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起出了李县一路北上,他想回咸阳前再去看看王龁,如此大战他的心里终究不踏实。历时兼旬终于到达天门城,此时王龁已率诸将城外迎候。
“恭迎武安君莅临前线,龁率众将士等候检阅!”
马车停了下来,门帘撩起来,一位身披黑色铁叶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的佝偻老人从车里钻了出来,老人剑眉星目,眼神犀利。更有不怒自威的气场。“都起来吧,诸位为国开疆扩土,辛苦了!”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王龁将军,战况如何?”
“启禀武安君,上党诸城除高都,泫氏长子长平一线以南以西皆尽收我大秦版图,目下除分散诸城驻防之戍卒,仍有十万可用之兵。”
“再予你十万精锐,几日可下长平?”
“二十万?”
“对!”
“还请武安君指挥,如此大兵团作战,末将实在心中无数,不敢保证!”
“王将军,你是从孤军中走出来的将军,你的能力孤非常清楚。我王敢将二十万大军交在你手里指挥,便是对你的肯定,孤送你八个字:大胆谋划,小心应战。”
“诺。”王龁抱拳拜道,“还请武安君移驾城府稍作休息。”
“不用了,孤还当前往邯郸,无暇涉及战事,王将军统筹兼顾,倍加小心即可。你的对手不是赵胜,而是闻名诸侯的廉颇。”
“武安君只身前往邯郸,末将实难放心。龁帐下有一小将可随武安君邯郸一行,或有裨益也未可知。”
“何人?”
“王翦,蒙骜将军举荐,此次伏击溃逃赵军立下汗马功劳,有勇有谋,机智过人,可供武安君驱使。”
“好,那就陪孤走一遭吧。”
“领命!”
邯郸赵王宫已是惊雷初炸乱作一团,年纪轻轻的赵王丹只觉天旋地转,晕厥过去,毛手毛脚的婢女吓得将托盘上的茶具碎了一地,掌事的太监连打带骂的训斥着,妃嫔们忙着张罗找医师就诊,立于左右的平原君赵胜、平阳君赵豹、上卿虞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服侍在一旁的魏王妃也知道三位众臣不顾宫廷礼仪来访后宫兹事体大,只得咬牙掐着赵王的人中唤其苏醒。赵王的眼睛微微睁开,双手捧着额头晃了晃,虚弱的说:“秦王不依不饶,这是要灭我赵国不成!”
“我王受惊,臣等有罪,还请我王责罚!”三人匍匐在地,等待赵王发落。
“都起来吧,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启禀我王,为今之计,唯有增援廉颇将军,决战于长平,求救韩魏楚齐燕。”上卿虞卿殷切的说道。
“说起来轻巧,秦王发二十万大军来讨伐,我大赵如不以等同兵力应对,难以取胜。恕赵胜直言,还不如请和免遭涂炭。”赵胜轻慢的说道,“再发十万增援,这粮秣辎重消耗便是天文数字,我大赵不是秦国,农力本就薄弱,还请我王三思而行。”
“平原君,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上党十七城接收也是你统筹的,骂我们畏秦如虎的也是你,如今上党在你手里丢了,还信誓旦旦请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平阳君赵豹嘲讽道。
“你,你......”赵胜差点一口气背过气,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再不增援长平,廉颇将军如何对付来犯之敌,长平一线的防御常年失修,只怕秦国的铁骑明早打到邯郸城下了。”赵豹乘胜追击,继续补刀道。
“王上,平阳君所言虽有夸大,但不得不慎重对待,还请我王速调精锐驰援长平,以解眼下困局。”虞卿补充道。
“传闻武安君白起接替王龁掌事长平战务,寡人担心廉颇老将不可抵挡,若有差池,这可是数十万赵人之鲜血啊!”赵王心怯不想与秦缠战,看着赵胜希望能站出来牵头议和。赵胜何尝不知赵王之心,只是眼下骑虎难下,畏秦如虎四个字是出自赵胜之口,现在如何张口议和,岂不是置赵胜于反复小人之境地,刚刚试探便被针对,倘若放在廷议上提出岂不是众矢之的,赵胜避开赵王的目光,低着头,为难的说,“臣知白起出征鲜有败绩,但能与白起争锋者唯有廉颇老将一人。白起犯境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即使我们有和谈之心,但秦王未必有退让之意。臣担心以目前廉颇将军手上的十万守军未必能抵挡得住,白起一旦攻破长平,便会长驱直入直捣邯郸。臣恳请我王调兵支援长平。”
