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铺子后院一个房间盖好了。
青瓦白墙,选用了以往的颜色,和铺子相互辉映,除了房子稍新,其余都和之前一样。
里面的的一张大土炕足足能睡下七八人,这样一来整个村子的人都能住进去了,院子还有十几个平方大小,虽然活动范围小了,但至少不会挨冻了。
墙体秘不透风,李掌柜找到的这几个伙计干活认真,临走时汪叔多给了十个铜板,这回倒不用姚岩多说,他自己都明白了商人做生意的套数了。
姚岩突然想起来之前开张时,在集会交了定金的几套小阁楼,现在还没有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下面就要着手,开始干这个了。
汪叔大概分配了一下每个人的活计:
姚岩石头蘑菇再加上五六个妇女留在铺子,负责每天烤鸡送给酒楼,其余一大帮子男人分成两波下村子里去盖房子,由于只有一辆骡车,正巧之前买白来的骡子送了李掌柜留了两匹。
他一听说姚岩他们要下村子,二话不说直接送来一匹,还弄了一个车棚遮风挡雨,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有了明确分工,天下第一庄便可以正常运行了。
汪叔等人本来准备第二天就走,但姚岩想了想,过几天前来传旨的内官便要到了,等接完诏书再走不迟。
就这样过了两天。
一天午后,太阳正盛,姚岩和李二几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到铺子外面乱糟糟的。
只见突然李掌柜和李二搀扶着跑了进来,大口喘着气:
“快……跟我去县衙,一会内官要来传旨……”
汪叔最先反应过来:
“快去,娃子!”
姚岩整理了一下衣裳,急忙和二人一起往外跑,众人紧随其后。
等三人来到县衙门口,见到门外已经站了两排衙役,老师站在中间,一左一右是两位县官,还有一位之前集会帮忙揭彩的梁文书竟然也在,姚岩和李二站在他旁边。
围观的群众挤满了街道,都好奇这是怎么了?能让几位县老爷这么隆重。
只等了不到两刻钟,突然听见一声啰响:
“内官传诏,闲杂人等回避!”
一眼望去,两列仪仗队伍缓缓从城门而来,前面一排两人手举黑红色的木牌,一左一右刻着:
“内史,回避”
众人第一次看到这气派,都被震撼住了,果然是京都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老百姓不敢上前,都在外围伸着头朝里面看。
几声啰响,仪仗队在县衙门口停下,一人大喊:
“府首薛仁,县首史可求,县官李日进,小生姚岩,李二接诏,其余人等退后三步行礼!”
这人刚说罢,薛大人从后面仗队中走了出来站到史可求旁边。
轿子轻动,里面出来一位身穿黑红色官服的年轻人,但下巴无须,面目发白,此人便是内官太监了!
“咱代表皇帝,下面都听好了……”声音又尖又细,但穿透力极强,几丈开外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
“北元大皇帝诏:闻薛卿进献制盐秘方,朕心甚喜,赐薛仁金五百,加封文阁大学士,从五品……”
虽说薛仁早已在前几天就知道了诏书的内容,但亲耳听到内官大众之下宣读出来还是激动万分,一入文阁,便是朝廷阁臣了。
“封苍河县首史可求为苍梁府文书,正六品,封苍河县官李日进为苍山府文史,从六品……”
当内官念到李县官的任命时,众人大吃一惊:
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一个七品小县官啥时候调到苍山府去了?就连薛仁也愣了一下,没有收到爷爷的飞鸽传书啊……
“封小生姚岩为文阁舍人,正七品,封小生李二为文阁散人,从七品。诏书如上,领者接旨。”
李日进喜出望外,抢先一步:
“下官遵诏!”
姚岩领旨谢恩,随行的护卫上前给几人发放了官服,不论是薛大人的五品官服,还是李二的七品都是统一的黑红色,就是图案不一样。
薛大人的官服上绣的是白雉。而李二和姚岩的的官服上绣的是鸳鸯。只不过正七品的官服是金色丝线,从七品的是红色丝线,一眼便能看出区别。
官服选用的布料却是用上好的锦缎来制成的,用手摸着细腻光滑,而且还有弹性,既厚重又有质感。
先不说李县官的事,史可求赶忙请内官上差进县衙歇息,随行护卫和衙役在县衙门口排成两队,不让其余人等进去。
薛仁从他的奖赏中拿出一锭黄金塞给内官公公:
“上差辛苦了!”
在众人的眼光之下,这位京都的皇宫太监竟然丝毫没有掩饰,直接笑呵呵的接了过去:
“那就多谢薛大人了,不愧是薛相的得意长孙,一表人材,年轻有为。”
“借冯公公吉言,咱们宫里人要操劳北元整个朝廷,我爷爷年龄也大了,很多时候还要靠宫里的金公公来照看。”
“哈哈!好说好说,回去我和祖爷爷说一声。”冯公公开怀大笑,显然对薛仁的话十分受用。
姚岩和李二冷眼旁观,他么俩第一次看到这场景都傻了眼:
敢光明正大收取一个朝廷命官的贿赂?这么有恃无恐,丝毫不加掩饰,这未免也太猖狂了点儿吧!
但史可求和李日进毕竟在官场上已经混了十几年,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薛大人冯公公,二位远道而来,县城里面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我已经安排了酒楼的掌柜做一桌好酒好菜,一会儿还请两位上官赏个脸品尝品尝。”
老师安排几人入坐之后,立马就吩咐衙役去告知了富掌柜。
“哈哈,那可好,我正好趁冯公公的光,好好吃一顿。”
坐在上首的冯公公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假装生气的说道:
“你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要蹭我的光,这以后可是你的地盘。”
“我的地盘我也是第一次来,冯老哥你这千里迢迢跑过来,一定要歇几天。”
冯老哥?
姚岩听到这个称呼很是诧异:
看年龄眼前的这位冯公公也才30出头的样子,从外表看,薛仁比他大了不止几岁,怎么还会叫他老哥呢?
难道只是一个很随意的称呼?