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终于赶回来,榴莲,你倒是快点啊。”大壮上气不接下气地招呼着,身后不远处的傅青云。
“呼呼,你跑那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跟你说,肯定能赶上晚饭,你着什么急呢?”傅青云大口地喘着粗气,埋怨道。
“可是我好想紫衣啊,这么久都没见她了。”大壮毫无忌讳地说道。
“这么久是多么久?你们分开才两三个时辰,这就想见她了。咱们在临水村那会儿,也没见过你这么思念嘛。”傅青云疑惑地说道。
“你不懂,以前是心里想不想没用,现在想,有用了啊。”大壮解释道。
“那,原来想不想没用,就是没想过呗。”傅青云坏笑着说道。
“怎么没想过,天天都在想,是告、诉、你、没、用。”大壮反击道,最后关键的地方还一字一顿地强调。
傅青云也不生气,这时已经休息地差不多了,不再喘粗气了,走上来拍拍大壮,说道:“那我们回去吧,前面不远了,还是用走的吧。”
“嗯,好吧。”
两人并排朝着张府大门走去。府内,娟儿小姐的闺房内。
“紫衣姐姐,你的这个发型既漂亮又简单,叫什么名字?”娟儿看着镜子中,紫衣为自己编好的辫子,好奇地问道。
“就叫做马尾辫喽,这可是会的最难的一种花样了,你居然说简单?”紫衣吃惊地说道。
“对啊,蛮简单的呢。不信,你坐下来。”娟儿站起身,让紫衣坐在镜子前,自己为紫衣梳理辫子。长发顺滑地披散在紫衣的肩头,娟儿用角木梳细心地梳理着紫衣乌黑亮丽的长发,梳理一遍之后。娟儿熟练地给紫衣编着辫子,紫衣虽然看不到娟儿的手法,但是从动作上可以看出,绝对是十分熟练地,完全不像是给人编刚学会的辫子。
“娟儿?你以前学过这个吗?”紫衣好奇地问道。
“没有啊,紫衣姐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编辫子的样式,又简单又漂亮,真好。”娟儿实话直说道。
“可是,你第一次见,怎么编得这么流畅,又快又好?”紫衣吃惊地问,有点不情愿地补充道,“甚至比我编得都漂亮。”
“嘻嘻,娟儿编得快是因为,娟儿会的编辫子手法和样式要比姐姐这种复杂很多,所以看到姐姐编辫子的方法一学就会喽。编得漂亮,是因为姐姐天生丽质,所以就会觉得娟儿编的辫子漂亮了啊。”娟儿按照心里所想,说道。
紫衣微笑着说道:“娟儿妹妹不仅心灵手巧,楚楚动人,而且冰雪聪明,口齿伶俐。这样的好姑娘,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娟儿脸色羞红,羞答答地说道:“紫衣姐姐,你又在取笑娟儿,娟儿不理你了。”
紫衣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面这位可爱的妹妹。
“好娟儿,我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是真心觉得你是个好姑娘。谁要是能娶了你,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呢。”紫衣说着,用手背撩了撩娟儿的脸蛋,细腻光滑,好像婴儿般,皮肤吹弹可破。
紫衣暗暗赞叹,娟儿的皮肤真是太好了,虽然自己平时十分重视皮肤的保养和美容,但还是十分自惭形愧。
娟儿两手抚掌裹住了紫衣的手,阻止了紫衣在自己脸颊轻抚,应该是不习惯紫衣这种亲密的行为。担心紫衣不高兴,便转移紫衣的注意力说道:“紫衣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大壮恩人?”
