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二十里外的一处官道附近,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此时有一群人正在这里密谋着事情。
“裴顾问,那个虎牢关卫尉,能按照你的意思做吗?”大壮问道。
“嗯,此人刚愎自用,我想应该没有问题。”裴思庄答道。
“我也调查过那位叫阳球大人,他跟中常侍封谞等人素来不合,从司隶校尉被贬为虎牢关卫尉,都是因为皇帝受到封谞的唆使,他心中对宦官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不可能不把握这个机会。”包打听也解释道。
“看来包先生对于洛阳的消息倒是了解的很清楚。”裴思庄笑道。
“那是自然,我们这次来洛阳的目的就是为了黄巾之乱的开启。”包打听答道。
“是啊,马上就要进去乱世了。”裴思庄憧憬地说道。
“是不是马上就要打仗了?”大壮欢喜地问道。
“是各个枭雄军阀马上就要开始刷经验了。”包打听笑道。
“这个比喻倒是很贴切。”裴思庄说道。
“对了,裴顾问,榴莲他们怎还没来?那位宫羽姑娘该不会没有按照你的吩咐去救榴莲吧?”大壮突然问道。
“是啊,我也很担心刘廉先生。”龙泉附和说道。
“放心吧。九妹虽然是个姑娘,但是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你们去找刘大夫,她是绝对不会食言的。”裴思庄答道。
“那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呢?”大壮诧异地问道。
“时间紧迫,我们此时再去太医院,恐怕来不及在这里守株待兔了。”裴思庄答道。
“哼,本来时间是够的,要不是你们观星台那个破阵法关了我们七天,怎么可能把时间搞得如此紧张。”包打听没好气地说道。
“这件事可跟我没关系,如果不是你们半路上对小聆出言不逊,也不至于被她关七天了。”裴思庄说道。
“这么说,这件事你根本不知情?”包打听冷笑着说道。
“嗯,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裴思壮尴尬地解释道。
“好了吧,包打听。你就不要再责备裴顾问了,这几天我们在那个阵法里面玩的也挺好的。”大壮劝解着说。
“你们三个玩得是挺好,我可是每天都要经历一次万箭穿心的痛苦。”包打听怒目而视道。
“包打听,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三个扭头的时候,你跟那片森林都不见了。这几天你都在什么样的幻境里?”大壮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包打听叹了一口气,说道。
“万箭穿心?”裴顾问诧异地说道,“你该不会是踏入死门了吧?”
“死门?是什么?”大壮诧异地问道。
“死门是八门金锁阵里最凶险的一关……”裴思庄对众人科普着死门的知识点。
“难道包打听这几天遭受了这么恐怖的事情?”紫衣惊异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包打听。
“是啊。包先生,你真的问题吧?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好了。”龙泉劝解道。
“我没事,等把这里的事情办完,我们大家再一起回去。”包打听斩钉截铁地说道。
裴思庄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位白面书生,心中暗道: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正常人如果一旦进入死门,不要说坚持七天,就是一天,恐怕已经是人类忍耐力的极限了。
“包先生,你到底阵法里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裴思庄诧异地问道。
“阵法是你设计的,怎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包打听反问道。
“虽然是我设计的,不过相由心生,我只是负责搭建阵法的骨架,而具体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还是要看入阵者自己思维,如何给它填充血肉。”裴顾问答道。
“那刚才为什么你立刻就说出了我进入的是死门。”包打听盯着裴思庄问道。
“因为这个阵法并不全面,除了死门之外,其余七门虽然可以蛊惑人心,但是并不会肉体造成任何凶险。”裴思庄答道。
“所以,你这个阵法只是为了囚禁?”包打听问道。
“初衷确实如此。”裴思庄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死门的设定也剔除掉?”包打听并不太信服对方说法,立刻反问道。
裴思庄尴尬地解释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管我怎么变换阵图设计,总是脱离不了生成死门。”
“原来如此。”包打听半信半疑地说道。
“真的,请你相信我,我可不是一个心理变态。”裴顾问辩解道。
“嗯,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只留一个死门了。”包打听淡淡地说道,看来是已经原谅了对方。
“包先生,如果这件事对你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还请你能够……”裴思庄真诚地致歉道。
包打听没等他说完,便挥了挥打断道:“关于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刚才也已经说了自己很好,不过……”
“包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裴思庄追问道。
“没什么,我想跟你借阵图看一看。”包打听冷不丁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我这里刚好有一份阵法图,就当做是给你的赔礼吧。”裴思庄说罢,从背包中取出一幅卷轴递给包打听。
