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东门外,傅青云和大壮沐浴着周围玩家羡慕的目光中,并排骑着马出了城门。
“榴莲,咱们今天可神气了。瞧见刚才那些人的眼神了吗?我敢说,现在他们一个一个真正背地里骂咱们呢!”大壮得意洋洋地说道。
“大壮,你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别人骂你,你还高兴?”傅青云没好气地说道。
“不懂了吧。他们那是嫉妒,有时候被人嫉妒也是一件愉快地事情。”大壮编排着自己的道理。
“你开心就好。”傅青云懒得跟他争辩,敷衍道。
“对了,榴莲。话说,今天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去干仗吗?为什么只有咱们两个,包打听人呢?”大壮走了这么远才发现少了个人。
傅青云讥笑着说道:“我以为你会再过一会儿,才会发现包打听不在呢。”
“我听出来了喔。你是在笑话我反应慢。”大壮假装生气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惹你生气呢。是这样的,包打听去请帮手了,说晚一点到。”傅青云如实说道,包打听在树下的场景依旧回荡在傅青云的脑海中。
“帮手?你知道他请的帮手是谁吗?”大壮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他没说,我想应该是个厉害的角色,否则不可能劳驾他亲自去请。”傅青云想了想,说道。
“是吗?一个强力的帮手?真兴奋,今天可要好好大干一场。”大壮从背包中抽出那把精心打造的雕纹钢刀,随意挥舞了两下,感觉状态非常好,激动地说道。
“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的,就是……”傅青云欲言又止。
“干什么嘛?你怎么又婆婆妈妈起来了,有话就说。”大壮不耐烦地说道。
“关于今天的这场架,有可能轮不到你出手。”傅青云试探性地说道。
“怎么可能?咱们三个,除了包打听,那就是我了。虽然他等级高一点,但是他跟我打,未必能占到便宜。”大壮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忘了他还请帮手了?”傅青云尴尬地笑笑,说道。
“对喔,强力的队友!那好吧,包打听请到的人,肯定也很厉害。那我也可以排在第三了吧。”大壮拍拍手,恍然大悟地说道。
“可能不止第三!紫衣阑珊,怎么跟你说的?她今天来不来了?”傅青云提醒道。
“晓静吗?她说,‘我有事情,不跟我一起……’”大壮回忆着紫衣说的话,惊愕地说道,“怎么?她也要过来吗?为什么她不让我跟她一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她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又不让我陪着!”
大壮双脚一用力,狠狠地夹了马肚子一脚,胯下马腹部吃紧,猛地往前跑了老远,大壮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受惊的马匹停住。
傅青云紧忙催马追了上来,大叫道:“大壮,你淡定点好吗?也就这两天的事情而已,等过了今天不就又可以恢复正常了嘛。”
大壮惊魂未定地说道:“嗯,对。我一定要淡定点,骑马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傅青云没好气说道。
“当然有啊。”大壮辩解道。
“是吗?那请问你跟紫衣阑珊比?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傅青云坏笑着说道。