“他,我才不会想他,反正一会儿又要死皮来地回来黏着我了。娟儿,你以后就不要叫他恩人,你就叫他大壮就可以了。”紫衣叮嘱娟儿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直接叫大壮恩人的名字呢。这样太不失礼了,父亲会责怪我的。”娟儿坚决不同紫衣的要求。
“那这样。你就叫大壮哥哥吧,以后见到所有岁数比你的异域人,男的都叫哥哥,女的都叫姐姐,这样保证没问题。伯父要是问的话,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称呼的。以后见了他们就叫大壮哥哥,包打听哥哥和刘廉哥哥。”紫衣一定要帮娟儿解决称呼问题,这是建立关系的第一步。
可是,紫衣并不知道,在娟儿心里,已经称呼傅青云为刘廉哥哥了。娟儿十分开心地接受了紫衣的建议,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叫刘廉哥哥了。大壮和包打听,完全就是顺带的,当然这也是紫衣的用意。
“小姐,要吃晚饭了。”丫鬟在门外禀告道。
“好的,我知道了。”娟儿客气地答复丫鬟,接着对紫衣说道,“紫衣姐姐,我们去偏厅吃晚饭吧,大壮……哥哥他们应该回来了。”
紫衣笑着说道:“好,我还怪有点想他……们的。”紫衣的‘们’字故意加重了声调,坏笑着观察娟儿姑娘。
娟儿心事被挑明,十分害羞,又看紫衣不住地坏笑看着自己,急忙低下头,求饶道:“好姐姐,你就不要取笑娟儿了。咱们快些走吧。”
“好,我们走吧。娟儿,抬起头,想说的话就要大声说出来哟。”紫衣拉着娟儿的手,激励道。
“嗯。”娟儿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大姐姐,心理不禁充满了力量,坚定地点点头。
偏厅内傅青云和大壮已经就坐,张季仁老伯也出席了晚饭,得病以来张老伯一直卧床,饭菜直接送到病房,已经很久没和这么多人一起用餐了。
“各位,老夫得刘廉先生救治,大病初愈,不胜感激。本应该好好招待各位,但是明天是小女和紫衣阑珊义结金兰的日子,所以今天晚饭一切从简。粗茶淡饭,还望各位不要见怪。”张老伯惭愧地说道。
“张老伯太客气了。我只是略尽绵力,不足道哉,还是张老伯福泽深厚,才能药到病除。”为了应对张老伯的感激,刘廉的场面话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地地步,可以说张口就来,腹稿都不用打。
“话虽如此,我们张家还是要报恩的。我想让小女娟儿,许配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张老伯不假思索地说道。
傅青云没想到张老伯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要求,心想,这一下可当也挡不住了。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办法,说道:“张老伯,娟儿小姐,倾国倾城,贤惠端庄,将来肯定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只不过要是以报恩的方式,强迫她嫁给在下,实在是太残忍了,还请老伯收回成命。”
“父亲,刘廉哥哥,不仅有恩于我们全家,还花费巨资帮助巨鹿郡百姓,慷慨无私,重情重义,小女倾慕不已,一切谨遵父亲安排。”娟儿这套说辞显然是排演过的,加上本身聪明伶俐,傅青云的论点被无情地推翻。
“刘廉先生,娟儿对我的决定,看来并没有异议。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张季仁一脸祥和,和蔼可亲地说道。
无奈之下,傅青云只得能拖就拖,作揖道:“张老伯,在下并非有意推辞。娟儿姑娘,年龄还小,很多事情她还不是很明白。比如这世间风景美不胜收;翩翩少年更是比肩接踵。这其中道理,张老伯自然非常清楚。我希望张老伯可以让娟儿小姐多一点考虑的时间,不要因为眼界短浅而耽误她一生的幸福。”
这几句话刺中了张老伯的痛楚,女儿自小圈养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见到家人以外的人,更不用说同龄少年了。张老伯起初也是不同意女儿以这种方式报恩的,劝过几次依然无济于事,只好由反对变成支持。
现在听到傅青云这样说,嫁女的想法开始有点动摇了,她也想让女儿可以嫁给一个如意郎君,而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耽误一生。
“嗯?刘廉先生说的很有道理。那这件事,就暂且作……哎哟……”张老伯刚想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坐在旁边的娟儿小姐,狠狠地掐了自己父亲一把,张老伯急忙改口道,“刘廉先生话是没错。不如我们选个折中的办法,以两年为限,如果两年之后你和小女两人都没有成家,到时候就只好遵从天意的安排了。你看如何?”
