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琪死了,再无复活手段不出意外的死了。
当玛琪身死那一刻,不辞远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幼稚。
总想着还能够继续苟,一定还有别的方法能打过,却不想玛琪已然身死却不能救下。
结果,人印证了人的脆弱与坚强,也明白了自己想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以上,是不辞远三秒钟前的心路历程,可谓是大起大落普天同庆,唢呐一响泪水狂流,再一边感叹冤家玛琪终于死了好开心,一边又莫名感到出离的愤怒。
于是,做出了三秒后想狂扇三秒前自己的事情。
不辞远周身开始膨胀,已经有点看不出人形而是一个巨大滚圆的球,不出片刻就到了冰箱大小。
天赋:魔化,在极度危机环境才能开启天赋后,将吸收天地能量蓄能,期间什么都不能做,体型发生巨大变化,到充能结束后,将以周身发出一道即死判定,拥有短暂改变‘数据’的能力,以及长时间大幅度增加属性。
称号:魔界王,当使用魔化后,身份将自动转为魔界王,其麾下拥有的子民按照信念增幅自身。
至此,不辞远仿佛听到了观战空间中玛琪在疯狂哈哈大笑,并且不停的按下拍照键保留图片,以此作为以后要挟自己的本钱。
可恨,自己明明是一时鬼迷心窍想替玛琪复仇而已。
但想这么多已经无用,正如天赋所言,不辞远现在无法反击,几乎只能等死,除非熬到能量蓄满,才可以反击。
但怎么可能!
天道皱着眉头看下面不断长大的土色史莱姆,短短时间内已经连续砍了十刀。
但太过锋锐的收割切过去身体后留下的光洁伤口两面,像是没有感知到疼痛一样迅速愈合。
收割是利器,而不是钝器。
沉默了会,收割再一次高举头顶,更多更多的分魂凝聚在一起叠加,很快一把变了形状的带刺巨无霸锤子出现在高空中。
“三次。”
预计足有万斤的收割,天道握着的手已经开始承受不住寸寸流血,而这代表着全身的即将崩溃。
下方的不辞远胆寒的吞着口水,改变躯体的全面视角能让他更加细致入微的观看到凶器的每一个细节,被这东西洗一下脸,一定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美人你来吧,爷爷下一把又是一条好汉!”
绝望的不辞远对着天道大喊,然后闭眼等死。
天道并未被不辞远的垃圾话干扰到,专心致志调整方向让战锤自动向下砸去。
一个小人艰难的抱着着灯塔向前方坠去,荒谬的画面定格在了空气不堪重负的音鸣声中。
突然间,一个细小的空间被展开,像砖头一样的小滑板蹦了出来。
小滑板是不辞远的宠物,继承了父亲滑板的能力,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都很不靠谱,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出来。
在使用金刚无比铁头功,像一只微小的蚂蚁击打在了铁圆球上,滑稽无比。
其自身精钢无比的特性,使自己没有收到太大的伤害,战锤却因为受撞冲击的一点点微差和不辞远双投降技能的改变而发生微小的偏移。
在战锤落下的时候,不辞远只避开了核心位置心脏。而旁边的半部分身子都被压成了泥浆,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天道内心中出现了一种极深极深的愤怒,源自于傲慢无比的心态让她不敢置信竟然能被躲避。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必须要在下一击秒杀,全身崩坏的程度略微出乎了天道的意料,试着抬起战锤时,手头的沉重感让她明白,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的愤怒,弱者的悲哀,自傲者的迷失,这些,都在深深践踏天道的心灵。
为什么要如此?
天道双眼仿佛看到了两个世界梦幻而又真实。
一条,通往天堂,路上布满了洁白的阶梯,洒满了鲜花,更刻有着无数赞颂光辉岁月的碑文。
一条,通往地狱,路上沾满了灰暗的泥泞,流通了死水,更席卷着小鬼去那滚滚涛流的彼岸。
如此梦幻而又真实,耳边仿若出现了众生絮语,它们在期待着,放下所有的理智,同化成一体。
“哈哈哈哈哈!!!!!!!!”
天道猛然扔下了手持的刀柄,头低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嘴边抑制不住发出骇人的狂笑,身躯颤抖,理智在做着微不足道的反抗,直到某一刻,透过五指缝隙看到了想看的幻觉,耳边听到了想听的声音,刹那,理智崩溃。
“如,我所愿,为何而战?胜利,守护,许下诺言的礼物。”
当再次抬起头时,天道瞳孔周围已经血红一片,肌肤开始寸寸开裂,血液迸发在空气中被热量蒸发成血气环绕在周身,成了血红雾人。
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看着魔界王可笑臃肿的身躯,足足看了十秒钟,才恍然想起自己应该杀了他,又低下头看着地上凹起一块地承载的刀柄,双手缓缓的放在上面。
面无表情的盯着刀柄看,一丝丝血气从天道身上抽离,像试探一样渐渐缠绕在收割上,在明白了一开始的探索后,逐渐疯狂加快速度,原本古朴色被染成了妖异之红,战争之血色。
在完成灌注后,收割就像活了过来,有自己的灵魂,从不辞远那方看去。
天道与收割都像变成了燃烧的木材一样,在趋近全力燃烧着自我,为的什么不辞远不知道。
不辞远现在是一点也不敢称呼天道为美人,甚至想吃后悔药回到过去,一巴掌扇死不正经的自己,严肃的告诉他‘就喊几句美人实在是太孬了!未来你肯定连美人都不敢喊,但现在你要疯狂调戏,懂不懂,孬种!’
现在,只能一动不动的张大着嘴巴,翻着别人看不出的死白眼,活生生如一只咸鱼一样被晒在地上,眼巴巴等着炽烈的日光何时才能将自己烧死,又或者咸鱼翻了几个身回到旁边不远的大海中。
血气缠绕下,天道高举双手拥抱天空,血丝像缠绕着布偶人收割,一点点摆正位置拉向了天空,开始一场戏的第二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