包打听结果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上详细的记录了八门金锁阵的阵法布局,甚至还有裴顾问的个人批注。
果然如裴思庄所说,在卷轴的最后甚至还记录了他在司天监摆设阵法的整个过程,从记录中确实可以看出他为了避免产生死门而尝试的努力。
包打听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卷轴,重新卷好卷轴向裴思庄作揖道:“那包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包先生,不必客气。”裴思庄微笑着点点头答道,似乎内心得到了一点宽慰。
“咦,包打听不错嘛。这样你也可以试着学习这个阵法了。”大壮看着包打听将卷轴收入背包,走过来搂着他的肩膀,打趣道。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偷梁换柱,我们怎么可能会身陷险境?”包打听白了大壮一眼说道。
“包打听,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紫衣没等大壮说话,惭愧地看着包打听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跟紫衣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大壮大手一挥挡在紫衣面前,说道。
“那你还不快把那块陨星精铁拿出来还给裴顾问。”包打听淡淡地说道。
“算了,那块精铁放在那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就送给大壮吧。”裴思庄挥挥手说道。
“你真的要给我?”大壮瞪大了眼睛看着裴思庄问道。
“嗯。”裴思庄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希望你可以把他打造成一柄神兵利器。”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大壮傻笑着说道,本来大壮还在担心怎么想办法掩盖开启阵法的秘密,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哼。”包打听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嗯嗯,满意满意。”大壮不以为然,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用它打造武器了。
“恭喜大壮先生了。”龙泉祝贺道,他并没有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埋怨大壮。
“谢谢。”大壮傻笑着回答道,转头看向紫衣接着说,“紫衣,我终于可以打造陨星武器了。”
“嗯。”紫衣微笑着点点头,看向包打听,诧异地问道:“包打听,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包打听笑了笑,说道,“大概就是从你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又特意招呼龙庄主过去的时候吧。”
“啊?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揭穿?”紫衣不敢相信,反问道。
“紫衣姑娘,你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个时候却犯糊涂了?”包打听避而不答,瞄了一眼旁边的裴思庄,微笑着问道。
“嗯?”紫衣联想到前后发生的事情,恍然大悟道,“莫非你……”
包打听做个收声地手势,说道:“嗯,过程虽然一波三折,不过我们总算都如愿以偿了。”
“你……”紫衣虽然不敢相信,但是看包打听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骗人,呆呆地看了他半天,说道,“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怎么会呢?我可是你们的好朋友。”包打听笑着说道。
“没错,包打听可是我们的好朋友。”大壮并不明白紫衣的意思,只是摸着自己的背包,欣喜地说道。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当着裴顾问的面儿,我们就不要秀友情了。”包打听打趣道。
“嗯。”紫衣会意,灿烂地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的部下也都很不错。”裴思庄微笑着说道。
“是啊,尤其那位宫羽姑娘。”包打听坏笑着说道。
众人听罢,不约而同地看向裴思庄,裴思庄被包打听这么一说,苦笑着辩解道:“当然,九妹只是个意外。”
众人听罢裴思庄的解释,互相看了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破庙东面十里外的官道上,来了几名身穿锁子甲的士兵。
他们骑着健硕的黄骠马,护卫着一辆马车朝着洛阳城缓缓前进。
“大哥,这一路上根本没什么情况啊。看来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护送任务。”一名士兵说道。
“不要掉以轻心,记住我们此行的目的。”前面一位伍长模样的士兵说道。
“老大,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另外一名士兵赶着马快走了两步,上前小声问道。
“没错。只要干成这一票,我们以后就不用再去那个破关隘守门了。”伍长模样的人得意地说道。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那个破虎牢关了。”这名士兵心花怒放地叫道。
“小声点,别让那个赶车的听见。”伍长警惕地扭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车夫。确保他没有听到,才放下心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前面就快到洛阳城了。”这个士兵凶光显露,低声说道。
“别着急,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森林,到时候依计行事。”伍长冷冷地说道。