“可是我没有跟晓静比过啊?”大壮疑惑地说道。
“我是说,假设。”傅青云真的是被大壮气到了。
“应该是五五开吧。我们两个等级一样,都是10级。我力气比她大,她动作比我灵活。我虽然血厚防御高,但是我送给她一对破甲锥。”大壮认真地分析道。
“既然这样的话,我想她要比你更厉害,因为你少说了两样她的优势。”傅青云无情地打脸大壮道。
“哪两样?”大壮好奇地问道。
“第一,她会用麻痹针。只要跟你打的时候,把毒针拍到你身上,你就只能任她摆布了;第二,你不敢使出全力,跟她对打。”傅青云认真地说道。
“且。她的麻痹针不是偷东西的时候才会用吗?而且她又不会扔麻痹针,只能在手上拿着,万一不小心扎到她自己,不就弄巧成拙了吗?再说了,我不敢使出全力,难道她就会使出全力吗?”大壮对于傅青云的说法非常不屑一顾。
“好吧,既然你不赞同我的看法,那我就保留意见,不过提醒你一句,紫衣阑珊现在可不只会用麻痹针。”傅青云坏笑着说道。
“那还会什么?”大壮不解地问道,只要是跟女朋友有关系的话题,总是可以调动大壮的好奇心。
“你还记不记得华佗送给我的针灸手稿,里面居然有银针淬毒,以及毒药的配方和解药。”傅青云开心地说道。
“所以,你就教给了晓静?让她拿扎毒针扎我是吗?”大壮白了傅青云一样说道。
“我可没让她扎你毒针。我只是出于好奇,研究了其中的一些毒药,送给了紫衣阑珊,仅此而已。”傅青云辩解道。
“你们这些大夫坏得很。好端端地跑去研究毒药,实在是太可恶了。”大壮没好气地说道。
“医药不分家,是药三分毒嘛。我研究毒药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医术啊。”傅青云不以为然地说道。
“算了,你把那些解药都交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大壮贱笑着说道。
“没有了,都被紫衣拿走了,她还拿走了好多我新炼好的丹药。”傅青云向大壮诉苦道。
“活该。”大壮落井下石道。
“且,真是好心没好报。”傅青云白了大壮一眼。
两人一路嬉皮笑脸,风风火火地来到送客亭。一路遇到不少向这边来的玩家,大多都是步行,偶尔会有骑马玩家,见到傅青云和大壮都会投来诧异目光。回想到从新手村到现在,这种目光似乎从来没有断绝过。
“大哥,您看那两个人,一个才4级,一个刚10级,不好好打怪升级,学高玩骑马摆阔。这种人真是有几个臭钱没地儿花了。”
“这种人多的是,不要大惊小怪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像他们这样招摇,早晚会出事情。”
“就是就是。大哥的话,言之有理,字字玑珠。这种市侩早晚会有报应。”
“哈哈。想到将来他们一定会出丑,真的是大快人心。走,咱们把今天打怪的收获卖掉,终于能够换一把不错的武器了。”
“是的,大哥。您淘汰下来的那把中品朴刀,可不可以送给我。我这个下品,属性太差了。”
“没问题,等我换下来再给你。我还是买那件防具,武器以后再换好了。”
“……”
“夏雨兄,我们真的要去吗?”
“当然了,难得见到组织火并,自然去观摩观摩,也好涨点实战经验嘛。”
“不过两个普通玩家之间的小摩擦嘛,怎么让你说成组织火并呢?”
“你说的是没错。不过,这几天交流区,一直有人在背后炒作这件事,说是神秘组织向麻雀军团挑衅,我猜想这件事应该不止两个玩家的小摩擦那么简单。”
“但愿夏雨兄猜的没错。”
“我说,亲云贤弟,你似乎不太喜欢观战嘛。”
“那倒不是,打仗倒是很乐意,至于打架嘛,感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我明白了,亲云兄弟,还是觉得这一趟会大失所望?”
“不,不。只是觉得这可能是某些人故意导演出来的一场闹剧。”
“莫非亲云贤弟,所指的是麻雀军团?你怀疑这是他们为了提高在玩家中的声望而自导自演的?”
