张郃面带不容拒绝地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