“好的。”士兵坏笑着答道,放慢马匹的速度,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位玩家正是虎牢关卫尉阳球手下的那名伍长,阮狮子。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我是一斧一个,管杀不管埋。”只见一名破衣烂衫头裹黄巾的大汉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吆喝道。
“你是什么人?”阮狮子勒马止步,指着对方大声质问道。
“本大爷,自然是来打劫的。”对方高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没看到我们身上穿的吗?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官兵。”阮狮子说着朝对方使用了侦查术,没想到所有属性全部都是未知,甚至包括阵容属性。
“废话少说,识相的就留下赶马车的人,否则我就送你们去复活。”对方得意洋洋地叫嚣道。
阮狮子暗自盘算,听对方的语气倒像是一名玩家,但是看他穿得如此破烂,为什么会查不出对方的等级。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是派你来打劫的?”阮狮子知道对方来着不善,猜测这身装扮只是伪装。
“我乃麻雀军团西风队队长,段幺九。”对方把大斧子往肩上一抗,趾高气昂地说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地麻雀军团,失敬失敬。算起来的话,咱们也算是同乡了。”阮狮子催马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这位大汉一番,客气地说道。
“你也是河间郡的人?”段幺九见对方并没有敌意,便随意地问道。
“正是,在下出生地是河间郡临水村,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才来到洛阳城。”阮狮子如实答道。
“某些原因?该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来逃难的吧?”段幺九冷笑着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时间紧迫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阮狮子岔开话题,催马来到段幺九近前,翻身下马,此时他们两人距离马车和其他人已经很远了,他们根本听不到两人的谈话,阮狮子回头偷偷看了看,然后恭敬地向段幺九作揖道,“段队长应该是为了唐周而来吧。”
“不错,你这是什么意思?”段幺九见这名玩家士兵竟然对自己客气,疑惑地问道。
“我还在河间郡的时候,就对麻雀军团慕名久矣,早就希望能够加入。只可惜自己当时实力不足,所以一直不能如愿。今天我正好想借此机会,把太平道的罪人唐周作为我加入麻雀军团的进献之礼。”阮狮子恭敬地说道。
“你小子该不会想蒙骗我吧?”段幺九有点拿不定主意,试探着问道。
“我万万不敢欺骗段队长。实不相瞒,我们兄弟几人早就定好计划,就在前面的树林里结果了这个唐周,想带着他的首级去巨鹿郡投奔张角。”阮狮子低着头眼珠一转,恭敬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不用杀他了,我把活的带回去交给张角处置就好。”段幺九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样也好,我们就跟您一同回去。”阮狮子毫不怀疑地说道。
“不行!你们要继续留在汉军阵营里,到时候我们进攻虎牢关的时候,你们几人可以作为我们的内应,到时候……”段幺九坏笑着说道。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黄巾军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攻破虎牢关。”阮狮子惊喜地说道。
“没错,到那时你们再转投黄巾军,我再请杠上花元帅在张角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你们兄弟几人不仅不可以加入麻雀军团,还能在黄巾军里当个小头目,这岂不是一举两得?”段幺九微笑着说道。
“是啊。那一切就拜托段队长了。”阮狮子欣喜地说道。
“无妨无妨,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段幺九豪爽地说道。
“那我们就把人给您留下?”阮狮子明白自己的大好前程就把握在眼前这位段幺九身上,客气地问道。
“嗯,你们立刻回虎牢关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段幺九说道。
“好。段队长,咱们后会有期。”阮狮子恭敬作揖道。
“后会有期。”段幺九收起斧子,向阮狮子回礼道。
阮狮子翻身上马,催马来道马车前,对着唐周说道:“唐壮士,我们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前面那位姓段的朋友了。”
唐周眯缝着眼睛看向远处的段幺九,看到他头裹黄巾,大惊失色地说道:“他是太平道的人!我不能跟他走!”
“什么太平道?你多虑了,难道只要头戴黄巾的都是太平道吗?你放心吧,这里是洛阳城郊,没那么多太平道余孽。你就放心跟他去吧。”阮狮子好言安抚道。
“可是,伍长大人不是答应过卫尉,要把我送进洛阳城吗?”唐周不甘心地问道。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就是洛阳城,难道你敢怀疑我说的话?”阮狮子怒目而视道。
“不敢,小人不敢。”唐周知道身边这几位都是他们的人,只好委屈地答道。
“嗯,这就对了。听明白了,就自己干着车过去吧,不要耍花招。”阮狮子冷冷地说道。
“是,是。”唐周只要催动马车,向段幺九缓缓驶去。
唐周来到段幺九近前,段幺九朝着阮狮子众人挥挥手告别,坐上马车朝着东边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