“这个嘛。不瞒夏雨兄说,我确实有这样的猜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更要去看一看了,真如亲云兄弟说的那样的话,那我就要好好给这部戏加点佐料。”
“夏雨兄?你想干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也好,我们走吧。”
河间郡城东三十里处。
“吊九条,这次军师特别批准我们北风队的精英配合你行动,面子可够大的啊。”一名玩家不怀好意地讥讽道。
这名玩家身穿锦缎,背后用黑色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北字。
“哪里哪里,吊某有幸跟你们合作,真的是无比荣耀。”吊九条态度客气地说道。
虽然被对方讥讽,吊九条丝毫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在心中暗骂:你们这种混蛋,真不知道胡一筒大哥为什么要把这群废物派给自己。明知道北风队这群家伙没有什么真本事,平时就喜欢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仗着自己等级高装备好,就喜欢欺负新队员,美其名曰入团历练。
“我说,吊九条,你买这匹马的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最近傍了不少有钱的小白入团,收了人家的介绍费?”这个北方队的玩家继续讥讽道。
“我说,听北风,你说话不要这么损好不好?大家都是麻雀军团的人,有必要这样特别针对我吗?我的马是自己打装备卖钱,一点点攒出来的。我介绍的人都是经过入团审核的,还用得着给我钱嘛。”吊九条忍无可忍,义正言辞地指责道。
“哟呵,小子脾气见长啊,是不是因为被军师夸奖了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本队长只是担心你不走正路,好心提醒你几句,你居然敢顶嘴?”听北风反咬吊九条一口,说道。
“我可不敢跟堂堂北风队副……大队长顶嘴,小心我吃不了兜着走。说起,收受贿赂私下批准新人入团,听北风副……大队长,我可听说了不少关于您的流言。”吊九条不甘示弱地说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听北风恶狠狠地说道。
“听北风副……大队长,你说什么是故意的?”吊九条装模作样地说道。
“有胆量你再叫一次。”听北风从背包中抽出武器握在手中,一把长柄大镰刀。
“除了仗势欺人,你还会什么?我是打不过你,那也不能随便让你欺负。”吊九条知道自己不是听北风的对手,但是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
吊九条一咬牙,从背包中取出,那只金瓜铜锤摆好架势。
“哈哈哈,你这个废物。金瓜铜锤本来是一对,到你手里只能舞一只,你自己说是不是废物。”听北风大笑着说道。
“你得意什么?你那个大镰刀,也比我这铜锤好不了多少。”吊九条不甘示弱地还击道。
“好好好,我不跟你废话,看招。”
听北风伸手就要招呼,吊九条急忙架锤防御。
“住手!”一个浑厚地声音大叫一声,听北风和吊九条连忙收起装备,错开马头。
从队伍后面赶来一匹膘肥身健的黄骠马,骑马的是一个满脸赘肉的大胖子,尽管这匹马已经非常壮实,但是背负着这位胖子,依然显得很吃力。
“你们两个刚才干什么呢?听北风你先说。”大胖子直接开口问道。
“海底捞队长,这小子出口中伤我……”听北风恶人先告状,说道。
“我没有!”吊九条十分生气,打断了听北风的话。
“吊九条,你太没规矩了。我让你说话了吗?”海底捞队长厉声责问道。
“报告海队长,没有!”吊九条连忙认错道。
听北风得意洋洋地看着吊九条认错,吊九条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可奈何。
“听北风,你继续说。”海底捞又看向听北风。
“报告海队长,这小子诬陷我,说我收受贿赂,私自批准不合格的玩家入团,所以我才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听北风栽赃陷害吊九条,说道。
海底捞又看向吊九条,说道:“吊九条,你真的这么说过吗?”
“报告海队长,那些话都是听北风诬陷我的!”吊九条急忙辩解说道。
“岂有此理,你连四风队都不是,吊九条怎么会诬陷你滥用批准入团的权力?分明是你做贼心虚,颠倒黑白。”海底捞不管青红皂白,直接给吊九条定罪。
“我没有,我没有……”吊九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冤枉,着急地快哭出来了。
海底捞无动于衷地看着吊九条,厉声说道:“不要装腔作势,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严肃处理。”
“海队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吊九条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没有哭出声,没有擦眼泪,这只是因为委屈。
“海队长,看来这小子已经知道错了。其实发生这件事也是因为我不好,我不该跟一个‘编外队员’一般见识。您看能不能饶了他这次?”听北风装模作样地充当起了好人。
“好吧,既然你这个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海底捞看了看听北风,转身又看了看泪水如注的吊九条,说道,“吊九条,这次我就暂且放过你,如果下次再以下犯上,我一定把你逐出麻雀军团。”
说罢,海底捞队长催马继续去巡视队伍了,听北风得意洋洋地撇了吊九条一眼,跟在海底捞的侧后方一起走了。
吊九条止住了悲伤,心里凄凉无比地说道:“北风队,没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