“既然三位都这么说,那便增兵长平,与秦军一决高下。”赵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还请虞卿去游说诸国,能请到援兵就请,能筹到粮秣就筹,总之一句话多多益善。平原君负责调兵征兵及早派往前线,平阳君负责将国库县域多余粮秣统筹送往长平。拜托诸位了。”
“诺。”
“你,你......”赵胜差点一口气背过气,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再不增援长平,廉颇将军如何对付来犯之敌,长平一线的防御常年失修,只怕秦国的铁骑明早打到邯郸城下了。”赵豹乘胜追击,继续补刀道。
“王上,平阳君所言虽有夸大,但不得不慎重对待,还请我王速调精锐驰援长平,以解眼下困局。”虞卿补充道。
“传闻武安君白起接替王龁掌事长平战务,寡人担心廉颇老将不可抵挡,若有差池,这可是数十万赵人之鲜血啊!”赵王心怯不想与秦缠战,看着赵胜希望能站出来牵头议和。赵胜何尝不知赵王之心,只是眼下骑虎难下,畏秦如虎四个字是出自赵胜之口,现在如何张口议和,岂不是置赵胜于反复小人之境地,刚刚试探便被针对,倘若放在廷议上提出岂不是众矢之的,赵胜避开赵王的目光,低着头,为难的说,“臣知白起出征鲜有败绩,但能与白起争锋者唯有廉颇老将一人。白起犯境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即使我们有和谈之心,但秦王未必有退让之意。臣担心以目前廉颇将军手上的十万守军未必能抵挡得住,白起一旦攻破长平,便会长驱直入直捣邯郸。臣恳请我王调兵支援长平。”
“既然三位都这么说,那便增兵长平,与秦军一决高下。”赵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还请虞卿去游说诸国,能请到援兵就请,能筹到粮秣就筹,总之一句话多多益善。平原君负责调兵征兵及早派往前线,平阳君负责将国库县域多余粮秣统筹送往长平。拜托诸位了。”
“诺。”
“长平以丘陵为主,山地次之,平川又次之。丹水为主河流,辅以小东仓河、大东仓河、永禄河、蒲水及陶清河支脉,呈网状遍布全境。现依托地形构建防御阵型,前有空仓岭防线,中有沿丹水防线,后有丹朱岭-羊头山-故关-金泉山-马鞍壑连绵的百里石长城防线,三条防线条条可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天然屏障;如今王龁将军从野王出兵,北上拿下天门、光狼城等要塞,空仓岭防线不攻自破,不日便可取下高都,紧逼丹水一线。”王龁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然也,丹水水宽湍急南北纵横,接连将军岭、韩王山、大粮山、圣佛山,将通往百里石长城防线且各位五条狭小通道,山间尚有小东仓河、大东仓河、蒲水等分流通过,道路难行且极容易遭受伏击。”白起四目微闭分析道。
“连绵一百多公里的丹水防线虽说有丹水天然屏障做依托,但料武安君必然分兵驻守,而卑职握有战场主动权,可集中优势兵力分北中南三处强攻壁垒,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只要有一处豁口打通,丹水防线便会攻破。”
“丹水防线濒临丹水,区域狭长而非大规模用兵之场地,只怕过了河的士兵进不得壁垒防线,或被孤之赵军出兵反噬之危险,或成为弓弩手之箭靶子,退有丹水阻断,怕是初战就要损兵折将了。”
“可山中取木,搭建浮桥与丹水贯连东西,士兵如履平地,即可开辟战场应对之。”
“虽办法笨拙,但可一试,就地取材用之不竭,只怕火攻。”
“武安君此言,正中卑职下怀,赵军弓弩射程不过一百五十步,想要火攻浮桥,就要出壁垒破坏之,我军可趁势破了这丹水壁垒也未尝不可。”
“好,孤的丹水防线被你破之,现回转防守百里石长城,看你如何来攻。”
“百里石长城乃是长平最为坚固也是最后一道防线,连绵山脉坚不可摧,赵军居高临下更是占尽优势。欲要破之,唯有高筑土山对峙于故关,可多造投石车以先毁其关防,后伺机进攻。”
“好,果然是当将军的好士兵,孤看得到你眼中有光,定然会是秦国的擎天一柱,孤在咸阳有《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司马法》、《六韬》、《太公兵法》、《盖庐》、《太公阴谋》等诸多兵书,长平战事结束可来孤之府邸来取,上有孤的注释,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武安君之恩德,翦永世难忘!”王翦跪在白起面前,发自肺腑的感激道。
“起来吧,秦国终是需要像你这般年轻新鲜的血液方可走得更远更坚定。刚刚你的攻伐战策书成战策发于左庶长王龁作为参考吧。”
“卑职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