傅青云暗想:两年,就两年。反正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黄巾之乱了。两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我就暂时答应张老伯吧。
“好吧。这个办法,我非常同意。”傅青云窃喜道,终于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考虑这个麻烦的问题了。
“可是,父亲……”娟儿小姐因为刚才掐得父亲有点用力,十分惭愧,但又十分不甘心地开口想辩解。
“好了,娟儿,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父亲也是为了你好。大千世界,英雄豪杰多得是。你不能只看到眼前,应该多看看远处。”张季仁认真地给女儿解释道。
娟儿的心里只有刘廉一个人,完全听不进去父亲的话,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默认了。好在今天算是刘廉哥哥变相答应了婚约,两年,只要等到两年之后,自己便可以如愿以偿了。想到这里,偷偷看了看同桌就餐的傅青云,娟儿不禁害羞地低下了头,脸上泛出红晕。
刘廉哥哥,娟儿会等着你的。
“张老伯言之有理,英雄豪杰多得是,娟儿小姐将来一定是要嫁给大英雄的。只是两年之后,如果还没选择好的话,可就要委屈嫁给刘廉了。就怕到时候,刘廉这小子还是像这样浑浑噩噩,一名不文。”包打听暗示张老伯,说道。
“包先生,太贬低刘廉先生,我相信他,将来一定可以出将拜相,只是需要人帮助而已。郃儿啊,为父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也没必要总是待在我身边,你以后就好好帮助刘先生吧。”张老伯认真地向张郃吩咐道。
知女莫若父,张季仁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认准了的事情很难放弃,两年的时间想要让她移情别恋实在不太可能,为了女儿的幸福和张家的未来,只能让郃儿与刘廉互相砥砺,同心协力共谋前程。
张郃自然知道妹妹和父亲的意思,顺从地答应道:“是,父亲。郃儿一定不负父亲期望。”
包打听向傅青云挤眉弄眼地说道:“刘廉,你还不快谢谢张老伯的一番美意。”
傅青云站起身,作揖道:“张老伯,我一定会努力,绝不负两年之期。还请娟儿小姐,不要过于执着,耽误大好时光。”
这句话其实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说自己会努力,另一方面又劝娟儿找个好人就嫁了吧。作为纠结症重度病患,傅青云很好的诠释了这个病症的典型症状:自我矛盾,犹豫不决。
包打听急忙给张老伯解释道:“刘廉刚才的话,其实就是说自己会成就一番事业,让小姐放心等他。”
张老伯笑着说道:“包先生,你们异域人的语言逻辑十分玄妙,老夫受教了。”
张郃看了看父亲,没有说话。
娟儿姑娘,根本听不进去,现在满脑子都是两年之后的美好崇敬,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瞄傅青云。
包打听笑道:“哪里哪里,蛮夷之邦,未受教化,不敢自夸。”
大壮再一边饿的实在顶不住了,插话道:“张老伯,咱们先吃版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聊,好不好?”
紫衣瞪了大壮一眼,大壮赶紧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张老伯抱歉道:“老夫的话太多了,各位,先吃饭吧。今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见证小女结拜。请。”
“请。”
“请。”
这顿饭结束的很快,剩下的时间,再没出现其他状况。吃过饭后,众人向张老伯道过晚安,就各自回房了。
娟儿小姐似乎和紫衣有说不完的话,娟儿约紫衣到自己屋里睡,紫衣欣然接受。
看着两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离开,搞得一旁的大壮羡慕不已。
包打听在一旁笑着说道:“哟,大壮,你也想一起去?”
“谁想了?”大壮狡辩道。
“是吗?我还真有点想呢。”包打听坏笑着说道。
“你小子,敢想!不许想。”大壮瞪着包打听说道。
包打听哈哈大笑道:“你自己不想,又不许别人想,这算是什么事?”
“我想可以,你不许想,不然……”大壮伸手握住包打听的手,使劲一捏。
“哎哟,疼……疼……快放手,我跟你闹着玩的。”包打听连忙求饶道。
“以后还敢不敢乱想了?”大壮没有放手,稍微捏地轻了一点。
“不敢了,不敢了。请大侠饶命。”包打听调侃道。
“且。”大壮甩开包打听的手,大摇大摆地朝客房走去。
包打听吹着自己的手,看着大壮的背影,眼中露出羡慕的目光。
“老包,还不快走,榴莲都没影了。”
“嗯,走吧。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